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你尊敬的父皇正被你坐在屁股底下
「這……」追雲表情複雜,沉默了片刻之後才繼續回話道,「皇上他下令將那些刺客賣進了男風館,說是給他換點銀子花花!」
景衡:「……」
臉上的表情僵住,愣了幾秒鐘后,景衡回過神來,隨即一陣大笑。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聶時俞如此有趣。
「主子,皇上這性情變得未免太匪夷所思了些!」追雲忍不住開口。
抓到的刺客不殺就算了,居然還賣進男風館,這簡直……荒唐!
景衡悠悠挑眉,一張臉因著剛才的笑越發瀲灧驚鴻。
「這消息聶昭易知道了嗎?」
「咱們這邊沒有刻意隱瞞,想來應該已經知道了。」追雲想了想,又補充道,「按照五皇子的性子,只怕會親自去太廟試探一二。」
「你說,如今的聶時俞對上聶昭易,誰能更勝一籌?」景衡饒有興緻地開口。
「雖說皇上性情大變,可想要在五皇子手底下討到便宜,只怕沒有什麼可能。」追尋篤定開口。
「是嗎?」景衡眼底泛出幾分玩味,「我倒覺得,未必!」
翌日。
時俞這邊剛剛架起小火鍋,聶昭易便怒氣沖沖的出現在了殿門口。
一身青色長袍,容貌俊美,和聶時俞有三四分相似,只不過他眉目更加冷峻,稜角分明。
雖然已經聽說了聶時俞在太廟烤肉的消息,可現在親眼看,聶昭易還是下意識皺緊了眉頭。
「荒唐!皇兄莫不是連基本的孝道都忘了,如此狂妄悖逆之行,真讓臣弟大開眼界!」
聽著這劈頭蓋臉的指責聲,時俞繼續往火鍋里下菜,頭都懶得抬,「那你跪下磕一個吧。」
「什麼?」聶昭易一愣。
「既然朕讓你大開眼界,你磕個頭道個謝,難道不是基本禮數?」時俞抬眸看向他。
乾乾淨淨的眼眸,如同東風過境,冰雪消融后,透著盎然春色的原野,一眼望去,生機勃勃。
聶昭易第一次發現,聶時俞有一雙極好看的眼睛。
雖然往日裡面,他也知道聶時俞容貌生的不錯,可對方多年來唯唯諾諾,沒半點骨氣。就像被剪下枝頭的花,皺皺巴巴蜷縮在一起,令人瞧著就覺得不喜。
可是現在……
看著微微挑眉,就差在臉上寫著「還不跪嗎」幾個大字的聶時俞,聶昭易心頭一惱。
現在更令人討厭了!
「皇兄這是徹底自我放棄,打算就做個傀儡皇帝,連最後一點名聲也不顧了?」
「五弟真愛說笑。」時俞收回目光,慢慢伸了個懶腰,「朕仁義禮智信拉滿,簡直能當選咱們天晉國的年度好人,哪裡就名聲差了。」
聶昭易噎了一下,「聶時俞,你當真是不要臉。」
「微臣也覺得,皇上名聲甚好。」悠然含笑的聲音,自殿外傳來。
下一刻,景衡踏進了大殿,掃了一眼時俞面前的火鍋。
「皇上可介意添雙筷子?」
「朕不敢介意。」
看到景衡,時俞並不意外。
一個廢物皇帝突然能對付刺客了,聶昭易顯然是來探虛實的。至於景衡,十有八九是來看熱鬧的。
今日時俞並沒有讓人準備桌椅,而是在矮几上放了火鍋和食材,自己跪坐在蒲團之上。
雖然現在對面就空著一個灰色蒲團和一套碗筷,可她還是讓小夏子重新拿了一個黑色的團墊,又新準備了一副碗筷。
「督主請坐。」
自景衡走進來的那一刻開始,聶昭易的臉色便沉了下去,現在看著如此妥帖的時俞,心底更是越發譏諷。
「皇兄對景督主倒是妥帖,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專門伺候景督主的奴才。」
時俞不急不惱,笑眯眯地看向站在那兒的景衡,「五弟,伺候景督主的奴才,一般似乎都是站著的。」
聶昭易冷哼,走上前便要在空出的那個蒲團上坐下,可是卻被時俞攔下了。
「等等!」時俞皺眉,「朕讓你坐了嗎?」
那明晃晃的嫌棄,惹得聶昭易心頭越發冷意叢生,「對待景督主,皇兄極盡諂媚,對待自家兄弟,倒是一下子刻薄小氣起來了。」
說著,不顧阻攔直接坐在了那蒲團之上,還不忘給了她一個「坐了你又能奈我何」的眼神。
時俞靜靜地看著對方,片刻之後無奈地嘆了口氣,「罷了,你今日過來有何事?」
聶昭易餘光掃了一眼景衡,「皇兄怎麼不問問,景督主過來有何事。」
他今日過來,原本只是因為昨日的事情,想要來親眼看看聶時俞是否真的性情大變。
至於現在……
既然景衡也來了,若是此刻離開,倒顯得他怕了一般!
時俞看了一眼正在悠哉涮肉的景衡,「很明顯,他是來蹭飯和看熱鬧的。」
景衡將涮好了的肉片夾進碗中,「那敢問皇上,微臣今日能看到什麼熱鬧?」
時俞真誠開口:「自然是朕為了報昨日的刺客之仇,設下鴻門宴,然後愚蠢的五皇子自投羅網,喜提血光之災的熱鬧。」
這話說的實在太過直白,就連景衡都有些出乎意料。
聶昭易聞言,譏笑不止,「皇兄有何證據能證明,刺客是臣弟派過來的?更何況,你又有什麼本事能讓臣弟有血光之災?」
聶昭易頓了一下,側目看了一眼景衡。
「難道,是想趨炎獻媚,求著某些人替你動手?」
時俞沒有立刻開口,只是奇怪地看著聶昭易,「你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反駁愚蠢的五皇子這一點,難道說你也知道這是事實?」
聶昭易:「……」這種打壓人的廢話,有什麼好反駁的!
景衡笑了一聲,贊同地點頭,「皇上和微臣的想法,倒是不謀而合。」
聶昭易徹底黑了臉,「逞這種口舌之利有什麼意思。」
「笨嘴拙舌的輸家,自然不會覺得有意思。」時俞一臉同情地看著對方,「不過以你的腦子,朕的快樂你這輩子是體會不到了。」
「你……」
聶昭易深吸了一口氣,冷笑開口。
「這兒是太廟,皇兄不守禮法孝道也就罷了,竟然還當著列祖列宗的面如此厚顏無恥,你難道就不怕父皇的在天之靈因你而蒙羞嗎?」
提到先皇,時俞臉色變了變,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聶昭易一臉嘲弄,「怎麼,皇兄現在知道後悔了?」
「不是。」
時俞搖了搖頭,認真地看著聶昭易。
「五弟,蒙不蒙羞可以另說,朕只是想告訴你……你尊敬的父皇正被你坐在屁股底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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