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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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公交車,陳知然還是喜歡走著回家,畢竟在學校坐了一天了,一早一晚總要多動動。陶雨澤自然是陪著她的。

兩人走到路口,和下班但周葉純碰個正著。

但周葉純不是一個人,她身邊跟著一個陳知然不認識的男人,兩人邊走邊說著什麼。

陳知然詫異地上前打招呼:「媽?」

「然然?」周葉純挺開心和他們偶遇,「你這麼早就回來了?」

「嗯,今天我們考試,考完了就可以回家了。」當然是可以在學校里自習的,但這天氣在教室太冷了,還是回家學習更舒服,「這位是?」

周葉純趕緊介紹:「這位是林老闆……」

「哎、別叫林老闆,我不是老闆,也是給人打工的。你叫我林旭就行。」林旭看上去四十齣頭,長相普通,但可能因為老闆常常和各類人打交道的關係,看上去十分隨和。他穿著一身薄款風衣,襯得氣質挺拔,「你就是知然吧?我常聽你媽媽提起你。」

常?

「叔叔好。」陳知然乖覺地問好,「您是來看婆婆的嗎?」

林旭和煦地道:「是,太感謝你媽媽了,平常我太忙了,照顧不了我姑媽。」

「沒有,我只是偶爾去幫個忙。」周葉純不太能坦然接受別人的表揚,忙擺手,「街坊鄰居都輪流照顧林嬸的。」

林旭的笑容更加和善:「我聽我姑說了,你是照顧得最仔細和精心的,沒有你她的腳也好不到那麼快。」

兩個大人之間你來我往的客套之間,一群人已經走到了小區樓下,周葉純忙道:「我自己來拎,謝謝你啊,幫了一路。」

林旭躲開她的手,熱情又不失禮貌地道:「沒關係沒關係,鄰居嘛,就是要互相幫忙,我幫你拎上去。」

對於自己周圍的人際關係陳知然非常遲鈍,可這種時候一根神經卻敏感地動了起來,一直緊緊盯著兩人。

察覺到了她的注視,林旭轉過頭來,對她笑了笑。

忽然她的手被人碰了碰,陶雨澤靠過來,又似建議又似安慰:「沒事,再看看。」

陳知然才反應過來自己的面部肌肉有點緊張,肯定表情很凝重,才會連陶雨澤都擔心起自己來:「倒也沒有……」

對周葉純的未來,陳知然預想的是自己一定好好孝順照顧她。

可要是有其他選項也不錯……

她自己腦子裡想得很多,林旭把他們送上了樓,感嘆道:「沒有電梯還是不方便啊。」

這個小區里住的大多都是老人家,一共有6層高,他們住在3樓還好,再往上每次上下樓梯真的爬得難受。

「對,像林嬸就是晚上下樓梯一個沒留神摔了下去。」周葉純無奈地道,「這電燈壞了很久了,也沒人來修,更容易出事。」

這裡沒有物業,只有一個門衛,自己都是五六十歲的大爺,最大的職責在於放小偷,其餘的管不到那麼多事。

「我就說,怎麼這麼暗。」林旭抬頭看,這燈泡是老舊的白織燈,應該就是鎢絲斷了,「你們先進去,我去買個燈泡換一下。」

驚了一跳,周葉純迭聲道:「不用麻煩了不用麻煩了。」

「不麻煩,這個很簡單的,而且我姑媽就住樓上,也要走這段路。」林旭這麼一說,周葉純確實不好拒絕了。

他觀察了一番:「可以借個凳子嗎?」

「好、好的。」周葉純應道,一轉身,陳知然端著板凳出來了,「給。」

「謝謝。」林旭踩著凳子把燈泡擰了下來,「是掛扣的,我去買一個。」

「我和你一起吧,你知不知道在哪裡買?」周葉純說著就要跟著一起下樓,但林旭走得很快,一個沒注意就下到一樓去了,樓道里只留下他的聲音:「外面風大,你們先進去吧!」

陳知然探頭看,人已經不見影了:「媽,這就是你們老闆?」

「他說他不是老闆,是什麼經理。」周葉純把菜拎了進去,「在醫院的時候碰上的,剛剛在路上看到他車壞了,剛好一路走回來了。今天冬筍上市了,你們想燒著吃還是炒著吃?」

她問的是幫著拎菜進廚房的陶雨澤,陶雨澤道:「問問知然吧,我都可以。」

於是周葉純探出頭,又問了一次。陳知然想到冬筍的鮮味,心思也從林旭身上偏了回來:「家裡是不是還有火腿?」

周葉純笑道:「是,那燒個火腿冬筍湯?」

這湯在天冷的時候喝最合適不過,周葉純起鍋做菜,讓兩個小孩先回房開始寫卷子。

陳知然寫了一道題,就放下了,若有所思地道:「好像要下雨?」

才過5點,天都要黑完了。

陳知然有點擔心:「不然你吃了飯就先走吧,我怕晚上下雨了不好走。」

「不礙事,應該下不大。」陶雨澤並不想浪費每一個在這個家裡待著的機會,畢竟現在開始晚自習,他平常都只在路口就和陳知然各回各家了,「我看了天氣預報的。」

