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他這是被嚇死了嗎?膽小鬼。」
「死了?沒關係,3隊可以負責,來小頹,埋了他。」
明荔枝:「…………」
他被自己半夢半醒中聽到的話嚇了一大跳,趕緊從黑暗裡拚命往外拔自己的意思。
「!!!等,等等!」
他努力伸手,試圖搶救自己的命:「還活著,還有救,不要放棄我!」
祈行夜低頭看了眼倒在自己膝上的倒霉蛋,眼神憐憫:「荔枝這不是來兼職,是來渡劫成仙的吧。」
終於良心發現的老闆譴責厲鬼:「看看你把我家小荔枝嚇成什麼樣了。」
女鬼雙臂抱胸,懶洋洋翻了個白眼:「和我有關係嗎?我還沒準備殺他呢,他自己先昏過去了,嘖,廢物。」
「…………!!所以你原本不還是要殺他嗎!暴露本性了!」
「嘁………」
明荔枝聽著耳邊的吵吵鬧鬧,頭痛欲裂。
不過他聽清了一件事:老闆在維護他。
還沒等睜眼,明荔枝已經感動得稀里嘩啦。
可憐的小荔枝以為自己聲音努力搶救自己的聲音很大,但實際上,他那喃喃小聲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躺在祈行夜懷裡,眼下兩團青黑,還時不時發冷般抖抖,看著可憐極了。
祈行夜見明荔枝睫毛顫顫要醒來,趕緊瞪了那邊還在笑的罪魁禍首兩眼,威脅:「不許再嚇他了。不然趕你出門。」
女鬼窩在雪白皮草里,冷哼一聲算是答應。
明荔枝一睜眼,就看到頭頂的木板天棚,以及微微搖晃著的昏黃燈光。
紅紫晚霞斜照,灑在他的身上,將小院染得色彩層層疊疊,美如幻夢。
「荔枝。」
熟悉又安心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出現在視野中的那張俊容,同樣也被晚霞鍍上一層閃閃金光。像憐愛世人的神明。
明荔枝一時看得呆愣,忘記了回神。
半晌,他才委委屈屈:「老闆,我夢見鬼了。」
祈行夜:好,不愧是荔枝,一下就問到了最難的部分——要如何告訴他,不是夢,是真的。
余荼挑眉,低低笑出聲:「沒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祈老闆,身邊還有這麼貪生怕死的。」
祈行夜假裝聽不出余荼話中揶揄:「3隊看來也把偵探社當自己家了。房租交了嗎,京城大,居不易啊。」①
余荼狀若無辜的攤手:「我以為,是房東邀請我來住的。是嗎,堆煙?」
女鬼欣然點頭:「沒錯,余荼是朋友。」
「我允許了。」
祈行夜悠閑掏出紅通通的房產本:「不好意思,舊朝代已經亡了,現在這房子歸我。」
他微笑:「好久沒見過那些搞玄學捉鬼除妖的朋友了,要不幹脆請他們到家裡還吃火鍋吧。」
說著,他便作勢掏出手機:「還有偉偉,也一起叫來吧。」
女鬼「嘖」了一聲,神情不快。
別過頭去和余荼聊天了。不願再多看祈行夜一眼。
祈行夜聳聳肩,笑意吟吟。
「3隊打算在我這住多久?你們是不是過於把這裡當做自己家了。」
他隨意向後瞥了一眼。
