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上癮 顧遲已經是將人抱著坐到他的腿上……

《春發》曾經在江城錄製過節目,那一期節目里,顧遲曾經隨節目組去過沈書意所入住的小區。

只是沒上去過。

那個時候，還是四月，夾竹桃開得正是熱鬧。

現在，已是春末夏初。

沈書意小區里的紫藤花開得晚,到現在還有紫藤沒有落盡。

清風一吹,花瓣簇簇地落下，有幾片隨風落在車窗上。

彷彿春天還沒有走遠,仍依戀著人間。

小區里有住戶種三色堇，紅色的三色堇開在陽台，如夏日般艷麗。

沈書意把車開進單元樓樓下的停車位。

沈書意去後備箱拿他們從超市採購的食材。

顧遲抬頭,就看見了單元樓上陽台上艷麗的三色堇。

倒是沒有再看見夾竹桃。

也是,花期總是短暫的。

沒有人知道,他曾經嫉妒過春日裡,那一簇簇綻放的夾竹桃。

嫉妒它們能夠離他喜歡的人那樣地近,只需要等在那裡，就能夠見到書意。

…

「我來吧。」

他們在超市採購的東西有點重,沈書意將購物袋從後備箱取出后，顧遲就接了過去。

兩個人一起搭乘電梯上了樓。

「家裡有點亂……」

沈書意在門鎖上輸入密碼,他轉過頭，低聲跟顧遲說了一聲，好讓顧遲有點心理準備。

沈書意把顧遲帶回家，完全是臨時起意。

真的把人帶回來了，才想起來因為昨天晚上回來得太晚，昨晚上從陽台收的衣服都還放在沙發上，還有吉他都在客廳地上放著，還沒拿回工作室。

「是嗎？那我可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到底能亂成什麼樣子。」顧遲侃地道。

聽出顧遲是開玩笑，沈書意耳尖還是紅了紅，「是真的……挺亂的，我昨晚上太困，回到家洗澡、洗漱后就睡了。」

早上他又出門得早，沒來得及收拾。

顧遲伸手搭在沈書意肩上，輕捏了下，笑著道：「沒關係，如果真的很亂，正好給我一個展示我賢惠一面的機會。」

「滴」地一聲，門鎖應聲打開。

沈書意被顧遲剛才的那句話逗得滿臉通紅。

沈書意推開門，他從鞋櫃里取出兩雙夏天的拖鞋，將其中較大一碼的拖鞋遞給顧遲，「這雙拖鞋是梁哥的，你跟梁哥的身高差不多，應該鞋碼也差不多。」

沈書意生活圈小，會來家裡的，跟他關係一般都會比較親近，所以像是夏然、宋離還有梁惟仁他們都給備了拖鞋。

顧遲換上拖鞋，大小的確差不多。

「顧遲，能麻煩你把食材先拿去廚房么？我先去把客廳收拾下。廚房就在那邊——」

沈書意給顧遲指了指廚房所在的方向。

「好。」顧遲拎著食材去了廚房。

沈書意以最快的速度整理沙發上的衣物。

沈書意習慣像是短袖跟褲子這種大件的衣物先疊，內褲跟襪子放在最後。

「書意哥，要幫忙嗎？」

冷不伶仃地聽見顧遲的聲音，沈書意倏地轉過身。

他的手裡，拿著一件內褲。

灰色的腰邊，關鍵是粉色的面料。

是真的淺粉，特別少女的那種粉。

沈書意是在網上買的，一組四條。他沒有特別喜歡粉色，但是也不討厭，因為很喜歡這款內褲的款式，加上當時活動力度很大，所以就下單了。

買回來以後，他驚喜地發現，比起深藍、黑色這種偏深色的內褲，粉色內褲因為顯眼，特別方便找尋。

反而更加偏好穿這條粉色內褲。

想著反正穿在裡面，也沒有人能夠看見……

…

卧室里，沈書意把衣服放回柜子，臉上的熱意遲遲沒有消退。

太尷尬了！

哪怕顧遲很紳士地在第一時時間就別過了頭，還會讓他尷尬得恨不得能夠有個縫給他鑽進去。

剛剛他跟顧遲急忙忙地說了一聲，抱著衣服就「逃」回了卧室，未免太失禮。

顧遲第一次來家裡，他卻把人給晾在客廳。

沈書意去了洗手間，用冷水潑臉，簡單地沖了下臉之後，用毛巾將臉擦乾淨。

沈書意走出房間。

沒在客廳見到顧遲。

沈書意心底「咯噔」了一下，廚房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不一會兒，傳來剁排骨的聲音。

