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禮物

直播結束后閔千結就準備回家了。他剛從沙發上站起來，休息室的門就被敲響了。朴智旻說了聲請進後門就打開了一條小縫，門後面的人露了一隻眼睛出來。察覺到房間里的人都在看他后耳根都紅透了，把門推開後站在門口鞠了一個躬。

是崔然竣。

他是19年初作為TXT的成員出道的防彈直系師弟，出道前在公司當了四年的練習生。

「你怎麼來了？」朴智旻有些詫異，「今天不跟家人一起跨年嗎？」

今年大黑旗下的組合都沒有上MBC，公司就給放了一天的假。

崔然竣的手有一點抖。他在直播結束后一會兒進來就是想的是前輩們可能走了一些了，沒想到直播的是哪些人現在還是哪些人。

開玩笑，這可是防彈的人氣line啊。

閔千結彎腰收拾桌子上的東西：「等我兩分鐘，我們馬上就走了。」

「不不不，」崔然竣急忙擺手，「我不用休息室。」

田柾國正在看手機，聞言看了他一眼：「你來找人嗎？」

「對，」少年的臉已經紅透了，又沖著他們鞠了一躬，「我來找Tende前輩。」

閔千結看了眼快要被熱氣蒸熟的崔然竣，直起身把車鑰匙揣進衣兜，繞過茶几走了出去。崔然竣如蒙大赦地出了房間，閔千結跟在他後面，到門口的時候回頭囑咐了一句：「你們三個把蛋糕分了帶回去吧，再收拾一下桌子。」

他頓了一下，又返身走了回來，把剩下的兩塊蛋糕提走了：「算了，你們今天吃得夠多了。」

忙內line：「？？？？？？？？」

等閔千結出去后田柾國突然轉頭問朴智旻：「千結哥是要帶回去還是送給其他人？」

朴智旻：「……人家都等到現在了，送塊蛋糕怎麼了。」

金泰亨糾正他：「是兩塊，其中一塊還有兩條巧克力棒。」

「……」

閔千結出去的時候把門帶上，然後把裝著蛋糕的盒子遞給了崔然竣：「雖然切得有些不好看，但是是乾淨的。」

少年把蛋糕接過來後有些愣愣的，沒反應過來似的：「……給我的？」

「嗯，」閔千結垂著眼睛把手套戴上，被皮革包裹著的手指瘦長，「因為沒料到你會來，所以沒準備什麼東西。」

戴上手套后閔千結還是怕冷地把手揣進了羽絨服的衣兜，不自覺帶了點笑：「不過從他們三個嘴裡搶東西沒那麼容易，這蛋糕挺好吃的。」

在外人面前的閔千結周身都是疏離，皮膚白得像是覆了一層霜，但是天生的距離感因為他那一笑消散了不少。

「什麼事？」

「……就是想祝前輩生日快樂，」崔然竣悄悄把繃緊的肌肉放鬆，「……不是二十七歲了嗎。」

「……還有就是新年快樂，」崔然竣絞盡腦汁，「2021要比2020還要好……」

閔千結：「。」

閔千結沒說話是因為他一直在等崔然竣的下文，結果發現他好像就只準備祝自己生日快樂。他不知道就這兩句話為什麼還非要把自己叫出來，但他也沒有問出口，只是笑了笑：「謝謝，也祝你2021年快樂。」

