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03
繼續?
喬泠將掛在手肘間的弔帶勾到肩上,掃了眼他因為蹭上自己口紅而異常艷麗的唇,嗤笑,「瑾樾哥這麼上趕著求睡?你的小女友滿足不了你?」
她從床上下來,從床邊小桌的抽屜里拿出一根皮筋將長發綁了起來。
周瑾樾面不改色,坐起身,脫下身上敞開的襯衣,漫不經心的糾正她,「泠泠,我沒有小女友。」
「另外,是你主動說想睡我。你知道的,哥哥對你一向有求必應。」
…
喬泠被噎了一下,仔細回想起來,確實是她主動親了他,但說要睡了周妖孽,這句話還真是沒有一點印象。
再者說,她還以為這是夢。不過,那確實是她能說出來的話。
「先送我回去,今天沒興趣,改天再睡你。」說話間,喬泠目不斜視的看著他肌理完美的好身材,淡聲點評,「腹肌挺性感。」
「喜歡?」周瑾樾勾著唇,慢悠悠的拿起床尾的襯衣。
喬老爺子明天頭七,今天確實不適合太荒唐。
喜字到了嘴邊,喬泠話鋒一轉,「還行,跟三哥他們差不多。」
周瑾樾動作一頓,眸光轉涼,「他們?是誰?」沉冷的嗓音陰惻惻的,讓人聽著心底發怵。
「鴨店裡的鴨。」喬泠懶洋洋的靠在落地窗上,冰冷的溫度隔著薄薄的衣裙傳遍全身,腦袋更清醒了些。
手抵著下頜,她翹著紅唇,津津有味的看著男人陰沉的臉龐。
對!她就是想氣他!
三年一聲不吭就走了,這麼多年杳無音信,現在突然回來又跟個沒事人一樣。
呵…
她莫名消失的「小男友」,還有那一晚的荒唐…等等…等等
他們倆還有很多賬沒算清呢。
忽而,耳邊響起男人幽冷又意味不明的嗓音,「泠泠長大了。」
周瑾樾極力壓下自己內心瘋長的暴戾,攥著襯衣的長指不斷收緊。
喬泠睨了眼他青筋暴起的手背,心底舒暢了些,莞爾,「麻煩瑾樾哥快點。」
周瑾樾緊抿著唇,動作帶了些躁。
下樓前。
喬泠抽了張紙巾給他,「你唇上沾了我的口紅,讓人看到容易誤會。」
「誤會?」周瑾樾輕笑,下一秒,只聽女孩輕飄飄的嗓音傳來。
「只是怕別人討論你不行的同時,連帶著我也受議論。」
說完,喬泠頭也不回的離去。
周瑾樾被她氣笑了。看著女孩兒搖曳多姿的背影,他不再掩飾深沉的眸,舌尖抵了抵腮,隨後輕舔了下唇。
小丫頭就是那披了一層玫瑰荊棘的狼崽子,裡外都是刺。
——
喬家。
喬泠洗了個澡,躺在床上,明明很累很困,閉上眼睛卻怎麼也睡不著。
腦子裡想的全是跟周瑾樾有關的事。
在喬泠的記憶里,自打她記事起,就常常跟在周瑾樾身旁,一口一個哥哥的喊著。
周瑾樾小時候孤僻又陰鬱。
而她小時候調皮又愛鬧,經常跟池年他們去打架,他們打的難捨難分,唯有周瑾樾一人獨善其身,但最後,責任卻全被周瑾樾攬了去。
長這麼大,喬泠只見周瑾樾動過一次手。還是她高一那年,被流氓騷擾,周瑾樾把人打了個半死。
後來,她十九歲那年,周瑾樾走的悄無聲息。
他走之前是余晚梨的生日,大家玩的都很嗨,以至於到最後,他們兩個之間發生了荒唐事。
完事以後,喬泠腦袋很是清醒,她收拾好現場,懷著複雜的心情火速逃離。
她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對周瑾樾的感情,從情竇初開就變得不再單純,一點都不單純!
但她卻看不透周瑾樾對她的感情,周瑾樾有病,病得不輕,他陰鬱暴戾,叛離經道。
那樣的他卻對自己百依百順,溫柔嬌寵。正是這獨一份的特殊,讓喬泠不得不多想。
她救過他的命,喬泠一直覺得,就是因為這件事才讓周瑾樾對她與眾不同。
她怕,怕在周瑾樾心裡,照顧她是報恩,是責任,是無條件的寵溺。
從她那聲瑾樾哥多了不同的意味的開始,她就不再想要他不明不白的寵愛了。
感情就要熱情而坦蕩。
…
不知不覺中,喬泠逐漸陷入了熟睡。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管家在敲門,「大小姐,起來吃早飯了。」
「知道了。」喬泠應了聲,簡單洗漱了一下,換上黑色長裙,出了房間。
餐桌上,喬家八口人已經到齊。
喬大夫人黑著臉,一見喬泠就開始冷嘲熱諷,「下次出去花天酒地記得把老爺子的遺像也帶上,別光在家裡冷著臉裝難過,你得讓外人也看見你喬泠有多孝順。」
喬泠拉開椅子坐下,慢條斯理的拿起麵包刷果醬,「帶爺爺的不如帶你的,給你的照片裱個金框,放在酒吧最顯眼的地方,來個人給你拜一拜,這樣豈不是更孝順?」
「你…」喬大夫人瞬間被激怒,揚手就要朝她臉上扇巴掌。
喬泠冷眼掃過去,嚇得她頓時收了手。
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半天,咬牙切齒的蹦出來一句,「沒教養的野丫頭!」
「是啊,沒教養。」喬泠咬著麵包,垂眸哂笑,「哪比得上老人家剛死,就迫不及待瓜分財產的人有教養。」
話落,喬大夫人瞬間就感到自己身上落了許多目光。
瓜分財產的事喬家兩房明爭暗鬥,大傢伙都看在眼裡不說。喬泠這話懟的直白,無異於當眾給她臉上來了一巴掌。
喬二夫人幸災樂禍的捂嘴偷笑,這一出事傳出去,賀萍不得被人笑死。
而喬大夫人憤憤的扔下刀叉,怒氣沖沖的離開了餐廳。
喬泠對喬大夫人一對兒女投來的憤怒目光熟視無睹,神色淡淡的填飽肚子,而後去了殯儀館。
喬老爺子生前德高望重,今天前來祭拜的名流權貴可不少。
喬泠站在祭奠廣場門口,本意是來接余晚梨,不料,剛站在這裡,就見周瑾樾微低著頭一襲黑色西裝,手拿一束菊花,長腿微屈,纖塵不染的黑色皮鞋踩在灰藍色的台階上。邪氣凜然。
他抬頭,額前的碎發向兩側微分。
她低頭,掛在耳後的一縷髮絲攸然滑落。
兩人四目相對,晦暗的眸光相互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