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決定去抱景衡大腿
果然,下一刻,林太后得意洋洋地開口:「皇上若是現在跪下來祈求哀家的原諒,或許哀家還能饒那個賤人一命。」
賤人?誰?
時俞飛快地回憶著,終於想起了一個人,照顧原主多年的嬤嬤秋霜。
秋霜是林太后在閨閣時的丫鬟,跟隨她一起入宮,也是除了林太后之外,唯一一個知道聶時俞是女子的人。
不同於林太后的動輒責罵,秋霜對聶時俞極好,心疼她扮作男兒身,私下裡面各種照顧,只不過也因此越發招致林太后不滿。
聶時俞登基之後,擔心林太后對秋霜動手,在林太后寢宮跪了整整五個晚上,才求得對方答應放秋霜離開。
所以……
時俞直勾勾地看著林太后,「母后這是食言了?」
「哼,要怪只能怪你蠢,秋霜知道這麼大的秘密,哀家怎麼可能放她離開。不過你放心,哀家只是將她悄悄關了起來,現在還沒要她的性命。當然了,若是皇上不肯好好聽話的話,那哀家就不能保證她會如何了。」
時俞目光冷靜,理智告訴她,這是林太后第一次擺出籌碼,自然也存了試探的心思。
若是她真的露出一副在意的模樣,接下來林太后只怕就會得寸進尺,越發的想要拿捏她。
可如果她渾不在意,那秋霜的性命……
「皇上想清楚了嗎?」林太後有些迫不及待的開口,「秋霜對你可是素來疼愛的很。」
時俞盯著林太后,沒有錯過對方任何細小的表情。
「母后是有事情想要讓朕去辦吧?」
秋霜離開皇宮已經一年多了,林太后今日才擺出這籌碼,說明她並非不能藏事之人。
今日突然說出來,再加上之前話里話外的意思,應該是有什麼事情要自己去做,而且十有八九和林家有關。
「哀家的壽辰要到了,今年的壽辰,哀家要交給你的表兄去籌辦。」
「然後呢?」時俞問道。
壽辰的事情,自然有禮部負責,林太后突然要林家人橫插一杠子,自然不會只是簡簡單單辦個壽宴。
「然後撥給你表兄十萬兩,讓他全權負責此事。」
「十萬兩?」時俞看著林太后,突然就笑了,「母后這是打算把中飽私囊四個字,刻在林家人的腦門上?」
根據天晉國的規格,一次壽宴幾千兩銀子綽綽有餘,甚至林太后一年的月銀加在一起也不過五千兩,張口就是十萬兩,倒是不怕被唾沫星子淹死。
林太后冷眼看著時俞,「哀家的要求已經提出來了,皇上要做的是抓緊時間去辦,否則哀家可不能保證秋霜還能活到什麼時候!」
……
一個時辰后,含光殿。
時俞站在銅鏡前面,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
對於林太后的要求,她沒有立刻答應,只是提出讓對方至少要證明秋霜真的在她手中,並且安然無恙,其他的才能再談。
而一炷香前,林太后那邊派人送來了秋霜出宮時的隨身物品,還有一封墨跡尚新的書信。
秋霜大概不知道這封信會被送到自己面前,還以為是寫給林太后的,在信中向林太后保證自己絕不會泄露什麼,甚至字裡行間,還不忘小心翼翼地勸說林太后要珍惜「母子之情」。
同時,她也讓小夏子打聽了一下她那位表哥林子傑的消息。
一打聽才發現,對方爛賭的名聲都傳到宮裡面來了,又仗著是林家獨子,得林太後偏愛,據說還隔三岔五的入宮打秋風。
要這十萬兩銀子,十有八九是為了還賭債。
「皇上,太后那邊又派人來傳話,說是問皇上考慮的怎麼樣了。」小夏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時俞沒有開口,依舊靜靜地看著銅鏡,第一次開始認真地考慮,接下來到底應該怎麼辦?
她承認,從發現自己穿越開始,她都刻意迴避了這個問題。
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自己辛辛苦苦那麼久,眼見著終於要看到回報了,可是上天卻像是開玩笑一般,把她送來了這兒。
過去的一切努力化為泡影,現在懸在腦袋上的雷倒是清清楚楚。
說不心塞,不失望,自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她下意識的想要逃避,不願意去深思自己該怎麼辦。
可是今天的事情,卻一把將她拽回了現實。
哪怕她願意得過且過,混過一日是一日,可是如今還有其他人的性命系在她身上。
更何況,她不願意!
舒舒服服的退休養老,依舊是她的人生目標,而不是苟過一日算一日。
至於秋霜……
雖然她和秋霜甚至算不得相識,而她也沒有什麼四處泛濫的聖母心,可這次的事情畢竟未到絕境,若是不拉一把,眼睜睜看著對方去死,她也做不到。
想清楚這些,時俞深吸了一口氣,眉眼舒展開來。
連同因著林太后而心底隱隱生出的不悅也盡數消散,整個人恢復了之前的輕鬆模樣。
「去告訴太后,就說朕答應了。」
「皇上,您確定嗎,那可是十萬兩銀子。」小夏子愁眉苦臉。
時俞轉過身看向小夏子,「你覺得戶部那邊,朕大概可以撥出多少銀子?」
小夏子猶豫了半天,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萬兩?還是一千兩?」
小夏子認真搖頭,「皇上,是一兩銀子也不行,督主從來沒給您這權力。」
時俞:「……」
要不,她去抱抱景衡的大腿?
正所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做出決定后,時俞就麻溜地踏上了去抱大腿,哦不,是去求見景衡的道路。
踏進霽影軒,時俞四周打量了一下,一景一物都比尋常的宮院要雅緻,顯然是重新布置過。
由追雲引著到了書房,時俞一進去,就看到正在代她這個皇帝批閱奏摺的景衡,隨意抬眸間容色無雙。
「督主。」
時俞喚了一聲,話音剛落下就感受到了一道熟悉的的視線,扭頭一看……果然是沈清石!
沈清石原本正在向景衡稟報政務,一聽說皇上來了,立刻就變了臉色,雖然此刻一言不發,可是那雙眼睛還是瞪的直冒火星子。而且看樣子,似乎半分行禮的打算都沒有。
景衡已經放下了奏摺,隨手端起一杯茶,饒有興緻地問道:「皇上今日浣衣局的體驗如何?」
時俞挺了挺還在發酸的腰,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甚好,激發了朕關於皇宮制度的新想法。」
「哦?說來聽聽。」景衡笑著開口,說完微怔了一下,下意識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時俞清了清嗓子,「朕打算髮起倡議,讓皇宮眾人以後少洗澡,少換衣,或者只洗澡,不換衣。正所謂,皇宮是我家,節約用水靠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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