落地窗半開著的客廳內,白翎羽大剌剌佔據了整片沙發,一副主人架勢攤開手腳,邊看新聞邊咔嚓咔嚓吃薯片,毫不留情消滅明荔枝的存活。
宴頹流只穿一件黑色工字背心,露出肩膀和手臂上皮肉翻卷的傷勢,正垂眼為自己處理傷口,旁邊的托盤裡扔滿了沾著鮮血和藥水的紗布棉球。
她將手術刀隨意扔進托盤內,發出噹啷一聲,隨
即撒上藥粉為自己包紮。
熟稔而快速。
整個過程連一聲痛呼都沒有,早已經習慣千百遍,受傷與呼吸同等自然。
只不過手臂縱橫交錯的傷疤上,又新添了一道而已。
察覺到祈行夜看過來的視線,宴頹流掀了掀眼睫,冰冷回望。
滿室血腥浮動,肅殺可怖。
聶文則努力將自己龐大的塊頭縮小在沙發邊緣,試圖讓自己從客廳可怕的氛圍中隱身,大有要縮進地板縫隙的架勢。
看起來可憐又委屈。
「不用去醫院?」
祈行夜挑眉:「要是感染了,我自問醫術還沒到和閻王爺搶人的地步。」
余荼眼神詢問宴頹流,得到一個笑容。
「不用麻煩。」
宴頹流淡淡道:「小傷口而已。」
余荼點點頭,回望祈行夜,一副「看,小頹說不用那就是不用」的表情。
祈行夜:「……真是難為你們了,管這玩意兒叫小傷口。」
扔到旁邊的黑色制服早已經被鮮血沁染透,分不清究竟是制服本身的黑色,還是凝固氧化后的血跡。
放在尋常人身上早已經大呼小叫的嚴重傷勢,在宴頹流眼中,只是不值一提的家常便飯。
「我們的身份,不適合經常進醫院,會被敵人發現。」
余荼單手支著頭,有一搭沒一搭的撫摸著落在自己膝上的白色皮草,不在意道:「3隊的戰場沒有休止符,除了3隊本身之外,皆是敵人。」
「甚至有一天,祈偵探你也有可能變成3隊的敵人,是需要被消除的目標。」
余荼輕笑:「所以,要不要考慮離開商南明,加入3隊?」
「不。」
祈行夜拒絕得乾脆利落:「你們3隊窮得連酒店都住不起,名下連根毛都沒有,比我還窮。我拒絕。」
他問:「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
余荼:「嗯?」
祈行夜真誠道:「所有告訴你工作要有情懷,就是不和你談工資的,都是耍流氓。以我多年為客人解決委託的經驗看,遠離販賣情懷的老闆,遠離夫妻店——一個比一個不靠譜。」
余荼:「……?」
她沉默了一瞬,幽幽問:「我覺得,你在罵我。是錯覺嗎?」
祈行夜斬釘截鐵:「不是!」
余荼:「嘖。」
宴頹流聽到這邊的聲音,已經利落處理好自己的傷勢,將帶血的棉團紗布和制服收攏到一處,扔給聶文。
「拿去燒了。」
聶文乖乖起身:「哦。」
他一米九的塊頭,縮肩低頭的抱著垃圾往外走的模樣,像極了被霸凌的小可憐。
——一拳打十個。但是被霸凌。
聶·很強·但全隊最弱·一個都惹不起·文:乖巧OvO
看著走過來的宴頹流,祈行夜不僅不懼,反而嘆息搖頭:「太窮了,太窮了。」
余荼默默想了一下3隊的工資:「只是住偵探社更方便罷了,畢竟在外還需要重做假身份。一個完美完整的假身份可不好做,能省則省吧。」
「不過……也沒有那麼窮吧。」
除了被商南明卡走的預算。
一想起這件事,余荼立刻黑了臉:「窮是嗎?那就要問你家商長官都做了什麼。」
明晃晃昭示著兩個大字:還錢!
