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請叫我手工陳
陳遠說的興起，一時間實驗室里雅雀無聲，只有他一個人口若懸河。
這些專家教授，一個個彷彿正在聆聽諾貝爾獎得主講座般，神態痴迷。
他們都在拚命從陳遠吐露的知識中，吸取對自己有用的信息。
同時將陳遠所說的一切，都記在腦子裡，回去后要迅速默寫出來。
直到陳遠停止解說后很久，這群人還如痴如醉，沉浸在剛獲得的新知識里。
像極了那些武俠小說里，偶的武功秘籍打通經脈，驚喜痴狂的幸運兒。
場中只有三個人沒反應，其中兩個是趙署長和馬校長。
因為陳遠講的東西太深奧，他們兩根本就聽不懂。
另外一個就是陳遠自己了，他覺得這只是些粗淺的初步理論知識。
為何這些專家教授，一個個聽得如痴如醉的。
等了很久，看到這群專家教授還是沒反應，陳遠只能咳嗽一聲。
「我可以開始了嗎？」
這群專家教授們這才驚醒過來，一個個後悔不已。
竟然忘記打開手機的錄音功能，錯過一番精彩的科學講座。
只希望自己腦海里記下的東西，不要有絲毫遺漏。
張道然也是強自鎮定，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說：「等等。」
「這個實驗室，還是簡陋了些。」
「我看，保險起見的話，還是換個地方實驗吧。」
他本來以為，學校的實驗室只是看起來簡陋，沒準內藏玄機。
如此簡陋的實驗室，能夠完成可控核聚變實驗，對這些專家來說，是不可想象的。
說不定陳遠深藏不露，要在在調整托斯馬克裝置時，才故意拿出高精度機械手之類的高級設備來，讓他們吃一驚。
剛才看到陳遠居然用手調整激光發射器的角度，張道然簡直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
他擦著汗問陳遠：「陳同學，我想問一個一個問題。」
陳遠淡淡地道：「請說。」
「我想問一下，那些高溫材料，你是如何嵌到托斯馬克裝置里的。」
「自己裁剪，然後用手一塊塊貼的啊。」陳遠迷惑的問，「這很難嗎？」
張道然滿頭是汗，自己裁剪用手貼……
要知道，這些複合材料的鑲嵌位置和可用面積，是需要用超級電腦，進行精密計算的。
哪怕鑲嵌的時候，產生幾平方微米級別的誤差，都可能引發爆炸。
在頂級院校的實驗室內，這些都是高精度機械手來完成的。
用手操作……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金手指嗎……
「馬校長，這裡還有條件更好的實驗室嗎？」張道然還是不相信事情如此簡單，覺得裡面肯定還有玄機。
「有的有的。」馬校長點頭哈腰地說，「有個教師專用的實驗室，我立刻帶你們去。」
「果然還有天地。」張道然心想被我猜中了，呵呵一笑，「趕緊帶我們去吧。」
馬校長趕緊帶路，一路小跑走在前頭。
這個教師專用實驗室，志在打造雙一流院校的馬校長也是投入了重金。
時常他也幻想一下，自己的實驗室水平，是不是可以和國內一流學府掰一掰腕子了。
此刻有一堆專家教授來，馬校長躊躇滿志，也想讓這些頂級學者看到自己的設備，驚嘆一下。
比如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嘉陵科技大金玉其中了不得之類的。
到了教師專用實驗室，那些專家教授果然全都呆住了。
他們不是驚詫於這裡設備治好，而是驚詫於這裡設備的落後。
這水平，就算某些國家重點中學的實驗室，都比這裡強啊。
馬校長汗如雨下，他在校長位置行政多年，一看就知道這群人在想啥。
看到那些嫌棄的眼神時，馬校長終於知道自己和頂級學府的差距在哪裡了。
「這裡的設備的確比那邊的好一點。」有專家終於忍不住直接說了出來，「不過，也就是普通一本和邊緣一本的區別。」
「陳同學真的是在這種情況下完成實驗的嗎？」另一名專家嘀咕，「簡直難以置信。」
馬校長只能賠笑，普通一本和邊緣一本，在這群人眼裡自然等於沒有區別。
也不能怪這群專家教授眼光高，在他們眼裡，馬校長所謂的教師專用實驗室，起碼落後頂級學府科研實驗室二十年水準。
陳遠剛才用的實驗室設備更差，這些人心裡都在嘀咕，如此差的條件，是如何完成可控核聚變的研究的。
自己領著國家專用津貼，用著領先二十年的科研設備，這麼多年卻毫無成就……
想到這裡，這群人的老臉都紅了。
做夢也沒想到，一群國內科學技術的帶頭人，竟然有一天，會被一個一本畢業生打臉。
陳遠當然不知道這群人在想啥，只是抱著托斯馬克裝置，淡淡地問：「可以開始了么。」
「可……可以了。」張道然也不好意思再換地方了，只能選擇在這裡見證奇迹。
陳遠熟練地重新調整裝置，調準激光發射器的角度。
全程手動，沒有使用任何機械裝置輔助。
專家學者們大氣也不敢出，只是盯著陳遠的手指，緩緩按向發射器。
能問的問題，剛才在舊實驗室里，他們已經問完了。
「發射！」陳遠嚴肅地說，按下了發射按鈕。
馬校長不明所以地看著，足足一分鐘，托斯馬克裝置沒有任何反應。
「是不是實驗失敗了？」馬校長摸著腦袋問。
立刻所有人都用鄙夷的眼光看著馬校長。
托斯馬克裝置的激光聚焦發熱，是要經過一段時間的，一兩分鐘甚至幾分鐘沒反應，都是正常的。
馬校長知道自己問錯話了，再也不敢發聲，只是訕訕地笑。
又過了兩分鐘，突然間，托斯馬克裝置內出現了異響。
緊接著，一道微光從托斯馬克裝置內里射出，讓在場所有專家教授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
陳遠掃了一眼控制電腦，屏幕上一切數據正常運行。
他突然退開幾步，遠遠地用雙手，作出一個襯托托斯馬克裝置的手勢。
瞬間，從陳遠的視角，一輪燦爛的紅日，從自己雙掌之中，冉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