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 75 章
薛明珠現在就只想說三個字:好傢夥。
要說感覺那是非常震驚了。
上輩子她雖然活到了88年,社會風氣也比現在好很多,也有小青年和小姑娘去招待所開房的。可這是七十年代啊,到現在運動還沒結束呢。這要是被人抓住,可是要被打破鞋的。
之前聽薛明蘭說的時候薛明珠就直呼好傢夥了,現在親眼看到了更是震撼。
尤其後面那個人進去后三個人都已經傻眼了。
劉娜結結巴巴道,「剛、剛那個、是不是向明陽啊?」
薛明珠沒吭聲,畢竟她對向明陽沒那麼熟,但只看著側面是很像的。
但林老師家似乎離著向家挺近的,猶豫半晌道,「挺像的。」
似乎會發生什麼事兒,三人非但不走了還往招待所那邊湊了湊。
過了一會兒就看見一個五十來歲的女人帶著倆年輕媳婦急匆匆的也進了招待所。
劉娜更震驚了,「總不能是巧合吧。」
那女人她們其實並不認識,但看著有點眼熟。
還不等三人猜測出來,招待所里突然傳來一聲啊的尖叫聲。
接著就是混亂的場面,三人沒敢靠近,但路過的人聽見動靜了紛紛駐足看熱鬧。
沒一會兒就看見向明陽出來了,臉色漲紅,憤怒異常。他突然抬頭,顯然是看見了薛明珠她們三個。
看熱鬧被抓包三人還覺得不好意思。
薛明珠小聲道,「咱們就是路過。」
一句話給了三人底氣,便正色的看向向明陽,林老師尷尬的打招呼,「明陽也路過啊。」
向明陽抿了抿唇,看了薛明珠一眼拔腿就走了。
過了沒多久田苗苗跟著那個三個女人出來了,而柴雲漢也跟在後頭,唇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三人往人後縮了縮,看熱鬧的看的也不全覺得莫名其妙也就散了。
許是因為想事情,幾個人都沒留意薛明珠什麼的,薛明珠幾個趁機趕緊走人。
等三人重新往百貨商店去的時候劉娜才慢慢找回自己的舌頭,「他們,這算被抓姦了嗎?」
薛明珠愣了愣,「但抓姦的人……」她皺了皺眉,「我看著柴雲漢跟那女人長的挺像的。」
如果抓姦的人是柴家的人,那田苗苗可能真就被算計了。柴家有可能知道田家不樂意這門親事,故意讓柴雲漢跟田苗苗辦了這事兒,然後又趁機鬧大,這樣田家不得不把田苗苗嫁過去。
真的好算計啊。
不過等鬧起來了,田家不可能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田家會怎麼處理這事兒了。
田苗苗實在太蠢了,薛明珠都不想同情她了。
三人有些沉默的去了百貨商店,閑逛一會兒實在安不下心來。林老師笑道,「算了,咱們回去吧。」
在吃瓜這一點上,三人難得相同,都想回去看熱鬧去。
而且他們運氣似乎還不錯,回去的班車上看到了黑著臉的田苗苗,田苗苗的身邊正坐著柴雲漢,此時柴雲漢正好聲好氣的哄著田苗苗。
在看到薛明珠她們的時候這倆並不知道她們三個看了全場,只看了她們一眼就繼續低頭哄田苗苗了。
不得不說,柴雲漢的臉皮是相當的厚了。
似乎完全忘了之前怎麼死皮賴臉追薛明蘭的時候了。
不過薛明珠卻覺得慶幸,興許這倆才是真愛,薛明蘭也沒了這樣的麻煩也挺好的。
車上人不少,熙熙攘攘的,柴雲漢正小聲對田苗苗說,「苗苗,我媽那人有時候不講理,萬一她找上你家去,不太好看,所以待會兒我直接求你媽讓她答應我們倆的事,好不好?」
見田苗苗垂著頭不吭聲,柴雲漢眉頭皺了皺,按捺住性子哄道,「你放心,我會把過錯都攬到自己身上來,肯定不會讓你受傷害的。這事都怪我,我也沒想到我媽竟然發現我出來的事跟著我們過去了,這事兒是我的不對……」
此時,劉娜也悄悄的問薛明珠,「你說他們能在一塊嗎?」
薛明珠不確定道,「應該會吧。」
向明陽之前一直不行動也沒聽說他和田苗苗再有什麼糾葛,怎麼突然就出現在招待所了呢?
