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蠶食VS天火
無盡的火光從朱玥中爆出，與之前那種小打小鬧完全不同——這次連屍骨都不打算給對方留下。
輕而易舉地將空氣毀盡，又如泥牛入海般徹底消失在「空洞」中
——之前的通天光柱也是如此消失的。
葉隱放開虛握的手掌，而空洞仍然留在原地。
挑起武器，一道「划痕」橫置於直衝過來的楓燁眼前。
急停——後撤。
實在是太恐怖了，明明已經將九級的防禦能力發揮到了極限，卻還是一碰即散。
雖然看不見，但是楓燁身體周圍一直有無形的防護力場——所以那時葉隱才很違反力學地停在了半空中。（掘地三尺挖穿地面突襲的那次）
那層防護此刻就好像沒有一樣。
現在楓燁可以確定，葉隱在空間中留下的「划痕」與「空洞」，擁有無視一切防禦造成傷害的能力。
如果有哪位九級自認為天下無敵，無視攻擊直接衝過去的話，現在或許已經變成兩半了。
那為什麼楓燁沒有那麼做呢？是因為她特殊嗎？
其實並沒有，只是因為她「見過」而已。
只要見識過就能加以防範。
前任族長楓靈是比楓燁更經驗豐厚無數倍的「九級」，死的時候卻沒能做出任何抵抗，各種防護手段就好像不存在一樣。
經過剛才主動試了一試，完全可以確定——被命中基本就免不了一死，哪怕只是破皮。
原因嗎……
那個空洞可以在一瞬間擴大，吃掉一個人綽綽有餘。
但是，正因如此：
我必須殺了你——
不會再留給「你」任何苟活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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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規律、沒有前兆，葉隱能夠在任何時間、任何地方造成「蠶食」，留下空洞。
楓燁的身影在空間中極速閃爍，刻不容緩間躲開了無數乍現的划痕。
唯一可能存在的缺陷：也許她只能在身體的表面行使權能。
不過這也只是楓燁的猜想，斷不可因此大意。
楓燁有驚無險地躲開填滿視線的攻擊——論速度，九級還是要比八級快的。
幾次閃身，就不是葉隱輕易能追上的了。
而葉隱彷彿也大方地承認了這一點似的，沒有絲毫想要追上去的意思。
葉隱不具有能擊破楓燁防禦的遠程攻擊手段，如若楓燁不斷遠遁那葉隱也追不上：：
但同時，不論楓燁在遠處釋放出多麼強力的攻擊，只要葉隱在身體表面制出了空洞，任何物質或能量都會在接觸的瞬間化為烏有。
兩人都有立於不敗之地的方法，甚至可以斷言——在遠距離這個戰場上，兩人陷入了僵局。
對她們來說，想要贏的話就唯有近身纏鬥，只有那樣才能創造機會。
只要雙方有一方未能即時地閃避，對方就能在轉瞬間完成擊殺。
——這是場在生死邊界的戰鬥，走錯一步就會死……
既然如此，要逃開嗎？
怎麼可能——
彷彿白虹貫日，楓燁遁入炙熱的長虹，吞沒了葉隱的身形。
…………
交鋒與撤離已然發生了許多次。
咚咚咚，數不清的激光束從楓燁身後射出，徹底封鎖了葉隱的退路。
攻擊時閃避，閃避時攻擊，完美地合而為一，不留給葉隱出手的時機。
葉隱也拼盡全力地閃躲，閃不開的就用空洞吞下。
這股火光過於強烈，這份黑暗過於寂靜。
刀鋒上劃出的火焰，如暴雨般落下激光，無規律引發的爆炸——波及範圍要比之前小，但質與量都遠遠超過之前。
葉隱本無力在這連天蔽日的炮火中存活，可……
隨著火光的消失，露出被炮火淹沒的葉隱——再一次的毫髮無傷——如果無視在先前戰鬥中留下的傷痕。
葉隱能與九級爭鋒不代表她就成為了九級，她仍然無法像九級那樣輕易修復傷勢。
她的身體能力和奇子能掌控力都與八級時別無二致
——所以才難辦。
事實上假如現在是兩個九級在此戰鬥，沒準雙方互甩一頓大招，各自打出高達1點的傷害，最後打的沒勁了也就各自回家吃飯了——撇下滿目瘡痍的大地。
