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重生成自己的替身怎麼破16
棲烏宮這幾日熱鬧極了,上上下下都在忙一件事,他們的長離帝君要娶親了。
乍聽這個消息的妖族非常震驚:「帝君?可是狐王長離?」
好事者回:「是他,這狐王為愛瘋了幾千年,現在突然幡然醒悟,說是要與一卑弱人族成婚。」
也有知道些內幕的:「哎哎,我可聽說這人族與之前的九命貓大人非常相像,是不是狐王尋了替身?」
「嘖嘖嘖,那這人族委實有些可憐哦。」
「可我聽說這人族與狐王是真心相愛,狐王待他甚是溫柔體貼,若我能得這妖界最強青眼,即使只有百年也死而無憾了。」
「去去去,哪輪到你這雜碎妄想,我在棲烏宮裡有熟人,他們私下都認為這人族就是九命貓大人的轉世,倒也不知是真是假。」
「走走走,去棲烏宮瞧瞧。」
元映沒想到那日的一時心軟會給自己換來這麼大的陣仗。
同心咒,他以為就隨隨便便念幾句咒語,頂多互相喂點指尖血就結成了,可長離說同心咒必須在大婚時締結效力才最好,所以甫一得到元映的同意,他就吩咐上下忙活開來,不只是棲烏宮的人手,整個狐族都被喊來做事,狐狸們忙得團團轉,不過三日,棲烏宮山上山下,處處鋪紅疊翠,燙金蘊霞。
元映原本覺得經過前幾世,他對結婚這事已能處之泰然,可當被裝點好,穿上豪奢婚服,被狐狸們抬上薄紗花轎,看到遠山蔥蔚、雲霞織錦,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好像又有些不同。
其實每世的心情都不一樣。
如果說與齊紹均是水到渠成,與拓跋攸是陰差陽錯,那和長離便是苦盡甘來、守得雲開。
他們生離死別所造成的沉傷重痾,就如此時山闕沉雲,陰翳蔽日,尚未完全消失,可也正因為這痛痕,反襯得重來一世、明定心意的珍貴,無論如何,寒風已過,雲開日明,即使天空飄起連綿細雨,也不過是為他們日後圓滿添虹增色。
「狐狸娶親,真的會晴日落雨哎。」
「娘親,彩虹!」
「這個人族是男的,我們能喊他新娘子嗎?」
……
棲烏宮的主道寬敞平直,此時萬頭攢動,擠滿墊腳張望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妖族帝君成親,這是經歷浩劫后寥敝大荒難得的盛事,消息甫一傳出便轟動了大半個妖界,能趕來的都趁著吉日趕來,趕不到的此時也託付友人畫像紀念,他們都好奇極了,究竟是誰摘下那孤高絕世的狐族君王,而這人究竟是否與傳說中那樣容姿絕世,是上古大妖九命貓的轉世。
但很可惜,大多數人都未能瞧清轎中人的模樣。
薄紗朦朧,花紋繁複,綺麗游紋綉出九尾模樣,碩大狐臉正正遮住轎中新娘,像在宣誓主權,霸道至極。眾人只能看到曳長婚服漫出轎沿,從其上似不要錢般亂灑的金箔銀線瞧出狐王對轎中人的愛重。
沿途轎前轎后還有狐狸開道,俱是通身紅棕,尾染黑紋,長眸笑彎。它們人立直身,叼著盛滿鮮花的木籃,向人群撒去,小孩們笑叫著去接,到手后發現花瓣全變成靈氣濃蘊的玉石,其他見到花瓣變化的妖們後知後覺跟著轎子跑,可臨到上山石階,便被笑著的狐狸們攔下,眼見著那抬薄紗花轎被紅狐們帶著輕盈騰躍,眨眼間便離山腰千百步遠。
山雨不急,水汽卻凝結成霧,如朦朧白紗掩在石階盡頭,山巔金光乍現,巍峨高台矗立其中,宛如仙境天宮。
登頂之後,便發現此間並非無人,昔日空桑學館不知被某人用妖力移到何處,取而代之的是一處白石浮玉所砌的露天華殿。
