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無法自拔
午後,末時三刻。
四匹烏黑差馬噠噠地離開了墨陽縣緝魔吏衙門,劉志剛為首的十幾個緝魔吏佇立在門前欣然相送。
望著馬匹穿過街道行人,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街角的背影,這幾個鬍子拉渣中年模樣的緝魔吏紛紛忍不住開口感慨了起來。
「人傑這小子啊,出息了!從前他還在他爹陸天明肩膀上拉屎撒尿,在咱們衙門的尿塘子里逮蛆玩的時候,我就很看好他!果然,我的眼光沒錯!」
「就是,我也一樣,若非是五年前他爹突然殉職,這小子不該等到現在才出頭長臉的……唉,這五年時間,真不知道這小子是怎麼扛過來的。」
「不過害陸大哥性命的那天水河妖雖被邪教復活,但最終還是死在了人傑這小子的手裡,他不僅得以親手為他爹報仇雪恨,甚至還因此入了總衙的法眼,令得堂堂白虎堂的堂主親自攜文函來徵調!那妖物也算是用自己的性命成了人傑進入玄京大展拳腳,有機會出人頭地的一塊跳板,這正是天道輪迴,禍福相依……」
「只不過,人傑這小子能短短几日就重新長出皮肉,傷勢全然恢復不說,甚至這新的皮相比以前還俊俏標誌了四五分,這一點我是的確抓破腦袋也沒想到……」
「嘖!老林你這就孤陋寡聞了吧!你可知道人傑療傷的那藥膏是什麼來頭么?
那日我聽從蘭陵酒庄送他回來的那幾個僕人說,就連當今太子殿下墜馬摔傷皮肉,都是用的這同款藥膏治療的!加之人傑年輕力壯,武者的身體底子在那裡,能恢復成這樣,倒是在我意料之中!」
眾人正在心情愉悅地感慨議論間,忽然有人發出了不同地聲音,悲觀道,
「我看諸位還是不要為人傑開心得過早了,他畢竟也只是被徵調去做個臨時工而已,若是沒有背景人脈支撐,想長久留在玄京總衙任職,再怎麼出色的地方小吏,一套流程走下來也得再等個二三年才行的,我當初年輕時候也還以為自己能進入總衙任職,甚至是做斬魔衛呢……」
聽到這聲音,劉志剛頓時不樂意了,他頓時露出一副護犢子的姿態,回頭瞅了那位同僚一眼,開口道,
「老龔你那點資質如何,你自己心裡還沒個數?」
「你心裡以為,那的確是真單純以為罷了,能和人傑這小子相提並論?」
「就單拿伏魔刀意來說,從三年前底的終評開始,咱們衙門三四十歲的老爺們就已沒一個人比得過他了吧?就更別提境界了,我也是方才才得知沒多久,倒是忘了告訴你們,人傑那小子這幾日不僅恢復了傷勢,甚至在那白堂主贈送的天精丹輔助下,已經成功突破八品了!」
「什麼?人傑這小子已經八品了?」
「八八……八……八品?他和老劉你一樣,煉化出勁氣了?你親眼見到了?」
聽到劉志剛這話,在場的十幾個緝魔吏眼珠子都快跌出來掉地上了。
劉志剛挑了挑眉,搖著頭道,
「我倒是沒見他施展,是人傑開門時,陰差陽錯臉上不小心吃了白堂主一拳,但他結果跟個沒事人一樣,白堂主甚至還略微皺了皺眉,
她當時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怎麼這麼硬?你八品了不成?』。
不過邁入煉精的話那肯定是初境化勁氣無疑了,他才二十一歲,去年下半年才進入啟玄巔峰凝境的,現在便達到八品初境已然是千里挑一的天資了,再怎麼也得有個過程,我在這過程里都躺了好多年了,他總不可能短短二三日,就從化勁氣邁入化血氣吧,這等天資的人,恐怕整個玄京城也挑不出倆個來……」
說到這裡,劉志剛倏地話鋒一轉,突然長嘆一聲,語氣惆悵地念叨,
