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相互依偎
「等，等，等一下！」突然被壓在軟塌上，柳滄一下慌了，連忙摁住嬴政的手，又急又羞道：「阿政，別！」
撥開柳滄的手，嬴政強硬地將腰帶用力扯下來，柳滄的上衣也隨之散開。
牢牢壓制著身下的人，一隻手伸入層層衣物中，嬴政急切地撫摸著柳滄的脊背，另一隻手牢牢得鉗住柳滄的腰，不容許他動彈半分。
柳滄只覺得背部好像火燒一樣滾燙，整個人都軟了下來。他被嬴政的樣子嚇到了，只能一遍一遍地喊他的名字，用盡全力去驅散他的不安。
一口咬在滄的裸露出的脖頸上，感受著唇下強勁的脈搏跳動，確認懷裡的人是真實的，還活著的，嬴政終於慢慢冷靜了下來。
心有餘悸地吻著柳滄脖頸上被自己咬出來的紅痕，嬴政再次確認懷裡的身體是溫的，血是熱的，脈搏還在跳動著。
他怕了，怕失去這個人，失去這個眼裡心裡滿滿都是自己的人。
柳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真真實實感受到嬴政強烈的不安，他的心也跟著痛了起來，急道：「阿政，到底怎麼了？」
「朕不讓你走，真的不想讓你走，朕不想讓你走的。」頭埋在柳滄的頸窩處，嬴政沙啞著聲音，重複著同一句話。
柳滄問：「走？為什麼走？我哪裡也不去！」
嬴政道：「朕多想永遠將你藏在朕的身邊，好時時刻刻照看著你，不讓你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可是他不能這樣做。
他的阿滄是九天的鳳，不應該一輩子在他身後做個籠中鳥。
不可否認，他動過禁錮這隻鳳的念頭，可他捨不得啊，捨不得滄折翼在他的後宮里，被流言蜚語淹沒。
因為他，滄不得不隱藏起太多的東西，導致旁人都認為他只是借了自己的風才能有如今的地步。可是嬴政知道，以滄的能力，這些名利地位根本配不上。只要他肯放手，這隻鳳會立刻迎著風，翱翔天際。
龍陽君，魏國數一數二的劍術高手，每次出使外國都能很好地完成任務。即使新王立，也依舊沒有動搖他的地位。可是世人記住的不是他的才能，而是他的獻媚君王。
嬴政不想讓他的滄在後世中的評價也如此不堪。
只有做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任何人都無法磨滅的功績，後人才會無法掩蓋他的才能。任後世如何荒唐篡改，也終究有人能在歷史的痕迹中發現真像。
他的滄，是能夠與他一同光明正大地出現在史書上的人。
愛之深，則為之計只遠。
「離開朕，你才能擁有自己的功業。可是朕……真捨不得啊，若是再發生一次，朕來不及救你怎麼辦？」一想到將來可能再次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而自己卻無力挽回，嬴政就心痛得不能自己。
若是前世的那些舊臣們知道自己的想法，肯定會覺得他們的陛下老了，糊塗了吧。
畢竟一直冷絕果斷的皇帝，什麼時候這般患得患失過？
「我不用你救！」柳滄用力推開了嬴政，氣呼呼道：「我不是只會躲在你懷裡的無能之人！」
說著，柳滄氣勢洶洶地一掌拍到了身下的軟塌上。
……
「糟了！」反應過來自己拍了什麼東西后，柳滄用最快的速度帶著嬴政翻身躲開，可還是來不及了。
隨著他們的動作，「咔噠」一聲，整個軟塌瞬間變成廢墟。
「砰」地一聲，兩人一同滾到了地上。
裡頭這麼大的動靜，自然瞞不過殿外服侍的宮人。宮人們焦急地在外面詢問，被嬴政呵斥后，又安安靜靜地閉了嘴。
柳滄看著一地的狼藉非常心疼，倒不是為了軟塌，而是為了軟塌上鋪著的皮毛。
那張皮毛是嬴政能拉開弓后，獵到的第一個獵物的皮毛，柳滄可珍惜了，將他放到自己最喜歡躺著的軟塌上，好能時時刻刻看到。
可是現在……
雖然軟塌的陣亡，這張皮毛也被掌氣震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破皮，已經完全拼不回來了。
「好了，一張皮子而已，明日朕就上山給你獵個更好的。」嬴政安慰道。
柳滄不樂意道：「那怎麼一樣，這是阿政獵的第一個獵物呢。」
嬴政道：「那朕就給你獵一隻從未獵過的獵物，也算是第一次，如何？」
柳滄還是搖了搖頭道：「不要。」
「就這麼寶貝這張皮子？」嬴政無奈道，心裡卻已經想著用什麼辦法能夠使這張已經碎得不成樣子的皮子恢復如初。
柳滄卻道：「我不要這張皮子了，我也不要你去獵先前沒獵過的，你不許跑去深山野林里去找那些王室獵場沒有的野物。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阿政更加不可以！」
王室擁有專門的獵場，裡面會特意養一些獵物。一般王室之人想要狩獵，都會去裡面玩一玩，基本不會有什麼大的危險的獵物。
嬴政說要獵之前沒獵過的，那必然要去王室獵場之外，找那些不常見到的危險動物。
柳滄不願他為此而冒險。
「朕的阿滄啊。」嬴政再次將人緊緊擁入懷中。
柳滄卻用手抵住他的胸膛，不讓他抱。
嬴政疑惑地看過去。
柳滄氣道：「我還沒有說完呢！今天你到底是怎麼了？你若是不說，我就不讓你抱！」
見柳滄鐵了心地想要知道，嬴政也不再瞞著他，將事情全部告知了他。
不曾想今日一片歌舞昇平之下，竟暗藏如此殺機，柳滄心中不免悲涼。
他在秦宮多年，和老秦王相處也十分融洽，好似沒有血緣關係的一對祖孫。可就這樣的一份情意，老秦王想要他死的時候，下手也是毫不留情。即便知道這是為了阿政好，柳滄也無法坦然接受。
將自己埋到嬴政的懷中，沉默了好一會兒，柳滄才緩過來。
「我不是笨蛋，我只是沒想到這麼多。我知道那個女人給我的酒有問題，可我只以為那是下三濫的手段罷了，我只是沒想到……」
沒想到裡面竟然是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