是有人特意讓他去的,還是他自己對田苗苗余情未了自己跟著田苗苗去的呢?
這事兒她們想不通,可能只有當事人知道了。
到了家屬院大門口,班車就停下了,想進入部隊大院除非是軍官的家屬,其他人進去都得登記。
田苗苗和柴雲漢在薛明珠他們前頭,還沒輪到薛明珠他們,就聽見前面田苗苗跟人吵起來了。
她們仔細一聽,似乎是門崗上的人不讓柴雲漢進去。
「抱歉,田苗苗同志,田政委跟我們交代過,柴同志不可以進入。」警衛連的一個班長頭疼的看著田苗苗,他可真夠倒霉的,不過是替人值班,結果碰上田苗苗這倆。
田苗苗果然不認同,憤怒道,「原因呢?」
雖然她生氣柴家人的所作所為,但事情已經出了,倆人恩愛的時候她也很興奮。雖然情況對她不利,可也只是促進他們倆儘快結婚罷了。她也想趁機跟柴家談條件,可若是柴雲漢進不去,見不到她的父母,這條件還怎麼談你訛。
警衛班長公事公辦道,「抱歉,或許你可以回去問問田政委,據我所知他今天正好休息。」
田苗苗臉色很難看,即便再驕縱的人也知道在這些人面前驕縱是沒用的。
部隊大院不是她家的,她能跟爹媽鬧脾氣耍小性子,跟這些人來這一套,非但會讓她丟臉還會惹麻煩。
而且田苗苗這人自視甚高好面子,在家裡再胡鬧,在外頭也是一副高傲的樣子,警衛班長說了不讓進,她也真的做不出鬧騰的事兒來。
田苗苗冷著臉對柴雲漢道,「那你先在這等著,我去找我爸說清楚。」
於是田苗苗拋下柴雲漢進了家屬院,而柴雲漢臉色有些不好,但看到薛明珠等人的時候還是非常客氣的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進了家屬院走出一段距離,林老師道,「這個柴雲漢心理素質還真是好啊。」
要是一般小青年兒這麼被下面子,別說在這等著了,不放狠話離開都算好的了。
柴雲漢卻能好脾氣的等著,也不怕丟臉還跟人打招呼,尤其這打招呼的人還是前面相親后死皮賴臉過的對象家的親戚……
林老師搖頭嘆息,「看來我是年紀大了,沒法理解小年輕的心思了。」
別說她了,薛明珠都要佩服了。
上一個心理素質好到爆炸的人似乎還是崔志成呢。
這倆人甭管是臉皮和心眼估計都能有的一拼了。
回到家薛明珠下了挂面,還沒吃完劉娜就匆匆的來了,「快點,田家鬧起來了。」
薛明珠飯也顧不上吃了,鎖了門就跟劉娜走,「怎麼鬧起來了?」
她見路不是往田家走的反而往大門口走,有些奇怪,「不是去田家?」
「去田家幹嘛,在大門口鬧呢。」劉娜看著周圍匆匆往門口走的大娘大嬸們小聲道,「柴雲漢她媽帶著倆嫂子來了,就在門口鬧呢,反正吵吵嚷嚷的動靜挺大的,我可是一聽見動靜就來喊你了。」
說著劉娜見人越來越多了,不禁皺眉,「這麼多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擠進去啊。」
薛明珠汗顏,雖然她也挺喜歡聽八卦的,但是跟劉娜比起來還真是差的遠了。
然而半路上她們碰見了一些大娘大嬸的往回走了,楊鳳梅赫然在列。
看見她們的時候楊鳳梅攔住她們小聲道,「行了別去看了,田家把人領家裡商量去了,鬧不起來了。」
薛明珠竟然有些遺憾,劉娜搓搓手,「不行,我得去看看去。」
