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重生成自己的替身怎麼破9
後面的事情變得有些不可控制。
元映身為不能吸收靈氣、只能通過飲食維持能量的人族,在某人不肯放手時短暫為飢餓抗議過,但身體稍稍退開就被抓回,他被捏著臉,被強制哺入靈液,嘴唇又濕又紅,眼角暈著水痕,呼吸間因為缺氧雪白臉頰泛起潮紅,彷彿春日從水中撈起的白桃。
「夠嗎?」捏著他下巴的哺食者耐心發問。
人族已經神智不清,又翹又長的眼睫被淚水濡濕,在睜眸時有些粘連,某人問話時,他左眼還未完全睜開,恍惚迷茫地看向銀髮狐妖,從鼻腔中發出疑問的哼聲,后似反應過來,明白男人問的內容,他獃獃看向男人泛著薄光的唇,天真地問:「這個就能吃飽嗎?」
像只是好心提議,銀髮狐妖不動聲色,表情沉著淡定:「試試就知道了。」
被飢餓折磨失去理智的人族無暇深入思考,主動挺腰過去,繼續追尋他今夜的晚餐。
食物被嘗入口的那一刻,染上緋色的薄唇不著痕迹地勾起。
覓食者掉入了顯而易見的陷阱。
桃子沒能找到營養甜美的甘露,反被狐狸爪子翻來覆去摸了個遍,桃皮上留下坑坑窪窪的狐狸牙印,它想不明白自己肚子還沒飽為什麼就被狐狸先吞吃下腹,所以哼哼唧唧翻來覆去試圖抗議,但桃汁總是馥郁充足的,狐狸索求多少它就供給多少。
一頓飯吃下來,桃子肚子下面飽了,但上面餓著,而勤勞主動的狐狸還算滿足。
桃子看著酒足飯飽的狐狸收整皮毛,發出不滿的要求:「我要洗澡!」
它也要變成乾淨嫩桃!
大狐狸湊過來嗅嗅它,聲音低啞:「很好聞。」
桃子被嗅得害臊,伸出枝葉推了推它:「不要,不洗澡不睡覺!」
大狐狸無法,抱起自己的小桃子往外面走。
浴池設置在附近的一處溫泉。
水汽氤氳,夜色朦朧,雖是秋夜,但溫度也沒有太低,少年被被子卷得嚴嚴實實,露出的光潔腳踝也被絨尾纏上,直到臨近水面時,他身上的裹暖才逐個解開,沒受到半分寒意侵襲。
元映沉入水中,溫暖的水體讓他情不自禁地發出喟嘆,他拂了拂水花,轉過頭沖隨他一起入水的男人好奇發問:「這裡什麼時候多了個溫泉?」
說完,他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下意識地把這裡當成之前的空桑學館,原本是園圃的位置變成一片溫泉,可想而知,只能是男人在重建學館時結合天然地質所改。但問題是,現在與他對話的是兩千年前的長離。
聽到他所問,銀髮男人像是突然意識過來,眉頭緊蹙地看向這片水澤,元映怕他多想,連忙走過去,可腳下石子濕滑,他走得沒有平地方便,眼見著男人面容被霧氣朦朧,復又清晰,他有些擔憂地抬手,欲要碰觸銀狐:「長離……?」
手還未搭上,男人突然消失在原地,取而代之的是喉間一柄長劍,元映懵了,順著長劍看去,溫泉岸上,水聲滴滴答答,有人未拭去水漬就穿了衣袍,精瘦身軀半遮半掩,神色謹慎又冷淡:「你是誰?」
他聲色清潤,全無剛才的喑啞情動。
元映傻了,「……大狐狸?」
聽到這個稱呼,原本還欲逼近的劍尖微微一頓,岸上神情冷漠的男人眼底閃過幾分不敢置信:「元映……?」
還在水中的少年欲哭無淚,扁著嘴委屈極了:「大狐狸你!」
長劍掉在地上,顧不得解下衣袍,狐妖慌忙入水,他將少年抱起,仔細探看他的脖頸、身軀,慣來如山雪湖冰的臉色微微化開,眼神溫柔,語氣欣喜:「你成功化形了?」
元映聽到他這句話,本來還不想哭,現在是真真切切落了眼淚。
「臭狐狸!大混蛋!!!」
辛辛苦苦一整晚,一個澡回到解放前,元映覺得自己簡直千古奇冤!