祈行夜立刻笑眯眯:「談錢不就生分了嗎?住!想住多久住多久,3隊和1隊都是一家人。」
要錢是別想了——他的錢袋子,只進不出。
余荼哼了一聲。早猜到這個結果。
祈行夜任還沒反應過來的明
荔枝繼續躺在他膝上,他則仰身向後,懶散悠閑的靠在沙發中,眺望紅磚牆頭灑過來的夕陽,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余荼斗著嘴,倒也不在意拼個輸贏出來。
一派閑適。
明荔枝愣愣回不過神來:「老闆,這到底是……?」
祈行夜低頭,笑眯眯向他擺了擺手:「其實你已經死了,忘了嗎?這裡是死後的世界,開心嗎?」
明荔枝眼睛頓時直了。
祈行夜還以為他想發表下死後感,結果就看他眼睛一翻。
又昏過去了。
祈行夜:「!!!」
哦豁。
等明荔枝再醒來的時候,周圍瀰漫著溫暖的飯香,耳邊是咕嘟咕嘟燉煮的聲音,電視的新聞聲淪為背景音,還有人吵吵鬧鬧。
女聲氣到吐血的大吼,滿屋追著打,祈行夜輕盈從沙發柜子上躍過,笑眯眯回頭氣人說打不到。
不遠處的低低交談聲,時不時伴隨著女聲低沉磁性的笑聲,帶起一片癢意的震顫,勾動心弦。
香氣暖意浮動,溫暖室內燈光昏黃,冷風被阻隔窗外。
明荔枝有些發愣的爬起來,毛毯從膝上滾落。
他下意識抬手捂住發疼的額頭,慢慢看清了周圍情形。
昏迷前他在客廳落地窗外的廊下,現在卻在客廳的沙發上,不知睡了多久,身上還蓋著毛毯,整個人睡得暖呼呼的,四肢百骸放鬆。
他知道自己應該戒備些,情況不明。但實在是睡得手腳俱軟,軟綿綿提不起力氣。
呼吸頻率變化的瞬間,室內幾人已經立即察覺並不動聲色瞥來一眼,隨即轉回目光,神色如常的繼續自己的動作與談笑。
只有聶文走了過來,關切遞上一杯溫水。
溫度剛剛好適口。
沖淡了明荔枝的不適。
「謝謝。」
半晌,他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不對,驚悚抬頭:「你是誰!為什麼在我家!」
「老闆,老闆快來我們家進賊了啊啊啊!」
明荔枝驚慌失措,眾人忍俊不禁。
祈行夜吃完最後一粒瓜子,拍了拍手上的灰,笑看余荼:「你自己嚇壞的,你自己哄。」
3隊的高保密許可權,使得連獲知他們的存在都需要層層審核,管控嚴密,更對不經允許獲知的人處罰嚴厲。
——不過現在可是3隊非法出現他們面前的情況。
明荔枝的許可權,當然要余荼自己想辦法。
祈行夜悠悠閑閑起身:「余隊,加油。」
余荼偏了偏頭,越過祈行夜看向他身後的明荔枝。
小傻子在獰笑的白翎羽和手足無措試圖安慰的聶文中間,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看著可憐極了。
在看清明荔枝那張臉時,余荼愣了下。
半晌,她才問:「你家的小傻子……姓明?」
祈行夜絲毫不覺哪裡不對:「叫荔枝,不用那麼客氣。」
他嫌棄:「余隊,你還是變成了你最討厭的樣子,和商南明一樣界限分明的喊別人全名。」
余荼若有所思。
祈行夜已經轉身走向明荔枝,嫌棄又心疼的將自家傻子從白翎羽手中搶救回來。
白翎羽抬手要搶,卻被祈行夜一眼瞪住:「幹什麼?欺負別人家小孩就不擔心家長找過來嗎?」
說話間,祈行夜已經擼起了袖子,大有白翎羽要是繼續欺負明荔枝,他就要和她打一架的架勢。