「唉,生子當如陸人傑啊,我家那個不爭氣的東西若是能有人傑這份天資的一半,我做夢怕都會笑醒!」
聽劉志剛嘆息說著,這十幾個中年人忍不住齊齊回頭,不懷好意地笑著,看向了正鼻青臉腫坐在衙門大門門檻上雙眼怔怔失神的小胖子劉金龍。
自從陸人傑炸開繃帶將他嚇跑以來,這些日子他一直都未回家,仗著他爹乃縣府緝魔吏衙門差首這名號,在相熟的發小家輪流住宿了個遍不說,還將他爹交給他作為照顧陸人傑公費開支的三十幾兩銀子花了個九成九。
午後正和一個發小在下館子吃醬香鴨,他爹突然就氣勢洶洶地領著一大幫人搜來了。
那陣仗搞得四周街坊頓時一陣人心惶惶,還以為那鋪子里鬧妖魔了。
劉金龍被堵在角落裡支支吾吾拼了命給他爹解釋說現在的傑哥不是從前的傑哥,而是妖怪的蟲卵變的,自己嚇壞了,才流浪街頭不敢回家,結果得來的回答是他爹的牛皮腰帶,以及沙包大的拳頭。
說來也是奇怪,挨了一頓死打后,他心頭那些妄念頓時一掃而空,直到堅定地大喊出了『傑哥還是傑哥,是我錯了』這番話后,他爹的皮鞭和拳頭這才消停。
此刻聽到他爹的感嘆,又眼見十幾個平日里經常捉弄自己的怪蜀黍回頭笑話自己,小胖子嘴角抽了抽,差點委屈得當場哭出聲來。
……
城郊,春光正好,草長鶯飛。
大道上,四匹高頭差馬即使已然離開了人流密集的縣城,但依然沒有放蹄崩騰的意思,只是不緊不慢地小跑著。
因為為首的那位白堂主沒有帶頭揚鞭,其他人並不敢僭越。
尤其是後邊的朱絲侯和張德帥倆斬魔,一言不發不說,神情亦是顯得非常刻板拘謹,一點也沒了陸人傑初見這二人那一夜時所感受到的那一股子斬魔衛上差的逼人氣質。
不過對於這一點陸人傑倒是並不感覺奇怪,畢竟有這樣一位動不動就會上手扇耳光揮拳頭的母老虎上司同行,他們二人有些心理壓力也很正常。
陸人傑自己心裡倒是沒什麼壓力,就悠哉悠哉地坐在馬背上,口裡哼著小曲兒,欣賞著道旁一派生機盎然的春色。
畢竟這女人再凶,自己對她也有著救命之恩。
陸人傑心頭已早有準備,此行總衙徵調這女人若是敢再對自己撒潑動粗,他立馬就拿那夜在河底輸氣救過她虎命出來說事。
救命過程中因為情況緊急,一時間疏忽所發生的肌膚之親那回事,他當時不僅挨了一巴掌,今日面門又已挨了一拳,無論如何都該徹底了清了。
她即使贈了自己一顆品相頗好的天精丹,但也抵不了救命之恩。
別人都說救命恩情,小女子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啥的……
真要嚴格論起來的話,她現在整個兒都該是自己的。
「你為什麼幾天時間……皮膚就好得如此完整?甚至還這麼……」
這時,為首馬匹上的白霧貌終於忍耐不住了,回頭瞅了一眼陸人傑的臉,率先開口打破沉默,用冷冰冰地語氣詢問道。
這語氣雖然冰冷,但眼神卻是有著幾分無法掩飾的炙熱溫度。
尤其當她瞅了一眼陸人傑那彷彿美玉鑄成的無暇臉龐后,目光就如同冷鐵遇到了磁石一般,剛努力挪開半分,旋即又忍不住猛地彈回他臉上,無法自拔,甚至越拔越淪陷得厲害。
(這兩天不清楚是不是復陽了,頭昏腦漲,很疲憊,寫的狀態不好,後邊會儘力調整回來,諸位讀者朋友也要多注意防護,這東西感覺反反覆復地,很傷身體,最好別感染為妙,另外求一波追讀推薦,萬分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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