然後劉娜非常痛快的拋棄了薛明珠跟上了張大媽她們的隊伍往另一條路過去了。
薛明珠張了張嘴,哭笑不得道,「這可真是……」
「算了,隨她去吧,好多人都跟著看熱鬧去了。」楊鳳梅笑了聲,卻不覺得這些人能進去,就田家也是住的小樓帶著小院,把門一關又進不去,能看個屁的熱鬧。
走了一陣路上已經沒什麼人了,楊鳳梅忍不住皺眉嘆氣道,「這個柴雲漢還真是能鑽,你說他們家來鬧騰會不是是早就打算好的?」
說著這話楊鳳梅嚇出了一身冷汗,「得虧柴雲漢放棄了明蘭,不然要真來咱這兒鬧,那以後明蘭可真就沒法嫁人了。」
薛明珠點頭,「是這樣沒錯。」
娘倆唏噓感慨一番就回家去了。
薛明珠將沒吃完的挂面吃完,洗了碗就決定睡個午覺。
然而這個午覺期間卻發生了好大的熱鬧,只可惜她是無緣得見了。
等睡醒的時候天色都暗了,謝寬還沒回來,薛明珠出門摘菜準備晚飯,幾個大娘忙朝她招手,「小薛啊,中午怎麼沒見你啊。」
薛明珠啊了一聲,「什麼?」
張大媽白了她一眼,「你說說你這小媳婦兒,又不是懷了孩子不敢出門走動,這熱鬧那麼大你居然都不去看。」
薛明珠有些疑惑,「什麼熱鬧?」
她剛睡醒腦子還混沌著,突然記起上午發生的事兒,難道是田家?
田家肯定會關門處理的,怎麼還有熱鬧?
見她這樣張大媽得意道,「就田苗苗的事兒啊,你也太不關心了,她曾經可是你的情敵,你居然都不去看熱鬧落井下石,你還真是不怎麼重視你男人啊。」
薛明珠哭笑不得,「這都哪跟哪兒啊,大娘您可別瞎說,我家阿寬跟她可沒什麼關係,我們也算不得情敵。」
她說完恰到好處的表現出好奇,「不過中午到底什麼熱鬧?田家不是把人都領家裡去了,關上門了你們還能看得著?」
張大媽看傻子是的看薛明珠一眼說,「她家關著門,兩邊的住戶又沒關門,就那牆,強聽牆角不是太簡單了。」
薛明珠:「……」
她似乎無法反駁。
因為田家的院子跟大伯家一樣都是二層小樓,獨門獨院,但是院牆跟他們的還不一樣,都是低矮的磚牆,站在院子里想聽牆角似乎真的沒那麼難。
薛明珠想象了一下,田家和柴家人在屋裡吵架,大娘大嬸兒們蹲在牆頭看熱鬧的場景……
莫名的,竟然有些後悔。
哪怕爬不上牆頭,蹲牆底下聽聽也不錯啊。
張大媽嗤笑一聲,「後悔了吧?我跟你講,你不去真的錯過了熱鬧。」
薛明珠笑,「那到底怎麼鬧的?大娘您跟我說說?」
見她好奇,張大媽有些得意,「這要是問別人肯定沒我這麼清楚,我可是趴在牆頭上聽了全場的。」
說著張大媽清了清嗓子,見那邊過來幾個人又趕緊招呼,等人多了,張大媽才開了口。
「開始的時候他們兩家怎麼談的,咱們聽不見,後面估計是沒談妥,然後兩家就吵了起來。田苗苗她爸不在家,就田苗苗她媽和她嫂子在家,倆人又都是正派人,可不就吵不過柴家人了。」
一個大娘問道,「那柴雲漢看著也挺好的啊,條件也不差,苗苗媽為什麼就不同意啊。」
張大媽瞥了她一眼道,「當然因為看不上柴家唄,就之前的向明陽也比柴家好啊。就今天這事兒也能看出來柴家就不是什麼好人家,難怪薛家看不上這樣的。」
說這話的時候張大媽還特意看了薛明珠一眼,見她沒言語,就繼續道,「柴雲漢就差跪下求苗苗媽了,在那承認錯誤,大包大攬,而他媽就在那說倆孩子的今天的事兒,話里話外的意思說田苗苗跟她兒子關係不一般,任誰被人這麼逼迫能高興啊。不過田苗苗也是個腦子不清楚的,居然還在那放話說除了柴雲漢誰也不嫁,你說說時不時腦子不好?」
