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家道衰落
清晨，從百葉窗里透進一條條的陽光，把桌面分割成一塊塊的黑白立體。
素白的房間里，一位四十來歲的女佣人正坐在桌前，感覺到很濃的消毒水的味道，她推開窗，讓清新的空氣透過來。
周夫人正躺在病床上睡覺，頭髮凌亂，眼光暗淡，臉色蒼白，口唇乾燥，完全沒有了昔日的神采奕奕。
周夫人因為擔心周生的安危，經不起折騰，結果就病倒了。
「老爺有消息了嗎？」周夫人醒過來，睜開眼后，第一句便問傭人。
「夫人別擔心，警方會有消息的。」傭人澀澀地回答。
「小姐呢？」周夫人抬起頭，左右看了看，有些擔心，自從周生失蹤后，她就有了陰影。
「夫人放心，小姐在家裡，正由老楊照看著。」傭人回答。
聽到有老楊照看，周夫人稍稍安下心來。
「篤篤篤篤」傳來敲門聲，女佣人拉開門。
一個四十來歲，方字臉的男人提著一個水果籃走了進來。
「管家。」傭人稍稍鞠躬，可以看得出周管家在周府的地位也是很高的。
周管家把水果籃遞給傭人，然後他走到了病床邊。
「夫人，你好些沒？」周管家鞠躬的姿勢問。
「管家，你來了。我沒大事。」周夫人見管家來到，坐了起來，女佣人趕緊把水果籃放到茶几上，然後拿起枕頭放在夫人背後。
「夫人，你也要注意身體呀。」周管家看著周夫人蒼白的臉關切地說。
「有老爺的消息沒有？」周夫人問。
「暫時還沒有。」周管家搖了搖頭。
唉，老爺失蹤三個月了，至今仍沒有消息。
「老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周夫人眼睛又開始濕潤了。
傭人把紙巾遞了過去。
周夫人抽出了兩張紙巾，擦了擦眼，神情顯得很疲憊。
「夫人……」周管家欲言又止。
「管家，怎麼了？有事就說吧。」周夫人問。
「夫人，是這樣的。」周管家停頓了一下說，「銀行今天上門追債了。」
這幾年來，周家珠寶店鋪擴張很大，周生之前向銀行借了巨額的貸款。
貸款到期，銀行就來追債了。
另外由於周生失蹤的消息，嚴重影響了周家的生意，許多周家合作夥伴，因為擔心周生遭遇不測，都紛紛撤資了。
而最主要的一點還是周夫人不懂經商的。
生意上的事，她還真是一竅不通。
幾個月下來，周家的生意越來越差。
「周府還有多少流動資金？」周夫人問。
「還有三千萬。」管家說。
「拿一部分用來支付銀行利息吧，其它我再想辦法。」夫人說，「還有再多派人手去尋找老爺。」
她希望能儘快找到周生，只有這樣才能解決這些危機了。
「是。」管家退了出去。
……
周夫人出院后，同傭人去了寶蓮禪寺。
陽光高照。禪寺門口，一頃蓮池，曲折的石橋間插其中，兩座白塔相映生輝，無數的遊人香客僧侶來來往往。
蓮池邊的樹蔭下擺著石桌石凳，三三兩兩的人在悠閑地喝茶。
大殿里。幽微的光線下越發顯得莊嚴神秘。
高大的神佛，前來跪拜磕頭的善男信女絡繹不絕。
周夫人長時間跪在蒲團上磕著頭，祈求著菩薩保佑，早日找到周生。
長時間后，傭人將夫人扶起，起身往大殿門口的功德箱里捐了些錢。
丈夫突然失蹤，讓她一直心神不寧。
周夫人想起了那顆深藍色的鑽石，難道它是不詳之鑽嗎？
因為那天周生就是帶著那顆鑽石出門的。
這麼貴重的鑽石帶著身上，周夫人當時就很是擔憂，只不過周生不以為然，誰料那天出門後周生同鑽石就一起消失了。
……
又是二個多月過去了。
周生還是沒有找到。
周家的生意也並沒見好。
為了減少開支，回籠資金，周夫人已經把好多間店鋪都轉賣了。
這連周府的很多傭人也被管家辭退了。
但是還是未能解決問題。
周生欠下的資金過大，最讓人生疑的是，周生出事前，竟提走公司的大量的資金。
周生到底是遭人綁架，還是攜款潛逃了？
那天，銀行、還有一些生意夥伴都來周府追債了。
債主們鬧哄哄地在一樓大廳坐了幾個小時。
周夫人同二位千金躲在二樓房間里。
「媽咪，為什麼我們要躲起來？」二千金周潔問。
「因為周家的生意現在很差，欠了很多錢，以後你們一定要好好讀書，不要像媽咪這樣，不會管理生意。」周夫人摟著兩個女兒，不禁又開始流淚了。