白翎羽氣笑了:「和女孩打架?祈行夜你羞不羞?」
祈行夜默默掃了眼被扔在客廳地板上大開著的武器匣,上面的槍械刀鋒還染著乾涸的血跡。
「我看到的
只是一個戰士。」
他又補了一句:「欺負小朋友的那種。」
白翎羽氣鼓了兩腮,嗷嗷就要衝過去劈了祈行夜。
聶文差點被嚇死,趕緊一伸手抱住白翎羽,生怕自己一眼沒看住就讓她衝出去,拔蘿蔔一般將她拎起來懸在半空中,任由她如何憤怒踢踹試圖掙脫也絕不鬆手。
「聶文!你想死?放我下來!」
白翎羽無能狂怒,拚命划拉著四肢。
人高馬大的聶文差點被拽動,他趕緊扎馬步穩住下盤,為了自己小命著想,打死不能放她走。
「我這是想死嗎?」
聶文表情猙獰,五官滿天亂飛,像抱住了一隻瘋狂喵喵罵人的貓:「我這是為了活命!」
開玩笑!明眼人都看得出祈行夜對商南明和余荼的重要性,這要是任由白翎羽衝出去,自己卻不制止……怕是轉頭就能被余隊切了。
祈行夜對聶文幫自己的原因心知肚明,但看到白翎羽氣得河豚般的模樣,他卻挑了挑眉,反而笑眯眯的向聶文小幅度擺擺手:「兄弟,謝了。」
一副哥倆好的模樣。
聶文驚恐。
白翎羽安靜一瞬。
隨即更用力的掙紮起來。
像瘋狂罵髒話嗷嗷嗷的貓,試圖揮舞著爪子抓花敵人的臉。
「祈行夜你過來!我和你拼了!來啊,決一死戰,只能有一個活著離開!」
聶文試圖勸架,又被白翎羽盯上,嗷嗷嗷一頓狂撓。
聶文:TдT為什麼受傷的只有我。
明荔枝被眼前的場景驚得目瞪口呆,連恐懼都忘了。
直到祈行夜將他拎起來,他這才回神:「老闆,這都是?」
祈行夜摩挲下巴,試圖尋找一個合理的理由,在不暴露3隊真實身份的情況下,讓明荔枝接受3隊以後有可能要經常借用偵探社的事實。
「是我的朋友,有點怪的那種……」
卻沒想到,不等祈行夜說完,明荔枝已經恍然大悟,隨即點點頭瞬間接受良好。
祈行夜:「?」
「你沒有其他想問的嗎,都不好奇嗎?比如為什麼我的朋友這麼奇怪詭異。」
明荔枝卻反而奇怪的看向祈行夜:「老闆的朋友,不就應該這麼奇怪嗎?」
祈行夜:「…………?」
「荔枝,是我不對勁還是你不對勁?」
明荔枝納悶:「可是老闆打交道的,不就是三教九流,任何人都有嗎?如果他們沒有被逼到絕路上,也不會將最後的希望寄托在老闆身上,相信一個私人偵探吧?這些人,怎麼會是性格溫良的普通人呢?」
「不會的。」
明荔枝笑著,語氣卻篤定:「什麼樣的人出現在偵探社,都是正常的。因為老闆是他們在墜入深淵時,所能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是最後的光明。」
祈行夜怔愣。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和自己這個不出名的小小偵探社,在明荔枝眼中,竟然是這麼高大的形象。
忽然有點小開心呢,嘿嘿~
卻聽明荔枝又真誠道:「反正他們再奇怪也沒有老闆奇怪,怕什麼。」
「???」
祈行夜:…………草,高興早了。
他陰沉沉朝明荔枝一笑,正當對方一頭霧水的時候,他猛地扭頭喊:「柳堆煙!」
「啊?」
廚房裡的女鬼探頭出來,不耐煩的問:「找我幹啥?」
明荔枝一抬頭,就正好對上了女鬼看過來的眼睛。
頓時神情一片空白。
一秒,兩秒……
明荔枝做吶喊狀驚恐:「老闆!老闆咱們家有鬼啊
啊啊!」
祈行夜得意叉腰:「昂,所以?」