「這是我烤的小餅乾，」崔然竣漸漸沒那麼緊繃了，把他一直藏在背後的紙袋遞給了閔千結，「……這是作為我個人送給前輩的生日禮物。」

昨天金泰亨生日時TXT作為後輩團已經送了他們生日禮物，閔千結收到的是一條刻著他名字的手鏈。

「你自己烤的嗎？」閔千結有些驚訝，「這麼厲害？」

「沒有沒有，」崔然竣的臉又紅了，「很簡單的，我都猶豫了很久要不要送出來。」

「我會好好吃的，」閔千結把紙袋收好，「謝謝，我很喜歡。」

「還有什麼事嗎？」

閔千結等了一會兒沒見他說話：「那我就先回家了？」

「那個，」崔然竣的嗓音有些緊，「……我沒有再綁過沙袋了。」

閔千結沒反應過來：「什麼？」

「我還在當練習生的時候為了練舞綁過沙袋來著，」崔然竣摸了摸耳根，「……那次不是被前輩看到了嗎，後來被老師收了之後就沒有再綁過了。」

閔千結有些茫然，盯著崔然竣看了半晌才依稀想起來自己好像是跟公司提過。

「柾國小時候也這麼干過，沒綁了就好。」閔千結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多說了一點，「公司肯定還是利益至上，自己就不要比公司更不愛惜身體了。」