聽熱鬧的人紛紛點頭,「這話沒錯。」
張大媽繼續道,「這事兒雖然沒說的明白,不過田苗苗她媽最後還是答應了,我估摸著倆人是真的發生什麼事兒了,不然卓婷那女人不可能輕易答應,這是沒轍了。」
「那到底發生啥事兒啊?」
張大媽意味深長道,「聽說當時向明陽也去了,然後回去後放了狠話說這輩子和田苗苗不共戴天。再看看苗苗媽的態度,你說得發生什麼事兒了?」
都是些老娘們,頓時想到一起去了,不由曖昧的笑了起來。
這事兒還真不能說透了,若是說透了被人抓到把柄舉報了,那也是麻煩事兒,而田苗苗也得跟著倒霉。
雖然大家看熱鬧不假,卻也不想真的看著一個大院里住著的姑娘被抓去打破鞋。
說說也就算了。
張大媽又仔細的將田家說的事兒講了一遍,薛明珠也是明白了,田家妥協了,被柴家拿住了把柄,不得不嫁。
這其實也就是田苗苗自己樂意,不然田家完全可以反過來鉗制柴家,說柴雲漢耍流氓。這年月女同志舉報男人耍流氓一抓一個準兒,幾乎沒有懸念。
薛明珠都懷疑田苗苗是不是被柴雲漢下了蠱了,居然這麼樂意,可在車上的時候也沒見田苗苗多喜歡柴雲漢的樣子啊。
薛明珠搖搖頭想不明白,見幾個大娘又東家長西家短的說起來了,生怕戰火引到自己身上,薛明珠趕緊說了聲跑路回家做飯去了。
晚上七點多,天還沒黑,謝寬就回來了。
薛明珠給他熱了飯,在他對面坐下看他大口吃飯,半天才說,「田苗苗和柴雲漢估計是定下來了。」
「誰?」謝寬每天早出晚歸,聽薛明珠說的時候都沒反應過來是誰。
薛明珠看著他說,「柴雲漢,之前大伯的戰友給明蘭介紹的那個,後來大娘去紡織廠家屬院鬧了一下,柴家就沒再搭理明蘭了,結果和田苗苗好上了。然後今天發生了點事兒,柴家來人了,關係定下來了。」
謝寬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這人是誰,半天哦了一聲繼續吃飯了。
薛明珠:「……」
空有一顆八卦的心,奈何沒人跟她一起八卦。
薛明珠幽幽道,「你好無聊啊。」
謝寬皺眉,「我無聊?」
他笑了生,「晚點兒跟你玩點有聊的。」
薛明珠撇嘴,見他神色帶著曖昧,頓時想明白他的意思了。她站起來道,「我可不跟你胡鬧。」
說著直接回裡屋將門一關看書學習去了。
謝寬也沒去追,吃了晚飯將碗筷洗乾淨又去沖涼,確保自己洗刷乾淨之後才過來敲門,「媳婦兒,開門了。」
薛明珠才不開呢,「你在外頭睡吧,我不給流氓開門。」
謝寬舌頭頂頂后槽牙,沒想到他這輩子還能跟流氓掛邊兒,然而又敲了一會兒薛明珠還是不開。於是推門出去到了窗戶邊上。
結果就看到薛明珠正靠在門上聽外頭的動靜呢。
謝寬樂了,突然抬手敲敲玻璃,「幹什麼呢?」
薛明珠偷聽動靜被抓包,臉蹭的就紅了,她忙站直身體道,「我是準備出來洗漱的。」
說著薛明珠便打開門出來了,若不是她臉上表情慌亂,走路都同手同腳了,謝寬說不定真的就信了。
他站在院子里也不回屋,就看著薛明珠過去廚房,他說,「我把水已經放浴室了。」
薛明珠哼了一聲往浴室去了,謝寬又提醒道,「你沒拿睡衣。」
「要你管。」但薛明珠還是又跑了一趟拿了睡衣內褲往浴室去了。
