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一個包子一兩金
發現所有人都在逃命的趙錦錦也跟著跑了,她還是稚童的思想,周身的人恐懼,她也恐懼,周身的人拚命逃跑,她也拚命的逃跑。
她雖痴傻,卻也同樣畏懼死亡。
跑到幾乎筋疲力盡,終於倒在了一座城隍廟裡,醒來時,趙錦錦已經被城裡的幾個乞丐們撿到了乞丐窩裡面。
後來乞丐們帶著她去討食時她又走丟了路,趙錦錦不得不就這樣在城裡流浪起來,餓的時候獃獃的撿菜攤的剩葉爛根吃,渴的時候仰頭張嘴喝天上下來的雨水,挨了半個月終究是扛不住,回想到看乞丐們有手腳不幹凈的人去摸路人的錢袋,她也跟著學,並不知道這叫偷。
可她太笨,目標沒有選擇到有錢人,反而偷到了李尚這個窮光蛋頭上,更是大庭廣眾下扯走了人家的錢袋,毫不遮掩。
更不爭氣的是李尚追了她百步路,她便自個暈倒了。
女孩垂著眸,小聲小氣道:「我太餓了。」
世道艱難,先帝暴政,其在位的三十年間大修金殿,追逐長生之道,信奸佞近小人,將大雲朝搞得烏煙瘴氣,民不聊生。
好在三皇子云岷韜光養晦,蟄伏後宮前朝十五年,培植勢力拉攏人才,終於在德聖二十九年的六龍奪嫡中廝殺到最後,稱霸登頂,推翻了暴君的統治,屠盡了奸臣的九族。
現在是昌和三年,民間雖正在休養生息,卻也多的是食不果腹的人。
「敗家玩意。」沈驚緣吐槽道:「真該讓上屆的那個狗東西去輪迴百世的畜生道。」
虛空中來錢飛到沈驚緣的肩膀停了下來點頭:「我會告知天道大人的。」
要不是男主雲岷出現,這個王朝不出兩年便是徹底完了,大雲朝祖上那些拼死拼活的皇族忠烈要是知道了,估計全都死不瞑目,想撬棺材。
「現在距離女主趙靈穿越而來僅僅只有一年多的時間了,你現在需要根據原來的界面故事發展,儘快回到宰相府,完成該有的情節。」來錢叮囑道:「切記,這個世界無修仙者,你千萬不可使用神力,違背天則。」
沈驚緣撇嘴:「知道了。」
李尚看著低著頭說話跟蚊子聲兒一樣的沈驚緣,在手中的兩個包子糾結了片刻,最後將乾淨熱乎的那個遞了出去。
「喏,交易做不做,一個包子一兩黃金,自古救命之恩湧泉相報,以後還我。」
「一個破包子一兩黃金?!」來錢炸呼呼的嚷嚷:「他知道他在說什麼嗎?瘋了!?」
沈驚緣卻收回思緒乖乖點頭將包子接了過來小口咬住:「好。」
來錢震驚看著沈驚緣:「你居然還答應?」
沈驚緣暗地無語:「拜託,我一年後就死了,到時候他真找來要,還也是女主還,關我啥事?」
來錢這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你在虛無境的摳慫樣太深刻了。」
沈驚緣:「……」
李尚沒想到沈驚緣會答應,愣了一下,隨後笑道:「你這小娃娃,有點意思的,一兩黃金你知道是多少嗎?」
沈驚緣沒回答他,只啃著包子問:「京都遠嗎?」
李尚弔兒郎當的搖頭:「這是阜城。」
阜城,京都最近的都城。
果然上天助我。
沈驚緣笑了笑,黑乎乎的臉有一雙璀璨的眸,亮的像極了星子。
李尚吃完了手中的包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準備離開:「不偷不相識,你我也算有緣,若是日後相見,記得我這一包之恩。」
沈驚緣低頭看了看手中啃了一半的肉包,又抬頭看了看十五歲左右的少年,笑問:「你叫什麼名字?」
「李尚。」
「他說謊!他叫李二狗!」身後傳來反駁聲,沈驚緣一轉頭,便看見一身小二打扮頭戴布巾的少年帶著捕快而來。
「大人們,他就是李二狗!俺們藥材鋪的當歸就是被他偷的!」
衙門裡的捕快個個長的是五大三粗的,看著就唬人,沈驚緣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李尚拉著逃跑。
「快!把他們抓起來!」捕頭立馬急道。
手中的包子被捏的緊緊的,額前的碎發在奔跑中往後倒去,露出一雙清秀的黛眉。
沈驚緣氣喘吁吁來不及反應,等到好不容易喘口氣時,已經被少年拉著左街右巷的繞了好一圈才停下來。
她的胸口上下起伏著,大口呼吸著:「你...你原來也偷了人東西。」
李尚緩過氣來輕哼一聲:「我偷我能跑掉,你能嗎?」
「又不是我偷,你跑便是,拉上我作甚?」
李尚靠下巷子坐下來點頭道:「對,小爺還是太心善,應該扔你一個人在那拖延時間,反正死活與我無關的。」
沈驚緣緩過氣歪頭,趁機啃包子:「我無罪,還能判刑?」
他嗤笑:「阜城可水深著呢,咱們新帝剛剛登基不久,肅清了三年不過也是把朝堂上的奸佞清除罷了。」
沈驚緣驚訝的看了一眼一身補丁破布的李尚:「二狗哥,你竟有這般見識?」
剛剛話里的辭彙,可不是普通人能說出來的。
李尚聽到她這般喚他,氣的有些臉紅:「我說了,我叫李尚,這名是我夫子給我取的,不騙你!」
「你還有夫子呀?」
李尚點頭:「算吧...夫子教化無數學子,名聲在外,可惜我沒錢,只能去聽牆根,聽了幾年,夫子見我如此堅持,便認了我作學生,給我取了這名。」
來錢喲了一聲:「這可算是恩師了呀,這時代學文識字明辨是非可太重要了,而且這小子還懂點政見,有些聰明。」
沈驚緣啃完了手中最後的包子皮好奇的問道:「那你為何要偷當歸?」
李尚沉默下來:「夫子重病,需要這一味珍貴藥材。」
「夫子家窮買不起葯嗎?還需要你去偷?」
沈驚緣話音剛落,巷子口便出現了捕快的身影:「他們在那!快!抓住他們!」
這次不用李尚說,沈驚緣便跟在他身後逃跑。
兩個人東竄西竄,十分有默契,推開路過的竹排,穿過幾條小巷子來到城門口,清晨時分的城門多的是來往的路人,他們連忙隱於人群奔向城外。
身後的捕快氣喘吁吁停在城門口,看著密密麻麻的人群氣憤道:「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