瘋狂異形山脈（12）

「你認為我帶走你是因為我想從你身上得到些什麼？」

「是的，你的眼神很明顯，」哈莉徑直說道，「你對我存在企圖和慾望。」

「慾望？」

「對大部分地球碳基智慧生物而言，慾望等於性，但我知道你不是地球碳基智慧生物，你的慾望與性無關，你想得到的是另外的東西。」

「什麼？」

「美隊」眼神微妙地看著哈莉：「你覺得我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麼？」

「你說呢？」

哈莉反問「美隊」：「你們的先祖和克蘇魯一族簽訂了什麼協議！」

「克蘇魯一族？協議！」

「美隊」臉上掠過詭異的不適：「你還知道多少！」

「我知道所有應該知道的。」

哈莉故弄玄虛，賭「美隊」對她的另一層身份已經有所覺察。

事實證明，她賭對了！

上下一通劇烈震蕩過後，「美隊」示意雪橇犬們放緩奔跑速度，緩慢篤定地說：「我們確實曾經和克蘇魯一族簽訂協議，那時姆大陸還沒有沉沒。」

「這個位面的地球沒有姆大陸文明。」

「我們來自另一個位面的地球，一個與姆大陸一起消亡毀滅的位面，但我們不想死，於是我們和同樣不想死的克蘇魯眷族合作，利用位面消亡產生的巨大能量橫跨時空來到這個位面的地球。」

「後來呢？和你們同行的克蘇魯眷族們又去了哪裡？」

「你不知道？」

「美隊」反問哈莉，眼中漸漸泛起對她的懷疑：「真正的你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你怎麼可能不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麼！」

「我當然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麼，我在測試你有沒有對我撒謊。」

一分鐘前才從食屍鬼女王尼托克麗絲處知道古老者和克蘇魯一族曾經簽訂契約的哈莉淡定自若地應付「美隊」。

「美隊」看著她的鎮定絕美的容顏，竟感受到早已被遺忘的名為繁殖的衝動，一隻手搭在哈莉的肩膀上，低下頭，試圖親吻她的嘴唇。

「離我遠點！」

哈莉毫不留情地推開「美隊」的臉。

「這張臉不符合你的審美？」

「美隊」不解地問哈莉。

哈莉：「史蒂文的長相在我的審美範圍內，但是——首先，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其次，試圖吻我的不是他是你！我討厭你們的五角星腦袋！」

「如果我用的是你喜歡的人的身體，你會有超過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接受我的吻嗎？」

「這個假設不成立，因為你肯定無法佔據我的未婚夫的身體！」

畢竟我到現在都沒搞清楚祂是什麼。

哈莉在心裡補充說道。

她非常期待眼前這個古老者在慾望的驅使下主動對上神秘的蘇夏，那將是一場沒有任何懸念的單方面的虐殺！

「美隊」沒想到哈莉會說出這種話，機械地轉動腦袋：「你有未婚夫？他在哪裡？長什麼樣？」

「他叫蘇夏，但這只是他擁有的無數名字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個，我不知道他現在哪裡，也不知道他現在的模樣，他會在他需要我的時候出現在我的面前，而我永遠無法拒絕他。」

說到這裡，哈莉昂起腦袋，露出天鵝般優雅的脖頸。

「你不怕寒冷？」

「美隊」很詫異。

直到此刻「他」才意識到哈莉被帶離離開飛船時甚至沒有穿上也許能夠禦寒的裘皮，用薄得宛如第二層皮膚的布料製成的貼體剪裁的禮服裙勾出性感的身體線條，大片皮膚毫無遮掩得暴露在南極零下六十度的極寒中，閃著迷人的白皙。

「為什麼你作為碳基生物，對寒冷的抗性這麼強？」

「你不也一樣對寒冷有極強的抗性？」

哈莉不屑向「美隊」解釋自己的秘密。

甚至——

比起逐漸淪為依靠與「修格斯」的共生關係勉強存活到現在的「古老者」末裔，她對「修格斯」這種具備無限自適應進化能力的改造生物更有興趣。

「『修格斯』，或者我應該給你取個名字，修格斯浩克？」

趁著雪橇速度變緩，她沖利用自身生理特性將浩克強行包裹變成浩克形狀的「修格斯」勾手：「你的眼睛真好看。」

「……」

被哈莉命名為修格斯浩克的「修格斯」似懂非懂地看著哈莉。

哈莉：「你可以通過吞噬人類獲得對人類的擬態，自然也早就獲得了人類的語言能力。」

「你想和我說話？」

修格斯浩克機械地說道。

哈莉：「難道你不想？」

「我不想，你是主人的東西。」

「主人？東西！他算什麼主人！有什麼資格認為我是他的東西！」

哈莉站起身，踩著雪橇邊沿踮腳摸修格斯浩克的脖子：「你們的關係中，你才是佔主導地位的。」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真不明白？」

