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江寒講《西遊》
當不成贅婿只好去做儒聖了正文第三百四十三章江寒講《西遊》夜色深沉，曠野上馳騁著六七匹快馬，寒風如刀，呼嘯而來。
江寒的馬術已逐漸精湛，打浪的動作把握得極好，身子隨著駿馬的賓士而上下波動。
他知道司劍肩膀受傷，肩胛骨折，雙手摟住司劍的蠻腰，盡量讓她少受顛簸之苦。
他軟玉在懷，呼吸便聞到司劍身上一股淡淡的體香，不禁心頭一盪，腦海里不受克制的浮現出一些畫面。
自知性命無憂后，又無話可說，一些想法便浮現於腦海之中。
畢竟他懷裡摟著的並不是一根沒有溫度的木頭，而是一個香香軟軟的姑娘。
江寒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司劍又是一個相貌身材都算頂級的美人，再加上司劍性子孤冷，平日冷若冰霜，便像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蓮花。
此時便摟在懷中，豈能不讓人心動？
江寒側臉便能看到她白嫩俏美的臉龐，呼吸便能嗅到她淡雅如蓮的清淡體香，雙手所攬著的蠻腰既有柳的柔韌，亦有極好的彈性。
雖說江寒知道如今落入敵人手中，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但念頭這種東西又豈能控制得住？
司劍仍然在思索著有何救命之法，長公主讓她保護江寒，想是早就猜測到雲州之行有偌大的危機。
可是現在她臂膀受傷，難以舉劍，徐風吟，紅櫻等人又非弱手，若無支援，可怎生逃脫出去？
即便那紅衣道姑說得客氣，可真到了邪道的地盤，他們就是砧上魚肉，任人宰割了。
而這位駙馬爺雖說才華橫溢，但那也只是儒道上的才華，難道還能憑一張嘴說得邪道將他們放走？
突然，司劍從沉思中醒來，似是感覺到了什麼，先是一愣，隨即便發現了這位駙馬爺那急促的呼吸和逐漸發熱的雙臂。
司劍察覺到了什麼，白嫩的臉頰上暈染出一抹令人驚心動魄的紅暈，咬著一排如同白瓷的整齊牙齒，低聲道：「你……你坐遠點……」
江寒大感窘迫，想要挪動屁股坐遠一些，可惜兩人被麻繩死死捆住，哪裡挪得開。
一股曖昧的氣氛在兩人身邊涌動起來。
司劍咬著銀牙，低垂著眼帘，呼吸也變得稍微急促起來。
她似也知道現在江寒不能坐遠點，便沉默不語。
便在這時，前面路過一處小溪，不過兩丈許的距離。
紅櫻喝道：「縱馬跳過去！」
馬兒邁開了馬蹄一躍而出，順勢將馬背上的人兒巔得高高的。
江寒下意識的摟緊了司劍，隨著馬兒的顛簸如升雲端。
這麼大幅度的動作牽扯到司劍肩膀上的傷口，痛得她忍不住輕呼一聲，身子便向前壓去，盡量貼緊馬背保持平衡。
隨著兩人重新坐到馬背上，江寒突然一個機靈，打了個冷戰，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心中突然想起吳承恩的《西遊記》中，描述三個蜘蛛精的一首詩：
褪放紐扣兒，解開羅帶結。肘膊賽凝胭，香肩欺粉貼。肚皮軟又綿，脊背光還潔。膝腕半圍團，金蓮三寸窄。中間一段情。
司劍一開始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忍過肩頭的痛楚之後，便發現了異常，臉上刷的一下漲紅了。
作為寧月公主的侍女，她和司棋是可以作為通房丫頭的。
而通房丫頭的職責就是在新郎新娘洞房時，倘若兩人不懂得怎麼做，通房丫頭要現身指導——畢竟在古代這個封建社會，又沒有小電影看，很多人到了洞房時還是小白萌新一個。如果沒有通房丫頭指導，有些夫妻甚至不知道怎麼做。
如果新娘害怕，通房丫頭甚至要代替新娘與新郎同房。