而現在，火焰已經消失，葉隱留下的傷痕卻沒有半分改變。
楓燁能夠憑藉著速度優勢精準地把控著敵我間的距離，不給對方近身戰鬥的機會，在此前提下將距離拉近到極限，以期其防禦的疏漏。
可現在狀況有些不符合預期了，隨著葉隱疾風般地揮動武器，空洞與划痕的數量在不斷地累計著。
已經到了只要稍微動動手腳就可能撞上的程度，可輾轉騰挪的空間越來越少。
——交錯縱橫的「划痕」化作了柵欄保護著葉隱。
照這樣下去，陷入不利的反而是自己。
唯一可用稱作慰藉的，就只有她無法更改空洞的位置這一條了吧。
不過，除去一如當年的部分外，似乎有哪裡不太一樣……她沒有哪怕一次使用過「那個」招式。
不如讓我來試一試……
如閃現般靠近，抬手噴出火焰，被抹削，不出意料，重點在於之後
——已經逼近到如此之近的距離，葉隱在消除攻擊后卻不追擊。
「哦——原來是這樣，看來哪怕是你自己，也無法越過『空洞』！」
「……」葉隱沉默不語。
當年，葉隱可是能夠直接穿過自己製造的空洞，無視阻擋發起攻擊的。
因為是單向可通的，所以極其危險。
而現在明明觸手可及，我又被空洞阻擋，這麼有利的情況下都不動手……
那就只有一種解釋：
「你變弱了啊。」
楓燁冷靜地輕揮武器，擺出熟悉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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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洞」的原理十分簡單，即——蠶食。
唯一不清楚的要素就只有：究竟是吞噬掉一切物質和能量乃至空間而出現了空洞？還是吞噬掉空間后，空間中的存在一起跟著消失？
——因為不論如何堅強的物體，也終究要仰賴於空間。
至於「划痕」，就只是「空洞」的變種使用在視覺上所帶來的差異而已。
蠶食————就像蠶吃掉綠葉一樣簡單。
沒人能通過已生成的「空洞」，連釋放術者本「人」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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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發現了葉隱能力的弱點，但戰況依舊膠著。
一次又一次攻勢交匯分離過後，楓燁主動逃開——還是沒機會嗎？
嘖，畢竟當初對付葉隱的可不止我一人，哪怕已經有所削弱，我一個人也依舊難以扳倒。
況且……
「——喂，你還在猶豫嗎？」冷不丁地，葉隱說出了這句話。
楓燁以為是對方在詐自己，便略帶攻擊性地回懟：「怎麼可能……！」
「我幫你。」可對方卻好像沒聽見自己的回答似的。
「什麼？!」楓燁背後冷汗直冒。
咻——咻——咻——
銀色的子彈陽光普照般射向四周——葉隱造出的金屬等同於身體的延伸。
懼怕於空洞的殺傷力，楓燁不敢拿自己實驗，剎那間瞬移出數百米遠，從彈雨的間隙中躲了過去。
就那樣，子彈的影子消失在了無限的天空之中。
「？」就在楓燁感到疑惑的時候，有「屏障」升起。
「錯了，那不是屏障……」
不可言喻的黑幕從原先城牆所在的位置如潮水般升起，承擔起了城牆的職責，卻不止於城牆的高度。
升起、合攏，直至包覆蒼天——我等身處的世界被划進了未知的領域——意即截取。
即便做出了如此可怖的事，葉隱的眼中依舊什麼都看不到。
葉隱張開沒有感情的嘴唇，自說自話：
「繼承天火之名的人，這下應該沒有鐐銬了吧。」
——再無光芒照進這方世界，唯有地獄之火永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