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溫家,深城的豪門
暖黃的燈光下,狹小的廚房裡散發著濃郁的酒味以及曖昧氣息。
男人勁瘦有力的小臂禁錮著坐在廚台上的女孩,欺身吻住那張艷紅的櫻唇。
「我是誰?」
溫尋與她額頭相抵,望進那雙迷離的秋水瞳眸,眼尾泛著紅。
「阿尋……」
程傾迷糊地眨了眨眼睫,忽然就笑了,聲音嬌嬌地喚他。
「看來還清醒著呢。」溫尋稍微後退了一下身子,溫柔地撫摸著女孩酡紅的臉頰。
然後從旁邊拿起一瓶米酒,咬開瓶蓋遞到她的嘴邊。
「再喝點?」
他輕笑著誘哄,也不管女孩是否願意,直接用酒瓶喂著她喝。
程傾聞到酒香「唔」了一聲被迫吞咽著。
咕嚕咕嚕喝了小半瓶,溫尋將酒瓶拿開放回旁邊。
盯著水光瀲灧的唇瓣,他吞咽了一下然後急迫地吻了上去。
不安分的大掌一路點火。
程傾被他撩起了感覺,張開嘴青澀地回應著。
溫尋忽然移開了身子,微微垂著腦袋喘息,被氣笑了說:
「算了,醉貓姐姐起來也沒意思,今晚就放過你吧。」
然而,指尖還在人家的鎖骨上描摹著。
……
如果,程傾知道了他今晚說的混賬話和做的荒唐事,一定會氣到殺了他。
——楔子
六月,深城,荷香氤氳。
夜幕中,清冷的彎彎月牙高懸在昏暗蒼穹里,散發出幽冷暗淡的光,厚重的烏雲在地上投下一大片陰影。
遠處的山巒朦朧難辨,一處高檔小區景華城裡卻點綴著零星光芒,彷彿散落人間的碎鑽。
一幢偌大的別墅頂樓天台上閃爍著五彩的霓虹燈,歡聲笑語在晚風中回蕩。
程傾坐在天台角落裡的一張藤椅上微微發獃,她扶著兩邊的藤繩一下一下地晃動著雙腿,幾乎要犯困了。
精緻的臉龐在月光的沐浴下艷過雪色,下頜微微仰起露出一截線條優美的纖細頸脖。
今晚是溫嶼的生日會,作為學生會同一部門的師兄,他平日里對師弟師妹們一向照顧有加,這也是程傾今晚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不然她怎麼會捨得奶茶店一百塊的加班費,跑來這裡無所事事。
女孩臉上神色柔美,內心卻在計算著這個月賺了多少錢。
這時,溫家的傭人張嫂站在一旁神色有些焦急,皺著眉看向人群中矚目的溫嶼和歡笑的眾人。
她不斷地絞著手指頭,思慮再三后還是鼓起勇氣走上前,低聲提醒溫嶼說:「溫嶼少爺,阿尋在家呢。」
周圍的客人聽不清她的話,只看到男人的臉色變了變,似乎有些不高興。
張嫂看著他冷峻的側臉,內心不由地顫抖了一下,急忙說:「我、我下樓端些水果上來。」然後迅速離開了現場。
這一個微小的插曲並沒有影響到歡鬧的氛圍。
張嫂站在樓梯口看著眾人,無奈地搖了搖頭。
程傾像小雞啄米般點著腦袋,這時薛晴走了過來,推了推藤椅,看著人群中矚目的男生說:「誒傾傾,我聽說祁琪學姐今晚會向溫嶼學長表白誒,我已經做好了起鬨的準備了。」
程傾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溫嶼身旁的祁琪,學姐漂亮又優秀,和溫嶼學長確實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薛晴沒聽到程傾的反應,心裡有點狐疑,湊到她耳邊悄悄問:「傾傾,你該不會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喜歡溫嶼學長吧?」
程傾還在心疼奶茶店的加班費,一時間沒聽明白她的話,「啊?」了一聲。
薛晴看了一眼程傾那迷糊的茶色瞳眸,直接坐到了她身邊,皺著眉說:「就部門裡有幾個人說你喜歡溫嶼學長呢。」
「額……沒有的事,你們誤會了。」程傾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她和溫嶼的來往次數少到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不知道怎麼就傳出了這樣的謠言。