崔然竣：「……」

他小心地四處看了看，然後小聲說了句好。

「平時的訓練和日程就已經超負荷了，自己就不要再加壓了，」閔千結想了想，「也可以給你的成員們建議一下……我記得你是你們團最大的是吧？」

崔然竣沒料到他竟然記得，受寵若驚地點點頭：「對，我是大哥來著。」

閔千結突然有些好奇：「你今年幾歲？」

崔然竣：「我是99年的。」

「……」

儘管知道他們的年紀很小，但是1999年的竟然都可以當大哥了……要知道他家忙內都是1997的。

「才21歲啊，」閔千結有些感嘆，「真的好年輕。」

他們兩個沒聊多久，閔千結回休息室的時候朴智旻他們才把桌子收拾好。他把紙袋打開，拿了一塊餅乾出來，然後把紙袋遞給了離他最近的金泰亨：「至少留四塊出來。」

金泰亨叼了一塊在嘴裡，一邊答應著一邊把手伸了進去，給朴智旻和田柾國一人餵了一塊。

閔千結過去把包提上：「你們知道TXT的大哥多少歲嗎？」

「比我小兩歲，」田柾國秒答，「1999年的。」

金泰亨跟閔千結剛才的反應一模一樣：「怎麼這麼小？」

「不小了，當年珍哥也差不多是他這個年紀出道的，」朴智旻又拿了一塊餅乾，「這個好好吃，哥你在哪買的？」

「說是自己做的，」閔千結拍掉手上沾著的餅乾渣，「你要想吃的話我可以問問做法。」

朴智旻把紙袋卷了卷，把剩下的四塊封好：「好啊。」

閔千結到家的時候已經將近十點了。客廳的燈亮著，閔玧其正坐在沙發上玩手機。聽到開門的聲音后他站了起來，關上手機往廚房走：「你想先喝什麼？」

之前閔玧其問閔千結生日想怎麼過的時候閔千結就說想試試他收藏的那些酒，讓他提前拿幾瓶冰上。

當時閔玧其就聽愣了：「幾瓶？你想喝多少？」

「反正你看著拿吧，」閔千結對他那些酒沒什麼概念，「我就是想試試。」

「先喝威士忌，」閔千結已經想好了，洗完手脫掉外套就去拿杯子，「不是冰過了嗎，你怎麼還要加冰塊？」

閔玧其看著他：「你想純飲啊？」

閔千結把冰塊倒出去：「你不是說這樣最好喝嗎？」

「……行，」閔玧其有點想笑，「你想試就試吧。」

他看了一眼閔千結拿回來的袋子，拆開看了一眼：「在哪買的？怎麼上面還有你的名字？」

「你提醒我了，」閔千結轉身去找手機，「這是然竣給的生日禮物，我想問問他這個餅乾的做法。」

閔玧其拿了一塊出來咬了一口：「他自己做的？」

「對，」閔千結在翻好友列表，「你吃一塊就行了，不然南俊他們沒有了……你有他的聯繫方式嗎？我好像沒有加他。」

「我也沒有，」閔玧其把剩下的那一半餵給閔千結，「當時南俊不是拉了一個群嗎，兩個團的都在裡面，你從那裡面找。」

那個群不是特別活躍，閔千結來回翻了兩遍才找到。不同於金碩珍他們千奇百怪的群昵稱，幾個師弟的昵稱都很正常，乖乖地寫著自己的名字。

閔千結髮送了好友申請，然後就把手機放下了。閔玧其已經把酒杯拿出去了，茶几上還擺著一塊小蛋糕。閔千結跑過去趴在他的背上，把頭埋在肩上跟他一起看手機：「在看什麼？」

閔玧其身上還帶著出門時噴的香水的味道，不過後調的木質香已經很淡了。閔千結很喜歡這個味道，每次都會像吸貓一樣趴他身上聞很久。

閔玧其正坐在地毯上回信息，被閔千結壓得晃了一下：「……消息可以設置群發嗎？」

「可以。」閔千結伸手在他屏幕上點了幾下，「一個一個地回太麻煩了。」

閔千結抱夠了就下來在他身邊坐好：「蛋糕是你自己做的？」

「嗯，」閔玧其把手機關上，「賣的要是長成這樣就等著倒閉吧。」

正準備違心誇他幾句的閔千結：「……」

「你要喝威士忌是吧，」閔玧其把Ardbeg挑了出來，倒了一個杯底后遞給閔千結，「胃要是不舒服就吃點那個蛋糕，別硬喝。」

閔千結之前聽閔玧其說這個酒是泥煤味的，但是他聞著有些甜。

「你先抿一口，」閔玧其沒有鬆手，等他喝了一點就把酒杯拿下來了，「怎麼樣？」

「還好吧，沒我想象的那麼沖，」閔千結是真的覺得還好，把杯子里剩下的也喝了，「你再給我……等等。」

閔千結把酒杯放下，曲著腿把頭抵在膝蓋上：「……這個後勁好像有點大。」

閔玧其給自己倒了一點，看著閔千結的樣子好笑道：「不然呢，你以為我們喝的啤酒嗎？」

閔千結被返上來的辛辣嗆得咳了幾聲，拍著閔玧其的手要水喝。

這個上頭是持續性的，閔千結喝完水后又緩了一分鐘，拿著叉子慢慢吃著蛋糕。

閔玧其還在那邊笑：「怎麼，你還想喝幾瓶？」

閔千結喝酒不上臉，但是他的眼尾和耳垂已經洇紅了。閔玧其起身去給閔千結的杯子加冰塊，這一次他沒有阻止。

閔玧其加完冰塊回來給閔千結倒了比剛剛還少的酒，然後加了橙汁進去。

「要不今天就喝這一瓶吧，其他的留到以後再喝，」閔玧其把調好的酒遞給他，「也別純飲了。」

閔千結按了按眉心：「還有什麼？」

「伏特加，有六十度了，」閔玧其拿起酒瓶看了一眼，「這有一瓶二十多度的……CherryHeering，喝這個吧。」

閔千結抱著杯子：「它們能一起喝嗎？」

「可以是可以，」閔玧其倒了點櫻桃利口酒進自己的杯子，然後往裡面加伏特加，自己喝了一口后遞給閔千結，「你應該會喜歡這個。」

伏特加的味道濃烈刺鼻，閔千結光是聞著都覺得上頭。他把手裡那杯喝了一半的雞尾酒放在一邊，然後就著閔玧其的手抿了一口。

「……」

閔千結忍著咳嗽去拿水喝，感覺自己今天就要嗆死在這兒。

閔玧其在等他緩過來的時間裡自己慢慢把杯子里剩下的酒喝完了。

「要不要試試威士忌和伏特加一起？」

閔千結的反應有些緩了：「……你還能喝嗎？」

閔玧其已經兌上了，搖了搖酒杯：「我肯定能，你喝不喝？」

「……喝，」閔千結已經把雞尾酒當飲料了，喝完后把杯子放了過去，「倒吧。」

閔玧其沒給他倒。他自己喝了一口在嘴裡慢慢咽，然後撈過閔千結的後頸吻了上去。閔玧其也有些醉了，唇舌間染上的酒意還能感受到烈。

閔千結強撐著的清醒直接被閔玧其吻散了，分開后他整個人都是暈的。

「長島冰茶也才四十多度，」閔玧其伸手把閔千結抱進懷裡，然後偏頭吻了吻他的眼尾，「那叫失身酒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