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寫字樓
「我就是想給陳經理剃個頭。」
許惜年的表情就四個字,一臉和氣,可說的這話卻頗為囂張。
陳鋒跟炸了毛一樣,眼睛瞪得像鬥雞,「你個小赤佬,你別囂張,我不怕你的我給你講。」
許惜年卻很好說話,立馬點頭,「沒問題,一點問題都沒有,我這就走,額,剛才還在小區門口的時候我就觀察了,有一家列印店的。」
說罷又想起來什麼,補充道,「哦,對了,忘了介紹一下我自己了。」
許惜年呲著牙的表情又痞又帥。
「鄙人是綠芝軟文作者,你們看到的那些腦鉑金文章啊,基本都是出自我手,你放心,我們綠芝雖然收拾不了一個腦鉑金,收拾你還是綽綽有餘的。」
他緩步朝門外走去,陳鋒站在原地慌了心神,在許惜年數到三之前,有些無力的喊了句「慢著。」
「我剃!」
陳鋒老婆看這黃毛小子不依不饒,氣不打一處來,跑進廚房裡就抄起了菜刀。
「你想怎麼樣?你別想隨便欺負人!」
許惜年一邊掏出電推子,一邊冷笑,「欺負?到底是誰欺負誰啊大媽?你不知道你老公在外面做什麼好事嗎?」
陳鋒老婆呆住,「什麼...什麼事?」
許惜年剛要講講,陳鋒忽的怒吼,「快推!說那麼多廢話!」
許惜年也不客氣,對著他腦袋乒乓拍了兩巴掌。
陳鋒吃痛,「儂做啥子」
「噢,這是我的理髮風格,相當於一種按摩。」
其實都沒能推幾下,因為這陳鋒頭髮實在沒多少。
看著鋥光瓦亮的光頭,許惜年又噼啪在上面拍了兩下。
「好頭。」
陳鋒彷彿受了極大的羞辱一樣,聲音很低沉道:「你要剃頭,我也剃了,我希望以後你不要再出現了,這也算扯平了。」
許惜年洗乾淨手,聽的不住的笑,「嗯嗯,扯平了。」
眼睛裡頭卻閃過一絲凌厲。
他拂袖出門,陳鋒先是緩了口氣,隨即又是一臉如喪考妣。
他一把推開身邊的妻子,拿起桌上的鏡子看了一眼裡面的自己,臉漲的越來越紅,然後一把抓起桌子上許惜年留下的電推子,惡狠狠的摔在了門上。
寫字樓裡頭還真有點冷清,坐電梯上到17樓,一層樓烏漆嘛黑的,看不見一絲光亮在裡頭。
許惜年有些後悔,怎麼沒拿個手電筒。
摸著黑,順著記憶里的位置,往前摸索到辦公室門口,半路腿還被桌子狠狠碰了一下,疼的許惜年淚花子直冒。
等眼睛適應了黑暗,借著不夜城不太黯淡的夜色,終於依稀能看清楚周圍環境。
擰了兩把辦公室的門把手,開不開,應該是被鎖著了,許惜年掏出鑰匙擰開,咔嚓推門進了辦公室裡頭。
辦公室不大,也就四十平,布置也很簡約,一張寬大的辦公桌子佔去了很多面積,一張黑色沙發,沙發前頭還有張茶几。
不過這會茶几緊緊頂著沙發,中間不留空隙,這樣就能讓沙發上躺著的身影不至於從不夠寬大的沙發上掉下去。
許惜年吧嗒把燈打開,刺目的白色燈光還讓他有些略微的暈眩。
沙發上頭躺著的自然就是柳檸兒,鞋子整齊的擺放在一邊,白色襪子脫在茶几上。
腳丫子和半截小腿都露在外面,褲子沒穿,掛在衣架上,腿上只有一條貼身的灰色秋褲,略帶彈性的材質把勻稱的雙腿勾勒出一個令人血脈噴張的弧度。
她也不知道從哪拖了條被子,在身上蓋著。
似乎是被燈管的強光刺激到了,柳檸兒揉了揉眼皮子,緩緩睜開眼。
看到辦公室里有人,她先是被驚嚇的叫喊了一聲,等看清楚那人面容,砰砰狂跳起來的心才逐漸平靜。
她一隻手捂在胸口上,抱怨一句,「許總,你嚇死我了都。」
她坐起身,剛才在身上披著的小被子就垂落下來,露出了上身穿著的白色襯衫。
許惜年只是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就不動聲色的把頭扭向了別處。
也不是故意的,主要太熟練了,直接就能看的出來,這會的柳檸兒,應該是...
沒穿。
「我本來還挺擔心你的,看到你這個狀態我就放心了嘛。」
柳檸兒兩條腿盤著坐在沙發上,靠著沙發背,掰扯起手指頭。
「害,我沒事的呀,我多聰明啊,先一個人偷偷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唄,避避風頭,然後靜等許總你回來搞死他們。」
她比劃了個掐死人的手勢,然後繼續說。
「佳妮她們時不時給我送點吃的,這裡還有飲水機,餓不死也渴不死,就是這沙發睡著不太舒服,其實住在這裡還挺不錯呢,夜裡從這個高度看滬海,挺漂亮的,以後我要是買房子,一定買個特別高的高層,。」
許惜年把手上的袋子往上提了提,「餓不餓?我都沒吃飯呢,買了兩份炒米粉。」
柳檸兒眼睛立馬放光,「太好了,我吃泡麵都快吃吐了。」
把茶几拖回原來的位置,倆人坐在沙發上夾著筷子開始大快朵頤。
許惜年吃得快,吃完了就靠在沙發上喝著熱水。
柳檸兒打了個嗝,「佳妮和文娟還想過來陪我的,搞得我好像多脆弱一樣,都被我趕走了,這裡又睡不下那麼多人,分店那麼多事,在我這裡耗著幹嘛。」
許惜年撕紙給她擦了擦嘴上的油,「柳總不愧是女強人,又堅強又獨立。」
然後兩個人對視很長時間。
許惜年嘆了口氣,「想哭就哭會吧。」
跟魔咒一樣。
柳檸兒眼眶一熱,嘴上還嘴硬說:「我才不會哭呢。」
然後立馬淚崩,頭埋進兩腿中間,不住地抽泣。
「沒事的...我自己哭一會就好了。」
到底還是一個歲數不大的女生,在這麼鋪天蓋地的輿論面前,不崩潰就算很堅強的了。
再脆弱一點,恐怕一輩子都得留下些心理陰影。
另外又說了,偌大的寫字樓,空空蕩蕩的就住著一個柳檸兒,她為啥睡得這麼早,許惜年當然明白,肯定是想趁著天還亮的時候趕緊睡著,這樣就能躲過因為害怕而無法入眠的夜晚。
這丫頭這幾天熬的肯定不輕鬆。
「好了好了,別哭了,我給你講個有意思的事情。」
柳檸兒頭髮亂糟糟的,臉也花,淚眼婆娑的歪頭看向許惜年。
「我下午去找陳鋒了。」
「嗯?」
「我給陳鋒剃了個大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