沈書意尋聲，往廚房看去。

顧遲在剁豬肋排，中午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百葉窗。

沈書意微微一怔。

他慢慢地，朝廚房走過去。

開了廚房的燈，沈書意走到流理台前，將百葉窗往下拉低了一點，「怎麼不把百葉窗給拉下來？」臉還是紅的，語氣儘可能地自然地問道。

中午燒菜，太陽曬進來還是很熱的。

顧遲將手裡的排骨從瀝水籃里取出，語氣自然地道：「第一次來，沒經驗。以後就知道了。」

沈書意的心尖驟然跳了跳。

…

飯還沒有放下去煮，沈書意把米下鍋。

顧遲的肋排快要切好了。

車上，顧遲問他想要吃什麼，他隨口提了一句，挺想要吃糖醋排骨的，去了超市，買了果蔬后，顧遲第一個去的區就是豬肉區。

刀法生疏，平時應該不經常做飯。

即便如此，卻積極地為他做飯……

顧遲怎麼能，這麼好呢。

這麼好的顧遲，竟然喜歡他。

沈書意在電飯鍋上按下煮飯的鍵。

他走過去，從後面輕輕抱住顧遲，下巴擱在顧遲的肩上。

顧遲已經切好豬肋排，加麵粉跟水，「寶貝，我很喜歡你主動抱我，不過，如果下回能夠換個地點，換個時機，我會更加高興。」

沈書意耳朵通紅。

顧遲在微信里喊過他寶貝，可到底是在微信里，當面聽到，完全是另一回事。

沈書意臉頰發燙，他的雙手緩緩鬆開顧遲，「抱歉，我是不是妨礙到你了？」

顧遲轉過身，一臉認真：「再抱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沈書意臉頰微紅，他仰起臉，閉上眼，在顧遲的唇上親了一下。