「偵探社鬧鬼,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嗎?」
等明荔枝終於恍恍惚惚反應過來,知道偵探社真的有一位長住厲鬼,並且前面百年間曾經死在小樓的百餘號人,真的都是因為厲鬼而死,其中或多或少都是這位柳堆煙的手筆時,整個人已經僵硬成一尊雕像了。
女鬼:「?」
她納悶的看了眼在餐桌旁石化風乾的明荔枝,轉頭問祈行夜:「他沒見過我嗎?不應該啊,我嚇過他很多次了。」
祈行夜筷子下動作不停,迅速在餐桌上搶飯搶菜,從白翎羽聶文這些餐桌上凶餓虎狼的手底下搶食物,風雲橫掃大開大合,精準搶奪回來一大盤肉之後,這才重新笑起來。
他得意的向白翎羽揚了揚下頷,氣得對方直磨牙,然後才邊慢條斯理的分給明荔枝一半,邊回答女鬼。
「荔枝是知道鬧鬼啊,但知道鬧鬼和真正見鬼,能是一個級別的嗎?」
祈行夜像炫耀自家聰明孩子一般:「看!我家荔枝這次都沒被嚇昏過去,進步多大。」
女鬼:「…………」
她翻了個白眼,嘟囔:「慈母多敗兒。」
女鬼不能吃正常的人類飯菜,但這難不倒出身民俗學的祈行夜。
他將出自宴頹流之手的豐盛晚餐單獨為女鬼盛出來一份,化了符壓在餐碟下,又對著晚餐念念有詞,在前面插了三炷香。
然後就招呼女鬼過來吃飯。
飯桌上3隊的人也都紛紛看過來,好奇圍觀。
女鬼不快冷哼:「怎麼,沒見過別人吃飯啊,看什麼看!再看眼珠子給你摳出來。」
白翎羽誠懇:「還真沒見過鬼吃飯。你吃,不用在乎我們,就當我們是空氣。」
被鬼吃過的食物,沒了香氣色澤,只剩下食物形狀的煙灰。
而明荔枝恍惚一低頭,就發現滿桌只剩下空盤子,一丁點菜都沒剩。
只有盤子里殘留的零星菜湯,證明著這裡曾經有食物存在過。
明荔枝驚恐看時間:「老闆,我又昏過去了嗎?過去多久了?怎麼晚飯都結束了。」
祈行夜眨眨眼:「其實只過了五分鐘。」
「但架不住那邊吃飯比較凶,那是人嗎?那簡直是幾頭餓狼,吃飯要用搶的!一眼沒看住就什麼都沒了。」
說著,他還把自己搶來的大塊肉夾進明荔枝碗里:「荔枝快吃,別被那些狼搶走了。」
宴頹流冷笑,指著祈行夜堆得高高的碗:「就你搶到的最多,惡人先告狀?」
祈行夜驕傲挺起胸膛:「這叫物競天擇,各憑本事!」
「紅燒肉之神在上,保佑荔枝逢考必過不掛科,實驗論文順利過,瑪卡巴卡,嗶嗶烏拉!」
他鄭重往明荔枝臉上一甩水珠,像楊柳玉露:「哈利觀音,阿門!」
眾人:「……?」
女鬼:「???」
她勃然大怒:「拜那勞什子不知打哪來的西洋神,你還不如拜我!我保你年年不掛科,日日有進項,頭髮比草盛,錢包胖如肚!」
祈行夜:「我不。」
他懷疑的打量女鬼:「我憑什麼要拜你,你誰?死了百年連院子都沒成功走出去,家都被搶了的失敗鬼。」
女鬼冷笑:「那叫響應紅色號召,建國后不能有鬼。」
「你知道姑奶奶我以前是什麼人嗎,就敢大放厥詞!」
祈行夜一拱手:「願聞其詳。」
女鬼驕傲仰頭:「我祖上可是薩滿,沒落之前,皇帝都得專門跑長白山找我們家祭祀。就算你再無知,東北保家仙沒聽說過嗎?」
她居高臨下,伸開雙臂,
像接受萬鬼朝拜。
女鬼抬手,重重一指自己,豪氣干雲天:「我,保家仙,拜我,罩你。」
「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