不看天氣預報的陳知然信了。

門口不過一會兒就傳來了聲音,林旭買燈泡回來了,利索地把燈泡一換,漆黑的樓道又亮了。

他站在門外,把凳子遞了進來,滿臉微笑:「好香呀。」

「太感謝了。」周葉純對亮起來的燈泡很滿意,夏天的時候還不覺得,但天氣冷了之後,有時候陳知然回家時樓道全是黑的,讓周葉純覺得很不安全。

她接了凳子:「要是你不嫌棄就一起吃吧,不過你是不是要和林嬸……?」

「我姑媽吃飯吃得早,這時候應該已經吃過了。」林旭從善如流地接受了周葉純的邀請,「那我給她送了東西過來,叨擾你了。」

周葉純很少在生活中接觸到這麼紳士禮貌的男士,都被整得有點不會了,訕訕道:「你這也太客氣了。」

把保健品送上去之後林旭很快就過來了。

周葉純緊急加了兩道菜,還特意問林旭要不要喝酒。

林旭婉拒道:「我不愛喝酒。而且你這菜做得那麼香,配酒倒是浪費了。」

「哪有,都是家常菜。」不管林旭是不是客套,說的話倒是很讓人開心。

他問陳知然:「你們學校怎麼樣?我兒子明年想要轉回這裡讀書。要是和你能成為同學就好了。」

陳知然誠實地道:「我們學校不怎麼樣,叔叔你要有能力的話看看市重點。」

十六中之後教學實力能上來,但不是現在。

即使陳知然有把天聊死的趨向,林旭仍然撿著話頭說:「聽你媽媽說,你是在你們學校的尖子班?學習很好啊。」

陳知然道:「還可以。」

一旁的陶雨澤幫她盛了一碗湯,陳知然伸手就接了過來,兩人全程並沒有說話,連個眼神都沒有對視,好似十分熟練。

林旭有點摸不清這兩人的關係了,說是同學,也太親密了點,總不能是男女朋友吧?周葉純還在這兒坐著呢。

但一想到周葉純那天真的性子,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他咳了一聲,準備暫時觀察,因為陳知然對他的評價和接納度是很重要的。

吃了飯之後林旭沒有多留,很有分寸地告辭了。

這時候下起了蒙蒙小雨,空氣里又冷了幾分,陳知然把窗戶關上,頗有憂心:「不會下大吧?」

但想起陶雨澤說的天氣預報,她又釋然了,不過還是打算勸陶雨澤先走。可是陶雨澤刷題刷得特別地認真,讓一直有些分神的陳知然也不得不沉浸了進去。

刷著刷著,被窗外的雨聲吵得回過神來。

一直不痛不癢下著的小雨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瓢潑大雨。

「糟了,」陳知然驚得站了起來,伸手推窗,可剛剛推開一點,一陣雨霧就飄了進來,把書桌蒙上一層水汽,她又趕緊關上了,「雨怎麼下得這麼大?」

陶雨澤也很意外,這個季節是很難下這麼大雨的,簡直像天破了個洞似的:「下不到多久的。」

「應該……」陳知然也覺得,這麼大的雨很難持續,可是現在已經10點了,換做往常,陶雨澤都應該走了。

再等下去時間也太晚了。

正想著,周葉純也憂心忡忡地推門進來:「這麼大的雨,雨澤怎麼走啊。」

反倒是陶雨澤本人並不是很擔心,最多不過就是淋著回家,又不是多大的事:「再等等看吧。」

這一等就是半小時,可是這雨不僅沒停,反而有下大的趨勢。

陶雨澤也覺得太晚了,起身:「我現在走吧,不然公交車該停了,家裡有傘嗎?」

「有是有,可是……」周葉純早就把傘準備好了,可是這種雨,打不打傘可能區別並不大。

「再穿個雨衣吧。」陳知然把陳卓留下的雨衣拿出來,遞給陶雨澤,「別嫌難看,反正這半夜三更的沒人看得到。」

這雨衣就是最普通的三角形狀,深藍色的塑膠製品,陶雨澤接過,笑道:「怎麼會,明天還你。」

「不還也沒事,我送你下去。」

黑著的時候不覺得,但當樓道的燈亮起來之後有對比,就覺得有個燈來照亮就還挺不錯,可是走出家門,就更能感覺到外面風雨之大,讓人覺得心焦。

等到了樓梯口直面雨勢,陳知然更加糾結了。

陶雨澤套上雨衣,打開了傘:「那我先走了。」

「等等!」陳知然阻止了他,又看了一眼因為下雨而根本視野模糊的外面,「不然你今天住我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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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王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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