寬闊殿宇中,各族大妖分列兩旁,夾道目送狐狸花轎走進正中,在歡重喜樂中,有人緩緩撩開紗簾,朝殿前盈盈望來。
雖已做好心理準備,可成晁看到紗簾中人的模樣,仍是心中一悸。
除卻烏眸黑髮,這人族無論是五官身形還是神情舉止都與他兩千年前便已消散的友人像極,乃至他都下意識地覺得,這人族就是元映。
可他之前已經讓人打探過,貓族並未迎回九命貓,若他真是,怎會不回族中,不與族人相認?思及此,成晁不由有些難過。
注意到自家殿下看狐王妃看到發痴的地步,狼族長老輕聲提示:「殿下,帝君看你好幾眼了。」
成晁回過神,看了眼就在自己幾步外眼神迫人的狐族君王,淺淺咳了下,收回視線,面容嚴肅地盯著面前的婚書。
元映沒想到會在這見到多年未見的友人,他被攙出轎,婚服長擺像秤砣一樣沉重,差點沒讓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摔跤,之所以是差點,是因為某人眼色極快,在他快摔倒時,就瞬移過來將他扶住,才避免了窘事發生。
元映輕聲埋怨:「幹嘛做這麼長的婚服,我都快被壓死了。」
狐王沒解釋這婚服是費盡狐族上下心血所制,安慰他道:「禮成后便可換下,來,我扶你。」
元映「嗯」了一聲,手掌搭在狐王手心,被人穩穩握住,向高台走去。
「你怎麼把成晁喊來了?」仗著有些距離,元映跟狐王咬耳朵。
狐族君王表面淡定,握著新娘的手卻微微用力,「你很在意他?同心咒似是在狼王見證下結成最好。」
元映「哼」了一聲,「這同心咒是他們狼族所撰,自然這麼說了。倒也不是在意,就有點擔心被認出來。」
狐王:「沒事,就算認出來我也不會讓他來纏著你。」
「我不是在意這個啦!」元映看著視線逐漸從婚書移到自己臉上的狼王,語氣輕低,「他是我的朋友,我只是不想在又要離開時讓他感覺傷心。」
「……是我沒顧慮到。」
隱約間,似聽到磨牙的聲音,元映正想看眼男人表情,是不是自己聽錯,腳剛登上高台,頭頂便炸向煙花,他抬頭望去,黃昏之間,金光銀火漫散,日月星辰同映天邊,美不勝收。
「好漂亮。」
他不自覺喃喃出口,搭在某人掌中的手被放下,放低視線,對面,常年淡情漠容的男人此時面含淺笑,雪發簪紅,銀眸溫柔似水。
「到了。」
耳邊歡快絲竹不知何時變了曲調,琴音低盪,莊重溫情。
元映扭頭,不知不覺間他們已走到離證婚人兩步遠的地方。
成晁將婚書捧起,聲音沉著,語調不慌不忙,徐徐道出向天地徵求見證的誓言。
不知不覺,他的友人已成長為沉穩可靠的大妖。
他將視線轉回長離身上,對方正刺破指尖、向合巹酒中滴入精血,見狀,他也拿起銀針扎了下指腹,逼出殷紅血珠,灌入酒中。
當成晁話音落下,他倆對視一笑,手臂交疊,將合巹酒飲入喉中,不多時,兩人眉間便顯出時浮時隱的紅紋。
一霎,一種盛大澎湃的歡欣感充盈人族少年的胸口。
元映彎眸一笑,沖放下酒杯的男人看去,用眼神取笑他。
就這麼高興嗎大狐狸。
狐妖悄然紅了耳根,感受到少年激動的心緒,高懸的巨石終於沉穩落地。
禮成后,賓客總算可以隨意走動,有不少人到他二人面前親自祝賀。
看到與自己兒子相似的面龐,元母還是有些恍惚,情不自禁喊了句:「映兒?」
元映剛好在飲酒,放下酒杯那刻,他下意識地應了一句,看清眼前人後,他身體一僵。
注意到身旁人的反應,長離很快放下酒杯,將人擋在自己身後,沖元父元母道:「感謝二位能來參加婚宴,還請上座。」
