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邪道,還是正道?(上)
當不成贅婿只好去做儒聖了正文第三百四十五章邪道,還是正道?第三百四十五章邪道,還是正道?
桃花山莊,西側的一座竹樓里,此處是貴客柳媚的房間。
柳媚雖是一介普通女子,手無縛雞之力,卻以極強的手腕組織一支屬於她的勢力,籠絡了不少能人,與邪道,妖族均有來往。
是以雖非道門中人,卻也能在這桃花山莊做客。
自從李司幽派人去劫掠江寒,柳媚便著急地等待著消息。
對於如何收服、甚至是擺布江寒,她最開始是想出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打算以自身的美色將其收服。
只可惜江寒當初久在京都,根本不給她演英雄救美的戲。
最後,李司幽還是直接派人去劫人,打算以武力強使其驅服。
「真是個粗胚!」
柳媚蹙了蹙淡眉,她有些不滿李司幽的計劃,直接以武力懾服,豈能讓人心甘情願的做事?
但如今人卻已經被帶來了。
只能重新思量一個計劃。
要怎麼做,才能收服這麼一個儒道天才呢?
財力?美色?還是李司幽口中所說的長生之法?
不過……
柳媚知道江寒在涇州做過的事,這樣的人,當真會接受那般的長生之法嗎?
望著銅鏡中的自己。
相貌皎美,該豐盈之處豐盈,該苗條之處苗條,用「美若天仙」四字來形容,並不為過。
但是……
江寒的妻子可是名滿京都,號稱大夏第一美人的寧月公主。
想來姿容也不會遜色於自己。
「柳媚,人已帶到桃花山莊了,你要怎麼做?」
卻在這時,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
柳媚轉過身來,便看見了李司幽,一身水合服,相貌俊朗。
她其實一直都有個疑問,這位司幽道長自稱姓李,可是當今大夏皇帝也姓李,李是國姓。
這李司幽與當今的皇室有無關係?
難不成也和自己一樣……
「李道長,這麼快便將人帶來了?」柳媚輕輕一笑,她穿著襦裙。
襦裙是上襦下裙的套裝,有交領和直領,時人襦裙流行起袒領,便是開胸衫。
此時柳媚半裸著胸部,露出白嫩晶瑩的一片。
然而李司幽卻對這種春光熟視無睹,在柳媚身邊的榻上坐下,說道:「徐風吟將人成功帶回了山莊,聽說他們在路上遇上了妖族洛平,顯然也是要對江寒動手,卻被紅櫻搶先一步,將人擄走。」
柳媚微微蹙眉道:「妖族果真要對江寒動手嗎?看來,他們也盯上了江寒。」
李司幽道:「你想收服江寒,應該不僅看上了他的儒道天才吧?」
柳媚微笑著坦然承認:「我原本以為他不過一個庶子,後來派人查探,卻發現他雖是庶子,其實卻與嫡子無二。而且……」
「江鋒魯莽,未來繼承衛國公這個爵位的人,還未必是江鋒。」
李司幽沉吟了一會,說道:「人我已帶了回來,你要怎麼做?」
柳媚道:「原先的計劃已經行不通了,你讓我再想想……」
「好,你先想吧!」李司幽說著走出了房間。
柳媚低頭看了看那一大片晶瑩,撇了撇嘴。
這三兩肉,不知有多少男人渴求而不得。
這個男人,卻是一眼也不看。
果然,修了太上忘情的人便是這樣么?