「她在挑撥我們的關係！」

「美隊」突然大喊道，緊接著，拉車的雪橇犬突然全部變化成粘稠的黝黑的表面翻滾著綠色發光的眼睛的修格斯們，黑乎乎的身體順著韁繩逆流而上，試圖攀附纏繞哈莉的身體！

「你以為這樣能夠殺死我？」

早在雪橇犬變化成修格斯瞬間就啟動毒藤能力與酒神因子的哈莉大笑著，摸修格斯浩克的脖子的那隻手的皮膚表面爆出大量藤蔓，纏住修格斯浩克的身體，利用藤蔓對水土的抓縛長處和修格斯浩克短期內無法消化被它包裹的浩克身體的短處，將修格斯的身體暫時固化成支點！

與此同時，更多的藤蔓從她體內蔓延釋放，纏滿雪橇、順著韁繩沖向可以變身雪橇犬的修格斯們！

咔嚓——

魔法藤蔓與修格斯的身體發生正面衝撞，巨大的衝擊直接把雪橇震散架，變身美隊的古老者也從雪橇上跌落，趴在地上，發出痛苦的聲音。

被ta強行佔據的美隊用雙手瘋狂摳抓咽喉，似乎要把什麼東西從喉嚨里吐出來！

「這傢伙——」

哈莉瞬間意識到佔據美隊身體的古老者並沒有完全掌控身體，美隊的意識還活著，正和古老者的意識爭奪身體的控制權！

她現在面臨兩個選擇：

留下來幫助美隊剝出體內的古老者，直到他恢復理智再一起撤退，期間可能遭遇修格斯們持續不斷的攻擊；

暫時擊退修格斯們的攻擊后立刻離開，用系統賦予的復刻版氪星鋼鐵之軀拿起克拉克用白矮星打造的鑰匙，進入孤獨堡壘。

我該怎麼做？

操控數以萬計的藤蔓與流體的修格斯們殊死搏鬥的同時，哈莉捫心自問，眼角餘光始終盯著雪地上和體內的古老者意識對抗的美隊：「史蒂文！是你嗎！史蒂文！」

「是我！現在是我！但是很快我就不再是我！哈莉！不要管我！有機會逃走就馬上逃！不要管我！」

短暫奪回身體控制權的美隊沖幾乎被修格斯們圍得水泄不通的哈莉喊話：「好好活下去！活下去才有未來！」

「可是——」

「趕緊走！我……我……」

美隊的臉上閃過一陣詭異的恍惚，眼皮緩緩合上，再次睜開時，他的眼中已經只剩下殘暴與狡猾：「史蒂文，事到如今你還沒想明白！你無法把我從體內驅逐，因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說完這句，「美隊」起身，笑容貪婪地走向哈莉：「哈莉，你是造物主的完美傑作！而我即將成為擁有最美麗的明珠的王！」

「閉嘴！」

看似險象環生其實全程都遊刃有餘的哈莉罵了一句臟，隨即放出食屍鬼女王尼托克麗絲：「輪到你表現了！」

【遵命，我的女主人~】

尼托克麗絲抱著黑鏡幽幽出場，冰冷血紅的眼眸與黑鏡那近乎毀滅的暗色一起落在修格斯們的身體上。

無數雙發光的綠色眼睛在黑色瀝青般的流動身體表面游來游去的修格斯頓時如碳基生物被扔進強酸溶液般發出刺破靈魂的凄厲慘叫，流體像被打碎的水銀般四分五裂團成無數的微小的液塊！

【女主人，我們可以離開了。】

尼托克麗絲殷勤無比地告訴哈莉。

哈莉看了眼「美隊」：「這傢伙——」

【他是人類偷竊古老者的技術必須付出的代價。】

尼托克麗絲用沒有感情的聲音說道。

黑鏡內出現二十世紀三十年代美國科學家用南極科考發現的神秘能量液體配成藥劑給後來成為美隊的史蒂文喝下的影像。

「原來如此。」

瞬間解開疑惑的哈莉看了眼已經徹底被古老者佔據身體的美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狂風暴雪的南極大陸，隨風飄逸的長裙如夏日般艷麗迷人。

……

……

「確定是這裡？」

看著眼前高聳入雲的冰山，哈莉難免有些懷疑，但當她用系統賦予的拷貝自超人的熱視線融化冰雪后，竟真的找到了孤獨堡壘的鑰匙！

它看起來和普通鑰匙沒有任何區別，實際用取自白矮星的超密物質打造，小小一把鑰匙，重量堪比三個月球！

鑰匙下方是克拉克為白矮星鑰匙特意製作的融入氪星科技的無重力懸浮裝置，防止鑰匙因為太重砸穿地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