狐妖被他的哭弄得措手不及,表情難得地在狀況外,「為何這麼說?可是狼族的血雲神芝有何差池?」
元映臉頰淌著淚珠,憤憤地瞪他,語氣卻嬌氣極了:「抱我!」
長離遲疑,不知該不該聽話,總覺得剛才貓兒那句「臭狐狸」不是假話,但現下顯然不是個說事的好地方,浴池中兩人都有些衣不蔽體,他還穿了件衣裳,貓兒……
他上下掃了眼,臉頰瞬間紅了,嚇得不敢再看,慌忙偏過頭錯開視線,伸出手去別彆扭扭地找些不過分的地方抱住他。
「我們先上去,待會兒可別著涼。」
觸手不知是溫熱的泉水,還是過於滑膩的皮膚傳來的體溫,長離只覺兩隻手與貓兒接觸的地方有些發燙。
「哼!」少年還在使小性子,可是手已經非常聽話地自動勾上了狐妖的脖頸。
長離見岸上整齊堆了塊被子,一瞬間疑惑過是誰放在這的,但眼下顯然不是考慮這個的時機,他用妖力招來,因為不敢細看和不敢觸碰多餘的地方,只粗粗將少年包裹了下,然後就往自己住的寢閣那邊趕。
他邊走邊想到一件事,貓兒化形后應當就不能再同他一起住了,內心不由有些黯然。
元映見狐妖將他往肅然庭居所帶,也沒多嘴說什麼,面對莫名其妙記憶又往前退的男人,或者說是少年時期的長離,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那間雜亂的房間。所以他房間再近,他也不好意思讓現在的長離把他往那兒帶,不然他實在不知該找哪處地縫藏身。
可肅然庭相距有些遠,長離又因為忌諱不敢多碰觸他,元映裹著被子,縮著腳丫凍得有些瑟瑟發抖,開始懷念去溫泉時男人貼心變出的大尾巴。
一想到這,元映又有些委屈,本來親近歡好后還以為能得到男人的貼心照顧,結果這個豬頭莫名其妙又受刺激,變成少年時期的純情狐,他都不知該怎麼同人講現在發生的一切。
「啊欠——」被冷風一吹,體質柔弱的人族打了個震天動地的大噴嚏。
鼻頭也開始泛酸,元映沒忍住,淚水又在眼底打轉,但他強忍著沒發出聲,只是默默藏進被子里流眼淚。
抱著他的男人腳步一頓,「抱歉,是我的疏忽。」
他語氣十分自責,溫暖的妖力貫注到元映身上,在他周身形成擋風的屏障,很快兩人周身便暖如春日。元映自然感覺到他的貼心所為,但情緒上頭,仍是不願從被子里出來,只默默地貼近男人的胸膛。
感受到少年的靠近,狐妖抱著他的手緊了緊,銀灰瞳眸溫柔地看著從縫隙間露出的如緞烏髮,可同時也閃過許多疑惑。
他剛剛在調動妖力時感覺自己有些不對勁,體內妖力相比之前過於充沛,並且更加平和,對妖力的調動是下意識的純熟精確。
而且身體……
他看了下地面,相比之前視角更高,手臂更加有力結實。
似乎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完成叔父要求的覺醒。
又是一陣夜風吹過,長離按下困惑,幫懷中人裹好被子,朝自己的居所走去。
一進屋,長離就施法點起了地龍,很快就溫暖如春,他打開自己的衣櫃想為貓兒找幾件衣服,卻發現其中多了幾件非學子服飾的王族袍服,大小正好與他現在的身形相當。他抿起唇,大手避開那幾件王服,選了自己有印象的幾件衣裳,轉身朝床走去。
可剛撩開紗帳,他的腳便像生了根一樣,遲遲挪不出下一步。
眼前,感受到溫暖后的少年從濕透的被子中爬了出來,赤足背對著他,墨色長發濕透如長蛇一樣盤黏在雪白後背上,骨肉勻停的腰肢上淺淺盛著兩個腰窩,他全身都偏瘦,腰背也單薄,偏偏那腰肢以下渾圓豐腴,如雪白的糯米糰子。
他在用被子乾燥的部分擦拭身體,動作間,雪白糰子中露出些微粉色,不知是不是他錯覺,裡面似還泛著水光。
一時之間,某人不知該進還是該退。
該退的,理應退,受學館百年君子端方所束,非禮勿視,非禮勿言,非禮勿動。
可他的腳似是被藤蔓所纏繞,不止沒往外走,反受牽引,步步向床邊邁去。
少年毫無感覺,等到有黑影壓過他床面的影子時,他才反應過來男人回來了。
「長離?」
對上那雙黑曜石般透亮的瞳眸時,狐妖才從昏魅中驚醒,他後知後覺自己的逾矩和太過分的距離,匆忙退開,將視線偏到地上,手遞出為他找來的衣裳。
「先穿上。」
少年輕笑一聲,似是對他的過分避嫌感到有趣。
長離卻不敢說自己並非表面那麼知禮節制,他的目光落在床角,可注意卻全放在少年窸窣更衣的動靜上,腦中不可遏制地開始回想剛剛所見到的情景,遍遍臨摹、從上到下,代替他的指尖撫遍各處。
可如此一回想,他突然又意識到一些方才驚愕時沒發現的細節,少年雪白軀體上似有些青紅印痕,有幾處落在後背蝴蝶骨,顯然不可能是他自己弄出來的。
是誰……!