……
……
江寒已經知道了邪道要做什麼,反正自己性命無憂,倒是坦然淡定了許多。
進入這片桃花山莊后,紅櫻便吩咐段桃將江寒、司劍帶到玉清門的屋子。
沿著一條青石板路,穿過一片桃林,便到了一個平台,平台上建築著幾間大屋,有負劍的年輕道人前後看守,看見了段桃帶人過來,便一起躬身行禮:「段師姐。」
段桃點了點頭道:「這兩位是我們玉清的貴客,請他們到東廂房休息,可要好生服侍,關懷備至。」說完,自個進了內堂。
幾名道人便引著江寒和司劍到了東廂房,獻上點心熱茶,而後退出房間,站在門外。
名為服侍,實為監視啊……江寒走到司劍身旁,搖了搖頭道:「司劍,我們這下子可真是落入狼窩,難以逃出去了。」
他想著兩人在馬上那般親密,司劍對他的態度應當好上許多,殊知司劍卻是冷著臉,冰冷冷的道:「若是活不成,我會先刺死了你再自殺。」
這麼冷冰冰?江寒笑著問她:「你是要跟姑爺一起殉情嗎?」
司劍啐了一口,嗔道:「誰要與你殉情?我動手沒有痛苦,省得你給邪道折磨!」
江寒道:「可別,我們未必就沒有活命的機會。」
他搖了搖頭,看向房間的擺設。
這間房間雖說不是正房,但卻比尋常正房還要寬敞,屋裡四壁懸挂著字畫,另有書架,架上擺著古書典籍,金玉古玩,裡面是一張大板床,床上被褥嶄新華美,房間整體陳設典雅美潔。
邪道給他們安排的房間還不錯。
江寒又望向門外,窗外。
前前後後都有年輕道人負劍守住,都是一些少男少女。
雖說這些年輕道人修為未必有多高,大抵便是九品、八品的修為,但江寒倘若要殺出去,勢必驚動更多的道人。
這裡是邪道的大本營,豈能沒有高手?
強行逃跑是行不通的。
「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殷鹿山他們想追到這裡來只怕也不易……」江寒搖了搖頭。
他想到紅櫻所說,道門有太清,玉清,上清三門,這玉清的門主徐風吟修為便如此之高,副門主紅櫻實力也不輸司劍,再加上其它兩門……
邪道的實力遠比自己想象還要恐怖得多。
更別說,在這三清門上面,還有一個道首。
「喂,把劍還給我。」司劍突然瞪視著他道。
我不叫喂我叫楚雨蕁……江寒在心裡玩了個梗,道:「我倒是想把劍還給你,可是雲紋乾坤袋被紅櫻收走了。」
早在上山之間,他身上的東西就被紅櫻摸走了。
好在雲紋乾坤袋被他設置了密碼鎖,沒有密碼想要強行打開,只會損壞裡面的東西。
司劍一聽也是皺起了柳眉。
沒有長劍在身,總是覺得缺少了安全感。
江寒看著外面道:「也不知道道門的人什麼時候要勸降我。」
……
江寒對於投降倒沒有什麼抵觸的心理,畢竟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為了活下去投降也沒什麼,大不了等離開這裡后就召集官兵把這個破山莊踏平了。
但是他能詐降,邪道也肯定會防著他詐降。
豈會他說降,邪道就認為他真的降了?肯定會防著一手。
也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三屍腦神丹這種毒藥。
但即便沒有三屍腦神丹,以邪道的煉丹水平,未必就沒有其它控制人的丹藥。
若是真的被喂上類似的毒丹,那麼他不聽話也得聽話。
江寒要想想怎麼降得自然,降得讓邪道認為他真的願意拜入道門。
這可不是水滸的世界,來個納頭就拜就行了。
江寒想了許久,決定先來個誓死不降,以樹立自己寧死不屈的形象。
待邪道再三勸降,再勉為其難的同意。
等邪道完全信任他,再找機會逃之夭夭。
就是不知道邪道會不會在他裝模作樣的誓死不降下,就直接把他給宰了。
這個度,自己得把握好。
同時自己的戲也要演好了!