元父同他道了喜,只是想到自己千年前的兒子,神情有些落寞傷懷,但因著是人家大喜的日子,即使聽到一些坊間傳言,也不好現在開口問,只好攬著自己精神恍惚的妻子往座位走去。
而被狐王攔在身後的少年,看到二人離開的背影,心口酸澀不止,終是沒忍住,以敬酒為由,踱過去沖二位道:「不才還請二位去殿後一敘,狐王單獨備了份厚禮。」
元父還有些懵,但原本精神恍惚的元母此時倒很快反應過來,她看著元映堅毅的眼神,連忙應道:「可以,是去何處?」
元映喚來狐仆,讓人把他們帶到招待貴賓的地方,然後他回頭,正對上男人默許的眼神。
他鬆口氣,沖人露出微笑,沖諸位賓客告罪后率先退場。
沒了狐王妃,原本面上和煦的狐王又恢復了平日冷漠肅殺的模樣,方才還敢上前敬酒的諸位大妖此時面上淡定自若,桌下腳尖卻下意識地沖向殿外,俱是想儘快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可他們偏偏無人敢帶頭,個個如坐針氈,眼見著高座上狐王兀自一杯又一杯黃湯下肚,面色越來越寒,他們恨不得乾脆變成原形,失去大妖風度各自逃命。
如此不知煎熬了多久,終於殿中有個勇士端起酒樽,身形略微搖晃地走了過去,沖男人道:「恭喜帝君,賀喜帝君,還望帝君以後與新人纏綿歡好、共享河山時,不要念起舊人、求他入夢。」
「……」
「……」
殿中一片死寂。
醉鬼不知喝了多少杯中物,敢當面說出如此冒犯上顏的可怕言辭,眾人聽后只覺身上如結三尺之寒,根本不敢抬頭去看高座上男人的表情。
長離飲下杯中余釀,抬眸掃了眼喝到兩頰暈紅的狼王,沒給這醉鬼半分反應。
可某位狼王卻不知死活,仗著喝了酒,膽子大到不行,腳跨上玉色長桌,「你這什麼眼神,你現在娶別人,你對得起元映嗎你!」
因著跟自家對象結了同心咒,感受到對方此時因為認親傳來的慚愧傷心,長離本就心情不好很想打人,見有人送上門來,也不再忍讓,摔下酒杯,盪開妖力,將逾矩的某人一瞬震開。
成晁毫無防備,狠狠摔到場中鏤刻九尾狐的浮雕之上,好巧不巧就落在狐狸露出的獠牙上。
這下,酒徹底醒了。
高座之上,妖族帝君的銀髮紅袍無風自動,眼見著他從手中召出銀白長劍,眾妖嘩然,哪還記得自己大妖的架子,全都化成原形,四處逃竄。
狼族長老猶豫再三,還是捨身擋在嚇懵的成晁身前,朝緩步下台的狐王乞求:「帝君,吾王方才是喝醉昏了頭,望你念在他今日替你操心主婚的份上,饒過他一時失言吧。」
長離沒說話,淡淡看他一眼。
狼族長老低嗚一聲,化作原形逃走了。
成晁兩股戰戰,腦子一片空白,眼見著那長劍似欲壓至他喉邊,他卻調動不起身上的妖力,對眼前狐王的畏懼從小便銘刻在心,他根本興不起反殺成功的念頭,如此,他索性自暴自棄,閉著眼大吼道:「我可曾說錯!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長離君,兩千年前你傷透元映的心,兩千年後你另娶他人,即便他同小貓相似,但你捫心自問,此舉可對得起他九泉之下的亡魂?」
「噌——」
耳邊一道犀利風聲。
成晁那一瞬心臟都幾已停跳,可好一會兒,他感覺自己似還有意識,不由睜開一隻眼,朝前看去,「……額?」
旁邊白石盤柱上,一道深深劍痕。
男人單手執劍,長身玉立,面上神情淡淡,毫無被他激怒的樣子,「說得好。」
成晁:「??」
還沒待他想明白眼前男人是不是又瘋了,銀髮大妖收回長劍,越過他向外走去。
等等等等……他罵了妖族帝君那麼長一串,就這樣被輕輕放過了?