趁著洗澡的功夫,薛明珠趕緊平復心情,決定今晚一定要給謝寬一個教訓,讓她看得見吃不著,讓他故意逗她。
想到謝寬難受的樣子,薛明珠忍不住高興起來,出來的時候還故意朝著謝寬拋個媚眼兒。
薛明珠長相原本溫婉嫻靜,但結了婚之後反而多了些嬌媚,她拋媚眼兒的時候還故意扭動了一下臀部,頓時扭出了風情萬種的感覺來。
謝寬原本就盯著她,冷不丁的接收到這麼一個媚眼兒,頓時覺得鼻子一熱,伸手一摸卻是流了鼻血。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薛明珠先是一愣,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兒的時候不由的笑了起來。
謝寬捂著鼻子看她,壓低聲音道,「你給我等著。」
這狠話放的厲害,讓薛明珠不由打怵,下的也不敢逗他了,忙拿著東西就跑屋裡去了。
可想到謝寬之前的壯舉,薛明珠也不敢將門鎖死了。就謝寬的性子,她如果把窗戶也關上了,那估計今晚能直接給她表演破窗而入或者破門而入的戲碼了。
但想到等會兒的事兒,薛明珠仍舊想給他個教訓,哪怕他的氣勢再壓人,謝寬還能打她不成?
她可是他媳婦兒,又不是敵人,反正她必須得找回場子。
忐忑不安的等了一會兒,謝寬終於處理好鼻血問題邁著從容的步子回來了,見房門沒關,謝寬挑了挑眉,又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兩口,這才將外頭的燈關了朝裡屋去了。
然而謝寬才轉身,裡屋的等啪的一聲也被人關上了,罪魁禍首是誰,不言而喻。
外頭天陰著沒有一絲月光,謝寬很難看清屋裡的環境。
但這到底是自己的家,稍微一思索便朝裡屋去了。
薛明珠一聲不吭,然後縮到床角去,謝寬似乎覺得這也是一種情趣,哪怕進來了也沒開燈,反而到了床邊坐下,「明珠?」
薛明珠一動不動,在黑暗中看著床邊的黑影。
但謝寬已經適應了黑暗中視物,稍微一看就知道她在哪兒了。他心中暗笑,卻故意像往常那樣壓下去,然後咦了一聲,「人呢?」
薛明珠忍不住笑了一聲,而後趕緊捂嘴。
等她後悔的時候已經晚了,謝寬迅速擋在薛明珠面前然後親了下去。
「你以為你能跑的掉嗎?」
自然是跑不掉的,薛明珠雙臂不自覺的攀上謝寬的脖頸,整個人都貼了上去。
謝寬震驚的發現他的小媳婦此刻似乎是不著一物的。
驚詫、喜悅和興奮紛至沓來,謝寬再也忍不住狠狠的親了下去。
野火燎原,一觸即發,在這個沒有月光的夜晚,讓屋內的氣溫逐漸升高,吱吱呀呀的聲音不知道響了多久,兩人甚至不知道這場歡愛到底是因為什麼而起的了。
第二天一早薛明珠醒來時渾身酸軟,腿都抬不起來了,而罪魁禍首卻早不見了蹤影。
她不由想起昨夜,薛明珠忍不住將被子拉起來蓋到頭頂。
雖然很羞澀,但是感覺也真的很好。
她的男人就是強大啊。
反正還沒開學,薛明珠索性也不起了,哪怕肚子餓都不願動彈,一直到了十點多這才起來洗漱,早中飯一塊吃。
午飯剛吃完,正準備睡回籠覺,外頭有人喊道,「薛明珠,有你的信。」
薛明珠趕緊開門,負責送信的小戰士臉紅著將兩封挂號信遞了過來,「薛明珠同志,你的信。」
兩封?