「我上輩子可不是演員啊……」江寒心裡暗嘆一聲,只能盡量演好詐降的戲碼了。
他本以為邪道的頭領很快就會見他,也猜測見他的可能是太清或上清門的首領,畢竟玉清門的徐風吟看著就……腦子多多少少有點病。
卻沒想到等了一天也沒有人來見他。
只是吩咐道人給他送來吃食,吃食也並非全是齋素,竟然還有雞肉。
江寒這才想起道士只戒五葷三厭。
五葷是指韭、薤、蒜、芸薹、胡荽。
而三厭則指三種動物:大雁、狗和烏魚。
按《孫真人衛生歌》所說:「雁有序兮犬有義,黑鯉朝北知臣禮。人無禮義反食之,天地神明俱不喜。」
大雁是貞的代表,不能吃,狗代表忠,也不能吃,烏魚代表孝,也不能吃。
而除了這五葷三厭,其它愛怎麼吃就怎麼吃。
講究的就是一個隨意。
愛怎麼來就怎麼來。
事實上佛門最開始也是可以吃肉的,但是只能吃三凈肉。
意思不能看見殺的過程,也不能聽別人描述殺的過程,更不能吃因為自己而被殺死的動物的肉。
畢竟古代僧人都是乞討,別人給什麼就吃什麼,還能挑三揀四,只吃素不吃肉?
只是到了南朝時,就是杜牧詩里那個「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的南朝。
南朝梁武帝蕭衍篤信佛教,非常虔誠。
這哥們自己不吃肉就算了,還立下規定,和尚也不能吃肉,也不能喝酒。
這就苦了當時的和尚,原本還能吃肉喝酒,現在肉也不能吃,酒也不能喝。
這才導致後來的僧人也不能吃肉喝酒。
……
江寒吃完了飯,便有道人準備了浴桶熱水以及乾淨衣服供他洗澡。
奔波了一路,汗也流了不少,江寒早就覺得難受至極,看了一旁板著一張臉的司劍,道:「司劍,要不要你先洗?」
「不要!」司劍冷著一張臉,兩隻耳朵卻已紅透了。
道人們只在房間里備了一隻浴桶,雖有屏風相隔,但是在江寒面前寬衣沐浴,她還是做不到。
江寒微笑道:「你不洗的話,那我就洗了?」
「你洗吧!」司劍走入里室,背過了身子。
江寒也不拖泥帶水,推脫這個推脫那個,直接走到屏風之後,就將身上髒兮兮的儒衫給脫了,走到浴桶中洗澡。
雖然在洪州驛館洗過了澡,但奔波了一天一夜,又歷經了一場大戰,早便汗流浹背,衣服濕了又干,散發著一股酸臭味。
此時也是用一塊胰子塗遍全身,洗去身上的污垢。
胰子便是這個世界的香皂,氣味種類很多,有桂花胰子,有玫瑰胰子,有茉莉胰子,也有菊花胰子……
當然,胰子作為古代香皂,自然金貴的很,普通老百姓那是用不上的。
京都的「合香樓」「花漢沖」等店鋪,便是專門售賣胰子的。
江寒突然想到,自己之前怎麼沒想到,如果自己制出香皂,必定能大賺一筆,而且製作香皂可容易得多了。
「現在性命都落在他人手中,居然還想著賺錢……」江寒搖了搖頭,洗完了澡,便取了邊上的衣服穿了上去。
玉清門人給他換洗的衣服是一件天青色的水合服,穿上后再用絲絛系住腰間,腳上則是換上白色棉祙,青色靴子。
他站在銅鏡前,只見鏡子當中的自己換上道袍后頗有一股仙風道骨的氣質。
他的長相更像母親,稱一句俊朗少年也不為過,尤其儒武雙修,精氣神飽滿,臉上神彩奕奕,看著便像從畫里走出的少年。
若是再戴上一頂扇雲冠,便像極了小說里俊美的楊二郎。
江寒道:「司劍,你看我穿起道袍也不賴吧?」
司劍本想譏諷他一句都到了這個時候還有心思管穿上道袍賴不賴,但看到他穿上道袍,走著四方步過來,簡直猶如畫里走出的少年,卻也不禁看得一呆。
隨後啐了一口,道:「你當真喜歡上做道士了?」
江寒搖了搖頭道:「我可不是喜歡做道士,這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嗎?」
便在這時,廂房門口響起了一個聲音:「江公子,太清請你到雲客居一趟。」
江寒與司劍互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防備。