成晁懵著轉過身體,看向男人離開的背影。
冷不丁,將至長階時,某人停住,微微側身,「對了,內人讓我多謝你千年前的關照。」
「什麼?」因著相隔較遠,成晁有些沒聽清,等反應過來時,他騰地從地上爬起來,正想去問清楚,再抬眼,長階上一片落葉隨風旋落,再無狐王身影。
另一邊,安慰好父母的元映感受到心中奇怪的情緒波動,不由有些擔心,他跟父母說清緣由,約定好之後再來看望,便走出花廳,順階而上尋找大狐狸。
可還未回到山頂,半道上,他就被人截住。
對方似飲了許多陳釀,渾身酒香,手中還勾著一瓶玉壺,元映見著人時他正眼神放空,虛無自酌。
聽到動靜,他轉頭看向階下,一雙黃金瞳甚是清明,毫無酒醉昏沉之狀,清晰映出烏髮紅裝的人族少年。
男人從未感覺自己如此清醒過,或者說,他覺得兩千年來大夢一場的人不是那位有瘋王之稱的長離帝君,而是早就知曉元映心意卻還執迷不悟不肯蘇醒的自己。
「怎麼,同父母相認完又捨不得你的大狐狸,這麼急著去找他?」他言語尖酸,唇角微勾,是十足十的諷笑。
元映知道他這時已經認出自己,便也不好再隱瞞,喚了他的名字:「刁錚。」
刁錚冷笑一聲,將壺嘴高高舉起,晶黃酒液懸空瀉下,貫入他口中,喉頭上下滾動,可即使如此,傾瀉過快的酒液還是溢出嘴角,順著男人面龐流下。
元映怕他這麼喝會傷著自己,不由勸了句:「你喝慢點。」
「嗆——」酒壺重碎在地。
元映低頭,炸裂碎片撞到他膝蓋,流得到處都是的晶黃酒液漫進靴底。
「刁錚……」他皺眉,後知後覺男人是在生氣,「你若是在生氣我之前沒同你相認,這我可以解釋。」
「解釋?你何須向我解釋?」刁錚冷笑,「兩千年前,你眼中便從未有我,兩千年後,著急同狐王相認相戀的你,哪有時間想到我?想我什麼?想到有個可憐蟲一直在等你回頭,明明兩千年後先認出你的人是我,卻還是等不到一句你是元映?」
「……對不起。」元映反駁不了,之前兩次拒絕相認的人確實是他,「但兩千年前我便同你說過了,我只當你是朋友。」
刁錚閉眸,唇邊勾起一抹笑,苦澀至極,「是的,朋友。若當年我沒有問你,是否換成我置於長離的境地,你也願意捨身救我,若你當時說個不字,我也不會遺恨千年,苦等至今。」說著,他眼角似泛起晶瑩,但還不待人看清,便已被他胡亂抹了把臉,遮掩過去。
元映立在階上,不知該說些什麼安慰他。
他現在已同長離成婚,跟對他抱有不同尋常情感的人稍微多說些貼心話,他都覺得某隻狐狸得知後會暗自委屈。
為了不讓自己在意的人難過,元映只好嘆口氣,又重複了句:「對不起。」
刁錚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你同我,也就只有這句話可說了。」
一時之間,兩人默然對立。
不知過了多久,似是心情終於平復過來,刁錚深呼吸幾番后,從腰間取下一個儲物袋,翻出兩塊玉佩。
形制質地,同山頂那間小木屋所藏的玉石一模一樣。
「這是……?」元映有些遲疑,認出這是當年他轉交給狐族守兵留了訊息的貓狐玉佩。
刁錚看著那兩枚玉佩,拇指下意識從摩挲過千百遍的貓兒上劃過,可很快,他又清醒過來,將玉佩遞向它原來的主人,語氣平淡道:「當年我族進攻扶黎時,我從一個狐族屍體上發現的,認出是你的東西,便撿起來帶在身上,想著到時還給你,結果後來你替長離而死,我便沒交出去,一直留在身邊。」
元映沉默,想到刁錚親眼目睹他死,這些年他可能背負的心理負擔,心底終究有些過意不去,「謝謝你,抱歉。」