顧遲的表情愣了愣。

沈書意被顧遲的反應給整得有些害羞，他不大好意思地問道：「有這麼……驚訝么？」

顧遲眨了下眼，「嗯，受寵若驚。是因為會做飯的男人自帶弧光嗎？」

沈書意被顧遲逗笑。

顧遲這個名字，已經是自帶弧光。

哪怕是不會做飯。

「我去拿圍裙過來。」

沈書意去拿了掛在冰箱邊上的圍裙繫上，走過去，對顧遲道：「做糖醋排骨很容易被油給濺到，還是我來做吧，你先去客廳看會兒電視，或者去我工作室玩下電腦，都可以。」

「不么。說好的，中午我來做飯。」

沈書意很早之前就發現，顧遲很會撒嬌，但是一點也不會讓人覺得做作，只會讓他覺得……可愛。

沈書意對顧遲的撒嬌向來沒什麼抵抗力，到底還存著點理智，「可是你是……」

顧遲轉過頭，「嗯？」

沈書意後面的「客人」兩個字，沒能說出口。

好像，用「客人」來形容顧遲確實不太合適。

沈書意憋紅一張臉，跟顧遲商量，「那我給你打下手吧，成么？這樣我們兩個人也能夠快點吃上飯。」

「好。」給了沈書意一袋水果，「能麻煩書寶貝把草莓給洗一下么？」

沈書意：「……」

毫無疑問，洗水果最輕鬆，也最簡單的。

…

在沈書意的爭取下，最後這頓午飯，是他跟顧遲兩個人通力完成的。

兩個人在節目里就有合作做飯的經驗，現在已經是駕輕就熟。

沈書意掌勺的時候顧遲打下手，顧遲要是做菜，沈書意就給他洗菜、切菜，兩個人格外地契合。

剛燒好的菜燙手，顧遲穿著沈書意給他的隔熱手套，將菜端上桌，沈書意則去盛飯。

沈書意將從廚房出來的時候，顧遲已經將擺盤都給擺好了。

「餓壞了吧？給。」

沈書意將比較大的那一碗飯，放在顧遲的面前，同時將手裡的筷子遞過去，「等會兒多吃點。」

「還好，我進早餐吃得比較遲。」

顧遲將筷子接過，從果盤裡，拿了一個草莓，遞到沈書意的唇邊。

沈書意耳尖微微發燙，張開嘴。

草莓太大，沈書意一口沒吃完，他伸手去拿剩下的草莓。

顧遲沒有鬆手，只是將被咬了一口的草莓繼續往沈書意的嘴裡遞了遞。

沈書意的舌尖，舔到了顧遲的指尖。

沈書意的唇上沾染上草莓的殷紅。

這讓沈書意一下子想起昨天晚上，兩人在電影院，顧遲給他喂爆米花的那回，他也是不小心舔到了顧遲的指尖……

不一樣的是，昨天晚上光線昏暗。

這回，沈書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見了顧遲眼底流動的暗涌。

…

沈書意咬走草莓后，顧遲就將手從沈書意的嘴裡拿開。

沈書意下意識地舔了下唇瓣，他將草莓吞了下去，給顧遲遞了紙巾，紅著臉，小聲地問道：「你的手，要不要擦一下？」

剛剛畢竟，沾上了他的口水……

顧遲伸手，越過沈書意手裡的指尖，他扣住沈書意的手腕，手臂稍微用力。

沈書意被顧遲的力道拽拉著，被動地離開了自己的座位。

他的瞳眸微微張大，顧遲已經是將人抱著坐到他的腿上。

「顧……」遲。

沈書意的話沒能說完，顧遲抬起他的下巴，吻上他唇上的殷紅。

他的舌頂開沈書意的唇，舌尖品嘗他嘴裡每一寸的香甜草莓。

沈書意的後背，微抵著桌子，不是很舒服，可是他卻捨不得喊停。

昨天晚上畢竟是在巷子里，顧遲有所顧忌，而現在，是在沈書意的家中。

不會有行人路過，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

顧遲單手摟著沈書意的腰，另一隻手覆在沈書意的後腦勺，加深了兩人之間的親吻。

沈書意嘴裡的草莓味道，越來越淡。

問到最後，沈書意的都有些微微舌頭髮麻。

他靠在顧遲的肩頭，微喘著氣，他的手放在顧遲的臉上，耳根染上緋紅，「顧遲，先……先吃飯。好么？」

要不然，飯菜要涼了。

…

顧遲將人鬆開。

沈書意被抱著，坐回座位。

「抱歉。」

沈書意眼睛瀲灧，流動著薄薄的水光，眼含詢問，不解地看向他。

顧遲眼底盛著歉意：「我好像有點失控。」

他從前總是聽人說，情竇初開，情難自禁。

他沒有情竇初開過，也就難以知曉情難自禁究竟是什麼感覺。

自己遇見了，才知道，是渴求、上癮，是難以自持。

是怎麼要，都嫌不夠。

沈書意拿起桌上的筷子，耳尖通紅，「……我沒有不喜歡。」

顧遲沒有反應。

沈書意捏著筷子的指尖不自覺地用力，疑惑地他抬起頭。

纖長的睫毛連同眼睛一起被遮住，耳畔傳來顧遲微啞的聲音，「別看，再看這頓飯就吃不成了。」

沈書意耳根通紅，連同脖子一同紅透。

…

吃飯的時候，除了給顧遲夾菜，沈書意一直沒怎麼抬起頭。

顧遲手裡端著飯，輕嘆了口氣，「倒也不用貫徹得這麼徹底？「

沈書意這才抬起頭，餘光睨著顧遲，「我怕你獸|性大發。」

顧遲點了點頭，「有道理。」

沈書意輕笑，他夾了一個炸蝦放在顧遲的碗里，「我開玩笑的。我怕你覺得不自在，我才沒有看你。」

他感覺的出來，顧遲是真的對他之前的失控感到抱歉。

儘管，他不覺得顧遲的行為算是失控。

不過，他想，他能夠理解顧遲的心情。

顧遲是一個很理性，也很紳士的人，可能是這種沒有辦法用理性來規束的行為，對他而言是頭一遭，理性跟感性來回拉扯，以至於讓他一時有些茫然。

「怎麼會？我臉皮這麼厚。」

顧遲咬了口炸蝦，他的唇上沾了炸蝦屑。

沈書意笑著用拇指揩去他的唇上的炸蝦粒，「別逗我笑。」

吃飯的時候容易噴飯。

沈書意的指尖沾著顧遲唇角的炸蝦細粒，眉眼彎著，彷彿眼底盛著夏日的螢火般晶亮。

顧遲聲音微沉：「還是別笑了。」

沈書意茶色的瞳眸漸圓。

顧遲：「畢竟是血氣方剛的年紀。」

沈書意笑出聲。

顧遲握住沈書意的手腕，舔走了他指尖的炸蝦細粒。

沈書意呼吸一促。

…

嗯，血氣方剛的顧影帝後面還是忍住了。

他清楚書意的飯量，就吃那麼半碗飯，沈書意不可能會飽。

也虧得顧遲自制力尚在，沈書意最後還是吃飽了飯。

關鍵是，顧遲不想真的把人給嚇到。

…

「書意哥平時就是在這裡直播嗎？」

吃過飯，沈書意帶顧遲參觀他的工作間。

吃飯時的小小走火的插曲，有意無意地被兩人刻意忽略。

沈書意領著顧遲來到他平時直播的工作台，「嗯，是我的工作間，是不是看著挺小的？」

顧遲環顧周遭，給了一個極為專業的評價，「不會，空間基本上都有被合理利用了。」

沈書意的工作間空間其實不小，就是專業設備太多，擠佔了空間。

光是吉他，就擺了七、八架，何況還有別的樂器跟音樂設備。

沈書意見顧遲在看他的吉他，他走到吉他牆的面前，轉過頭，問顧遲：「你有喜歡的么？「

顧遲彎腰，在其中一把吉他上輕掃了下琴弦：「書意哥是要送我？」

沈書意不大好意思地道：「也不是很貴的，就是我自己喜歡而已。如果你喜歡的話，你挑一把。」

顧遲收回撥弄琴弦的手：「君子不奪人所好。」

顧遲聽沈書意之前提過，所有的樂器當中，書意最喜歡吉他。

書意不是鋪張浪費的性格，會把吉他買回來，擺在工作間，肯定都是他很喜歡的。

沈書意握住顧遲剛才撥弄琴弦的那隻手，他的眼睛注視著顧遲：「如果，我想，送給你呢？」

想要把最珍重的吉他，送給他喜歡的人。

顧遲聽明白沈書意話里的意思，他笑了笑，「不用送，如果我想要彈，我會直接來這裡。就是不知道書意哥歡不歡迎？」

怎麼可能，不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