江寒道:「我這便來。」
他心中微微激動,知道接下來可能便是道門勸降他的時候了,自己若是想少吃些苦頭,就只能詐降,但接下來的戲碼卻要演得好。
司劍看著江寒,心中也擔心他會出事,但現在我為魚肉,人為刀俎,兩人也只能任人擺布。
江寒看出她的擔憂,伸出手按在她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便走了出去。
門外兩名道童見江寒開門出來,身後跟著司劍,當即道:「太清只請江公子一人,還請這位姑娘在此歇息。」
江寒便向司劍看了一眼道:「司劍,你好好歇息吧!」
司劍見此,也只能退回房間。
兩名道童引著江寒穿過一片桃林,便往著雲客居行去。
江寒有意試探要見他的人是誰,但這兩名道童卻只說是太清門邀請,其餘話語概不透露。
江寒當即也不再多問,總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就是了。
穿過桃林后,又過了三座橋,便看見一處平台,上面築著一座院子,院門有塊牌匾,上書「雲客居」三字。
兩位道童引著他進入雲客居,到了正廳,道:「請江公子進去,太清在裡面相等。」
雖然來時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到了此時,江寒卻仍不免心中忐忑。
這要見自己的是太清門的誰?
是太清門主,還是副門主?
紅櫻說過,這三清門中,太清最大,隨後是玉清,最末的是上清。
這倒符合了三尊神靈的排名。
道祖老子是太清,自是最大的一個。
以前江寒以為道祖是鴻鈞老祖,後來方知鴻鈞老祖是《封神演義》杜撰的角色,真正被道門承認的道祖其實是老子李耳。
道祖老子與孔聖人同世之人,也算是孔聖人的師父。
孔聖人還曾向弟子稱讚老子:鳥,吾知其能飛;魚,吾知其能游;獸,吾知其能走;走者可以為罔,游者可以為綸,飛者可以為矰。至於龍,吾不能知,其乘風雲而上天,吾今日見老子,其猶龍乎
意思是老子如龍,神龍見首不見尾。
江寒收起發散的思維,推門走了進去,只見這間房間比東廂房還要寬敞,房間里陳設典雅,香爐吐著輕煙,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沉香的味道。
江寒一眼就看到了廳里榻上的一個人。
那是一個身穿開胸襦裙的少婦,此時便跪坐在地上,烹著熱茶。
江寒不禁有些訝異,他想過要見他的人是個白髮蒼蒼的老頭,也可能是個中年道長,或者是如徐風吟一般的俊朗男子,卻獨獨沒想到竟是一個姿容甚美的女人。
他細細打量這女人,腦海里不禁浮現出幾句詩。
態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勻……櫻桃樊素口,楊柳小蠻腰……
他不禁想起莫言的一本小說:《豐乳肥臀》。
這太清的門主竟是一個千嬌百媚的美女?
江寒對接下來的勸降環節又多了幾分期待。
能不能用色誘的方式來勸降?不是我好色,我只是想挑戰一下我的軟肋。
柳媚大大方方的展示著自己的身姿,抬起頭來,看到江寒的面貌卻也不禁一呆。
這江二郎的面貌當真可以「丰神俊朗」四字來形容。
穿道袍的李司幽已經算得上美男子了,可是與他一比,卻仍隱約輸上一分。
這也不怪柳媚看得一怔,江震聲模樣本就不醜,柳如是又是個大美人,江寒樣貌隨了母親,豈能差到哪裡去?
再者佛靠金裝人靠衣裝,一身縹緲的道服也有加成的作用。
江寒目光很快便從柳媚身上移開,道:「江某見過太清門主。」
柳媚咯咯輕笑,臉上媚態十足,然而卻不僅不讓人感覺風騷,反而感到一股莊嚴。
「我不是太清門主,說起來,我也是這裡的賓客,只是假借太清名義,邀請江公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