對於某些方面的知識，司劍是知道的。
所以一下子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江寒也是無比尷尬，怎麼就……
就在這個時候，馬兒突然加速，躍過一個土坡，江寒急忙摟住司劍，穩住身體。
司劍臉上紅得厲害，一陣發燙。
江寒相信如果拿根溫度計貼上去，一定會跟《喜羊羊與灰太狼》一樣直接沖爆。
隨著馬兒顛簸，兩人又挨得極近，自然少不了摩擦。
……
突然一個疾馳，江寒摟緊了司劍，長長吐出一口氣。
司劍原本受傷后臉色蒼白，此刻卻是臉紅如血。
江寒無比尷尬，道：「司劍，我給你講故事吧。」
他想通過說話引開兩人的注意力，如果再這樣下去，他怕司劍把自己燒死。
「嗯，嗯……」司劍低低應了兩聲，似乎仍未回過神來。
江寒也不管她有沒有聽到，便在開竅文宮中翻起了書，自顧自的講道：「我給你講回《西遊》的故事吧！」
「詩曰：混沌未分天地亂，茫茫渺渺無人見。自從盤古破鴻蒙，開闢從茲清濁辨。覆載群生仰至仁，發明萬物皆成善。欲知造化會元功，須看西遊釋厄傳。」
講完開篇詩，江寒注意到司劍稍稍回過神來，便急忙繼續講下去。
他對於《西遊記》自是極熟的，前世也讀過原著，去年他想寫書宣揚文名時，便考慮過《西遊記》，只是《西遊記》諷刺了佛釋儒三教，又有影射朝廷腐敗之意，是以也不敢寫出來。
此刻權當分散注意力，便將《西遊記》一字一句念出來。
「蓋聞天地之數，有十二萬九千六百歲為一元。將一元分為十二會，乃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之十二支也。每會該一萬八百歲。且就一日而論：子時得陽氣，而丑則雞鳴；寅不通光，而卯則日出；辰時食后，而巳則挨排；日午天中，而未則西蹉；申時晡而日落酉，戌黃昏而人定亥。譬於大數，若到戌會之終，則天地昏繒而萬物否矣……」
他講這個只是為了緩解尷尬，自然沒有壓低聲音，聲音傳到了離他不遠的紅櫻耳中。
紅櫻神色一動，驚異的看了他一眼，心想，這天地之數為十二萬九千六百，此人竟然也知道？
他講的這一段竟概述了天地間的大道，此人看著年輕，竟對道家也了解得如此深刻？
紅櫻一開始聽江寒說要講故事，還以為是講些故事壯膽的，誰想竟講出這一番話來，不禁凝聚心神，側耳聆聽，想看江寒還能講出什麼東西來。
江寒也不知道他所講的《西遊記》竟引來紅櫻的側目，看著司劍聽得有些茫然的樣子，便急忙講下去：
「話說自盤古開闢，三皇治世，五帝定倫，世界之間，遂分為四大部洲：曰東勝神洲，曰西牛賀洲，曰南贍部洲，曰北俱蘆洲……」
司劍何曾聽過這種世界觀，她向來只知世界中有大夏，北有妖族，南有蠻夷，西有番僧，一聽到這四大部洲，不禁愣了一下，心想這是江寒編出來的還是真的？
而紅櫻則不同，她心裡又驚又疑。
所謂的四大部洲從所未聞，但與如今世界的地理位置卻有些相似，比如北地確有一個北俱城，也有一個蘆洲城，那西境也有個西牛城。
「應該是他亂編出來的，此人倒是編得像模像樣。」紅櫻心中暗道，但還是沒忍著側耳聆聽。
「卻說那座花果山上，有一塊仙石。其石有三丈六尺五寸高，有二丈四尺圍圓。三丈六尺五寸高，按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二丈四尺圍圓，按政歷二十四氣。上有九竅八孔，按九宮八卦。四面更無樹木遮陰，左右倒有芝蘭相襯……一日迸裂，產一石卵，似圓球樣大。因見風，化作一個石猴……目運兩道金光，射沖斗府……」
江寒講到這裡時，司劍已聽得十分認真。
她這一生何曾聽到這種玄奇的故事？石頭中竟然還能蹦出個石猴？眼睛射出的金光竟然還能直衝斗府？
一下子，司劍就聽得入神了。