「像溫學長這樣的校園男神,喜歡他的人那麼多……」薛晴小聲嘀咕著。
程傾不能明白別人的心思,她只知道自己每天忙到吃飯都得計算著時間,哪有空去喜歡一個人。
兩人坐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忽然人群里靜默了一片刻,隨後爆發出一陣起鬨聲。
程傾和薛晴抬頭看過去,果然看到溫嶼和祁琪面對面站在人群中間,很大概率就是表白現場了。
「我去!學姐真的表白了!」薛晴反應過來眼睛都亮了,一臉吃瓜地跑到人群中。
程傾無奈地笑了一下,不打算去湊這個熱鬧。
溫嶼看了一眼面前妝容精緻的祁琪,內心沒什麼感覺,臉上依舊維持著和煦的笑容說:「抱歉啊,我有喜歡的人了。」
然後看了一眼藤椅上打哈欠的女孩,嘴角噙著笑意。
一句話出來,周圍的人都靜了下來,盯著面前的兩人。
祁琪的表情有些尷尬,苦笑了一聲然後吐出冰冷嘲諷的話:「你真的喜歡她?你知不知道她家有多窮,奶奶生病妹妹讀書全靠她一個人養著,就她也配?」
程傾本來真的快睡過去了,然而迷迷糊糊聽到什麼「奶奶生病」「妹妹讀書」下意識地朝那邊看了過去。
下一秒,她就和溫嶼的目光在空氣中碰撞到了一起,然後看到他勾起的嘴角。
不知道為什麼,程傾忽然瑟縮了一下,手不自覺地捏緊了藤繩,迅速避開了他的目光。
她聽不清溫嶼的回答,只知道人群似乎在窸窸窣窣地討論著什麼,沒一會祁琪就和幾個女生離開了天台。
場面多少有些尷尬,這時有個男生爽朗地笑著打圓場說:「那個咱們來玩遊戲吧,來來來!」
薛晴又嗒嗒嗒地跑了回來,泄了氣般在程傾旁邊坐下,嘆氣說:「早知不去湊這個熱鬧了,尷尬死了,以後在部門開會還怎麼面對他們倆個啊。」
程傾將耳邊垂落的一縷碎發別在耳朵後面,側過臉安慰她:「沒事啦,我們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好。」
「也是哦,真羨慕你的心態,無論做什麼都那麼的雲淡風輕。」
程傾聽到后只是笑笑,表白被拒顏面喪盡這種事對她來說真的微不足道,曾經的她別說顏面了,就連自尊都被人踩在地上狠狠地摩擦。
連續喝了兩杯果汁,這下小腹泛起了一陣酸意,程傾跟薛晴說了一聲后就離開了天台,往樓下走去。
溫家是深城數一數二的豪門,單是市面上的資產就多得足以讓人咂舌。
程傾又想起了前幾天的財經採訪,溫氏集團董事長被主持人問及家庭生活時,他只是淺笑:「一家四口平平淡淡就好。」
她沿著大理石磚樓梯向下看去,一眼就能看到豪華偌大的主客廳,寂寥無人。
巨大的水晶吊燈從空中垂落,閃爍著耀眼的光暈。
走到三樓,程傾剛好看到拿著水果托盤走上來的傭人,微笑著問她:「你好,想問一下衛生間在哪?」
傭人知道程傾是今天的客人,指了指走廊最里端,熱情地說:「您一直往裡走應該就能看到。」
應該?
程傾挑眉看了她一眼,頷首向她致謝。
「對了小姐,那邊是不可以大聲喧嘩的。」傭人提醒道。
程傾點了點頭,然後捏著手機匆匆往那邊走去,帆布鞋踩在冰冷的大理石上發出細微的摩擦聲。
走了大約五十米左右,她來到了最里端,兩邊各有一道緊閉上的門,再往前就是一堵牆和一扇窗。
只是,衛生間是哪個?
她躊躇了一會,順手輕輕打開了左邊的那道門。
一陣冷氣瞬間撲面而來,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松木清香,冷白色燈光照在牆壁上很明顯,整個空間只能看到黑色和白色。
程傾有些好奇,下意識地將門開大了一些,就看到了書桌前有一個背對她坐著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