刁錚扯了扯嘴角,下意識想露出個笑,可表情比哭還難看,「好了,東西還給你,我就沒什麼好牽挂的了,對了,恭喜你回來……也恭喜你,得償所願。」
元映低聲道了句「謝謝」。
刁錚從台階走下,聞言擺了擺手,與他擦肩而過。
這一次,他沒回頭,不再像兩千兩百年前,一齊上空桑求學那日,頻頻對身後雪白貓兒左顧右盼。
元映卻目送他離開,立在長階上看他變成小點,慢慢淡出他的視線,然後才長嘆口氣,轉身想繼續上山。
結果他腿剛抬起,就撞上一塊門板似的身體,元映一時不察,身體失了重心,差點栽倒下去,得虧「門板」反應及時,長臂勾住他的腰,幫他穩住身體。
元映心有餘悸地看向山下漫長石階,心想這要滾下去,他就直接在源世界等長離得了。
他轉頭,正欲控訴悄無聲息站到他身後的男人,就聽某人又重又硬地哼了一聲。
元映退開些,抬頭看狐狸表情:「你吃醋啦?」
心口酸酸澀澀又緊巴巴的,彷彿打翻了一壇陳年老醋,這可絕對不是他自己的情緒。
大狐狸不說話,銀灰瞳眸隱含控訴。
元映捏他臉蛋,「大醋精!」
察覺到心口中涌動的喜愛之情,某人面色好了些,但還是忍不住開口傾吐:「你跟他說了許久。」
「喂,我可沒跟他說幾句話,你別冤枉我!」元映根據心中的情緒變化,早就感覺到大狐狸可能就在附近。
某狐在旁偷聽許久,自然知道人族所言非虛,因此也沒上綱上線,只是又想到眼前人招惹的另一個麻煩,心中仍是有些不滿:「你那個好友,日後還是少往來了。」
元映很快領悟他說的是誰:「成晁?」
見他幾乎是不假思索想到某人,大狐狸暗自咬緊牙根,但面上仍是假作淡定,雲淡風輕:「這狼王分明已經上任千年,可御下不嚴,面對危機,輕易將他拋下,他自己又蠢笨無能,沒發現你回歸便罷了,還大鬧我們的婚宴。」
感受到大狐狸心中又酸又委屈的心緒,元映算是明白,合著這是提前到他面前來上眼藥,但他也不戳穿,非常包容地墊腳拍拍狐狸腦袋,語氣溫柔地像哄小孩:「真是委屈我的大狐狸了,好,我們下次看到他也無視他!管他什麼成晁成暮!」
聽到這話,大狐狸非常受用,若是原形,九條狐尾怕都要快活地晃成波浪,但他面上還是假作大方,輕咳一聲,正經道:「那倒不用,無視終究不是待客之道。」
「嗯嗯,我們長離帝君可真是太大度了!」元映繼續順著狐毛擼。
大狐狸眯眼,心情頗為愉快。
元映看著他的模樣,不由笑出聲,沖他抬手要抱,「好了,還不帶我回去嗎?今晚可是你我洞房花燭夜。」
大狐狸回過神,將人小孩抱托進懷裡,向山頂飛去,卻不想途中,人族少年借著被抱起的高度,黏糯湊到他耳邊,氣聲比狐狸還誘媚:「可得快些啊夫君,**一刻值千金。」
一時之間,他耳邊凈是這句綿軟的迴音,差點沒從空中摔落。
「哎呀,不想洞房就直說!」懷中少年受了顛簸,不禁向人嬌氣埋怨。
狐狸沒回話,綳著臉用更快的速度回答他到底想不想。
等夜深人靜,寢閣中雲銷雨霽時,某人終於憑藉同心咒,敢問出藏在心底已久的那句:「與前幾世相比,你更喜歡哪個我?」
人族少年心臟還沉浸在方才白光后的悸跳,聞言只覺此狐真是心機,可耐著某處被寸寸逼迫,他不得不承認道:「最喜歡你!」
「嗯?什麼時候的我?」某雙狐狸眼危險一眯。
人族感覺某處被迫變得更寬,直覺頭皮發麻,連忙道:「現在的你!」
狐狸半信半疑,心口因著對方所感一起加速狂跳,分辨不出到底是因為激動還是說謊。但無論如何,他不會放過眼前之人,還有糾纏的永生永世等他找到這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