「媽咪，我們會好好讀書的，不要哭了。」周曦用嫩白的小手將媽咪臉上的眼淚抹去。
一樓大廳。
「各位，先回去吧。周夫人還沒有回來，她已經去處理生意上的事了，改天回來，你們再過來吧。」周管家好不容易才把那些人給打發出去。
「夫人，他們都走了。」傭人跑上二樓對著周夫人說。
聽到債主們已經離開，周夫人化了淡妝，這才敢牽著兩個女兒的手走下一樓。
寬大的大廳里。
管家正對著僕人老楊嘀咕著什麼。
老楊的兒子楊偉站在另一旁。
「夫人好。」三人一看到周夫人，都立馬都鞠躬起來。
「債主都走了吧。」周夫人滿臉的疲憊。
「夫人，他們都走了。」管家說。
周夫人看了小楊偉一眼，然後對他說：「楊偉，陪兩位小姐去花園走走。」
「是。」楊偉立馬領著兩位小姐離開了大廳。
「管家，老楊，你們有什麼好辦法？」女兒們一離開，周夫人立馬用一副求助的目光看著他們。
僕人老楊規規矩矩站在一旁，搖了搖頭，他也實在想不到什麼好辦法。
管家沉思了一下，說：「同老爺最要好的朋友，就要數深圳的陳天豪同張昆了。以前老爺經濟出現問題時，總會找他們幫忙的……」
「哦，那趕緊幫我聯繫一下他們。」周夫人眼睛里閃出了亮光，彷彿看到了希望。
「陳天豪為人是比較豪爽的。可是，可是。」管家面露難色，「聽說他最近惹上官司了，估計……」
「那張昆呢？」周夫人問。
「張昆城府比較深，我看不透他……」管家沒有說下去。
周夫人的目光一下子又暗淡了下來。
「你們去忙其它事吧，我想休息一下。」她對著管家同老楊說。
「好的。」管家同老楊都走出了大廳。
寂靜的大廳里，周夫人坐在椅子上，心情跌落到了低谷。
……
花園裡。
小僕人楊偉同兩位小姐來到了六角的石制涼亭下。
「姐姐，嗲d去哪裡了？」二小姐周潔鼓著胖嘟嘟的臉問姐姐周曦。
「媽咪說嗲d去大陸工作了。」周曦說。
「那嗲d什麼時候回來？」周潔問。
「過年的時候就回來吧，媽咪說的。」周曦說。
「嗲d不會不要我們了吧。」周潔一副想哭的樣子。
「不會，嗲d很愛我們的。」周曦安慰著她。
「老爺很快回來的。」一旁的楊偉也趕緊安慰著二小姐。
「小黑哥，你會永遠跟我們在一起嗎？周潔問楊偉。
「會的，我會永遠跟小姐在一起。」偉偉拍著胸口說。
「那勾勾手指。」周潔伸出了自己的小手指。
「勾勾手指，說話算話。」楊偉也伸了過去，兩個小手指勾在了一起。
……
很大的一場雨，降臨到了港島。
大嶼山森林裡有警車在冒雨工作。
附近拉起了警界線。
有村民無意間在山林中發現了一具屍體，所以報了警。
警方堪察現場時，發現屍體已經高度腐爛，尤其是五官。
法醫趕到時，在雨中匆忙取證。
而在林區外的一塊荒地發現了一輛焚燒過的車子，車子只剩下一堆廢鐵。
……
晚上。
寬大豪華的房間里。
上方是一盞氣派豪華的雪花石吊燈。
地板是高檔的紅木地板。
大型超薄屏幕的投影電視。
現代化的進口音響設備。
高檔的真皮沙發。
一切是那樣的雍容華貴。
略為淡暗的燈光下。
周夫人剛洗完澡出來，穿著一件連體旗袍睡衣從浴室里走了出來，華麗的旗袍上綉著艷色的牡丹，顯得十分性感嫵媚。
她邁著性感的貓步，來到梳妝鏡前，兩隻白皙的手臂，搭在自己豐挺的胸前。
她伸手撩開旗袍，一一將上面的扣子解開。
鏡子中的女人，一雙明亮的眼眸，媚眼如絲，黑色的罩罩，聖潔的**，蕾絲t字褲……
實在太誘人。任何男人都會為之動容的。
可惜自己的男人，卻不知所蹤了。
她舌頭吐了出來，舔了舔嘴唇一圈，然後走到房間一角的冰箱前，她從冰箱里拿出了一瓶馬嗲利給自己倒了小半杯。
寂寞難耐，她打開了電視。
電視正在播放著港島新聞，女主持人正在讀著新聞稿件：今晨，大嶼山發現了無名屍體，懷疑他殺，警方已介入調查……另外在林區外發現一輛焚燒過的車子，據初步調查，證實為五個月前，失蹤的本地富豪周生的車子……
「啊！」周夫人一驚，手中的杯子立馬掉到了紅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