長離面色發沉,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好了。」穿上溫暖柔軟的衣裳,元映的不自在總算褪去,他轉過身,笑嘻嘻地沖少年長離打招呼,「大狐狸,看看我。」
既然是還沒見過他化形后的長離,那理應好好重新認識下。
長離抬起頭,夜明珠光中,少年沖他笑得嫣然動人,烏髮雪膚,眉目傳神,是天下一等的絕色。
元映看人沒反應,以為對方有些失望,不由走近了些,解釋道:「我之前的發色可不是黑色,跟我的毛毛一樣是白色,唔,跟你的發色差不多,眼睛也是,跟貓形時一樣是藍色,可現在因為變成了人族,全都變成了黑色。唔……你為什麼沒反應啊,是不是覺得不好看?」
「……」被他問好看與否的狐妖說不出話來。
分明他才是容姿絕世、媚弄世人的狐族,可眼前的人卻將他又一次魅住。
明明是第一次見,他卻覺得眼前人似處處按照他喜好所生,眼又潤又圓,鼻又挺又翹,乃至那水紅唇肉上結出的唇珠,他都覺得是為勾引他吮弄而長。
少年卻不知他色授魂與、情之所動,以為狐妖失去記憶后終於捨得吐露對他現在模樣的嫌棄,心底感到有些沮喪,「如果……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去問總役把假髮要來,白髮總歸是引人注目,更顯好看些,只是眼瞳,哎,現在又沒有隱形……」
少年唉聲嘆氣,面色有些委屈,他偏過身拉下床幔,躲了進去,「既然嫌棄,你還是不要看我好了!」
想不到合適的變身方法,他又開始生氣地自暴自棄。
瞧不見人,狐妖才總算緩過神來,他隔著床幔,欲進又退,最後還是停在床踏邊,同少年解釋:「不是嫌棄……」
他抿唇,出於所受教化本想習慣壓制本性,可看到貓兒似是真的在傷心,他不得已,撕下平日的君子風度,掀動薄唇害羞道:「我方才,是看得忘乎所以。抱歉,貓兒,你太好看了些。」
床幔內抱著膝蓋的人影微動。
見人似有能被他哄好的跡象,狐妖也不再自持,放下身段坦白道:「長離雖未走遍大荒,但我覺得,世間絕色都未及我的貓兒。」
他說完,方才意識到自己話中的私心,輕皺眉頭,有些擔心少年在意那句「我的」。
帳中人不知注沒注意到,總歸在狐妖的哄勸下,氣呼呼的聲音早就停了,床幔擺邊搖動了下,探出一隻細白的手來,左右抓了下,不知在尋什麼。
長離自然在第一時間就瞧見,他猶豫著,往前走了一步,將手放到旁邊,下一秒,果然被少年抓住,狠狠地被捏了一把,可因為抓取的肉過於緊實,長離沒感覺到分毫的痛。
「哼哼!本大爺今天心情好,饒你一命!」少年在床幔里搖頭晃腦。
長離看著那道影子,心頭塌陷一片,不知該拿裡面的人如何是好。
「既然你不生氣,那我先出去了。」
以防他情不自禁做出更多有悖禮法的事,他決定先遠離少年。
誰知,他這句話剛說出口,手腕就又被掐了一下,這次似是真的用了力,長離竟然感覺到了一絲疼痛。
「你再說一遍?」帳中人兇巴巴。
長離遲疑著,逐字逐句吐詞,「我留在這。」少年沒掐他。
「睡在外間……」啊,有點疼,「睡在床上。」他改口極快,「同貓兒一起。」
但他怕自己做出什麼有悖禮法的事情,試探地說了句:「為了給貓兒取暖,可以變成獸形。」
帳中人滿意地點頭。
長離長舒口氣,不一會兒,變成一隻蓬鬆巨大的白狐,鑽進那床幔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