江寒觀察著司劍入神的表情，忍不住面露微笑，《西遊記》作為四大名著之一，在那個世界久盛不衰，甚至還出現了無數同人文，足見其影響力之大。
再加上西遊故事老少皆宜，想象力又大，誰聽了不入神？
以前倒沒有想過，可以用這故事來哄女孩子。
對那些數字司劍並沒有多大反應，她只關心劇情的發展，反倒是紅櫻心中驚駭不已。
「這些數字竟都是周天之數！隱約蘊含著一個聚靈的陣法……若能在這種地方修行，打坐一天一夜便抵得過別人十年的修行，那塊靈石在這種地方不知吸收了多少日月精華，所以一朝成精了……可惜，可惜，我要是能找到這種地方，非得在上面打坐十年，不，三十年，五十年不可！」
紅櫻心中忍不住惋惜，隨即便反應了過來，這只是江寒講的故事，自己惋惜個什麼？
不過……
此人對於道家的了解竟如此透徹？
若是能收為我玉清門下，日後必成我玉清門高手。
最開始紅櫻來抓江寒，只是因為太清門李司幽的要求，而現在她卻起了憐才之心，也有些明白太清門為何要活捉此人。
如今道門分為太清，玉清，上清三門。
一道分三清，三門所供奉的神靈也都不同。
而紅櫻便是屬於玉清門的。
江寒緩緩講來，講到美猴王跳進水簾洞中，成為猴王，講到眾猴日夜嬉耍，好不快活，講到美猴王擔心會有一死，於是在一個通背猿猴的勸說下出海尋仙，歷經了八九年，找到了西牛賀洲地界。
司劍聽得獃獃入神，對於生死之事她並沒有深想，只是覺得這故事十分有趣，漸漸的都忘記了她身處江寒懷裡、剛才又發生那樣一件令人窘迫的事。
而紅櫻則是聽得深有感慨。
道門修行只為了一件事。
長生，長生，還是他娘的長生！
為了長生不老，上清門以人煉就延年益壽的丹藥，玉清門苦修功德，太清門練太上忘情之功法。
但這麼多年過去，真正成仙的卻是誰也沒有做到。
就算是修行到道門三品渡劫境，卻也終有一死。
二品也有天人五衰的時候。
至於一品，那隻存在於傳說之中。
此時聽到江寒講述的，美猴王歷經險阻，也未能找到仙家，不禁深感修道成仙之難。
「……卻說那美猴王忽聽得一陣歌聲，歌曰：觀棋柯爛，伐木丁丁，雲邊谷口徐行。賣薪沽酒，狂笑自陶情……一覺天明。不會機謀巧算，沒榮辱，恬淡延生。相逢處，非仙即道，靜坐講《黃庭》。」
紅櫻心中猛的一跳，耳朵里不斷回蕩著那兩句「相逢處，非仙即道，靜坐講《黃庭》「。
難道這《黃庭》，是成仙的書不成？
很快，江寒就講完了第一回，美猴王成功到了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拜了菩提老祖為師，並被賜名孫悟空。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這第一章完了。」江寒道。
紅櫻正聽得入神，忽然發現江寒不講了，就像心裡飛進了根羽毛一樣，癢得厲害。
她雖想讓江寒繼續講下去，卻也不願開口，省得讓江寒知道她在偷聽。
好在司劍仍然聽不足，道：「後面呢？怎麼不繼續講？」
眼見司劍已經成為小書迷，忘了剛才兩人發生的事，江寒心裡鬆了一口氣，哪能不給她繼續講？
權當苦中作樂吧。
「那我再講一回吧！」江寒道。
聽到江寒準備繼續講下去，紅櫻又忍不住策馬靠近。
段桃抬頭看到師姐漸騎漸慢，側著臉，臉色有些古怪，就策馬上前問道：「師姐，你怎麼這副含笑九泉，狼狽為奸的樣子？難道想到什麼好玩的事？」
紅櫻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不會用成語就不要用！
紅櫻沉聲道：「別開口！」
她看了江寒一眼，便低聲跟段桃道：「仔細聽。」
段桃滿臉疑惑之色，師姐讓我聽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