薛明珠道了謝坐在院子里將信拆開了,第一封是當初下鄉時候知青女隊長劉敏寫來的,說她已經回城了,如果去首都可以去找她還給薛明珠留下一個地址。信里也說了知青點這一年來的變化。
魏紅芬和李學斌結婚了,不過倆人沒要孩子,畢竟生活艱苦打算等過幾年再說。還提到了曹娜考上了縣裡的工人,雖然是個學徒工,但也比下地強了。另外幾個也說了情況,最後又在信的末尾提道,說黃曉慧在當初她離開后懷孕了,只是黃曉慧並沒有說是誰的孩子。
後來黃曉慧大著肚子去了一趟省城,回來后就魂不守舍,女兒一生出來就直接讓她送了人。
不過說是送人了,估計是給賣了。這孩子能不能長大還真是兩說。
薛明珠有些唏噓,如果不是劉敏提到這個人,薛明珠恐怕這輩子都想不起來黃曉慧這個人了。
當初在鄉下的時候黃曉慧就對崔志成表現出極大的興趣,那幾年更時不時的往崔志成跟前湊。她上輩子也是後來才得知黃曉慧跟過崔志成的,不過她估摸著在鄉下的時候黃曉慧和崔志成就有過什麼關係了。
至於那個孩子,薛明珠卻覺得還真有可能是崔志成的。
依著她的想法,崔志成那樣的人就該斷子絕孫的。
想到孩子她又忍不住想到崔蘭,希望在親媽那裡能夠變好吧。
看完劉敏的信,薛明珠又打開另一封,一看郵戳寫著湘省,她眉頭一皺,不由想到前段時間收到的拿一封信。
那封信是徐曉倩寄來的,這封拆開以後果然還是徐曉倩寫的。
信上也沒提薛明珠不給回信的事兒,仍舊說著雜七雜八的事情,說著湘省那邊的事兒,還勸她不要忘記學習,說以後可能會恢復高考。
而且隨著信過來的還有一張單子,是一個包裹。
薛明珠心裡的怪異更加嚴重了,徐曉倩到底是什麼意思?
當初在泉城的時候因為謝寬倆人還鬧的不愉快,才多久的功夫就跟變了臉是的。
總不能真的是想跟她做朋友吧?
薛明珠忍不住打個哆嗦,感覺很奇怪。
但徐曉倩還給她寄了東西,這讓薛明珠很是為難。
下午天不那麼熱的時候薛明珠出了一趟門將包裹取回來,打開一看,卻是一整套手抄版的《數理化自學叢書》。
薛明珠頓時坐不住了,當時她費勁力氣才從廢品站找到兩本殘破的物理和化學,但數學卻一直沒有找到。
而眼前三本厚厚的手抄版卻是齊全了,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徐曉倩自己抄的,但只看著就讓人動容。
薛明珠神色複雜,更加不理解徐曉倩的所作所為。
她都不敢想她能和徐曉倩做朋友的可能性。
可東西都寄過來了,難道她再給寄回去?
說實話如果是別的東西她可能會毫不猶豫的寄回去了。
但這是數理化叢書啊,這樣的資料在這時期是格外的難找的。等到明年年底恢復高考的時候,更是一書難求,花錢都買不來的。
薛明珠嘆息一聲,暫時將東西放書桌上了,鋪開信紙先給劉敏寫了回信。
再鋪開信紙的時候,薛明珠卻不知道寫什麼了。
實在是她和徐曉倩並沒有多少交情,記憶深處的那些接觸也實在不是什麼好的回憶。
想了想最後還是將筆放下了,先想想再說。
原本想等謝寬回來跟他說說問問他的意見,可等到九點多也不見人。
薛明珠學習學不下去,索性洗漱早早的躺下了。
可心裡有事,薛明珠又睡不著,輾轉反側,直到很久之後才醞釀出睡意,結果這時候謝寬又回來了。
謝寬像永遠不知疲倦,洗漱完回來見薛明珠迷濛著雙眼,忍不住湊過來親她,「怎麼還沒睡?」
薛明珠幽怨的看他,「剛要睡著你就來了,你不得負責?」
「好,我負責。」原本想著讓她今天休息,但媳婦都讓他負責了,那他怎麼可能讓她失望。
人之所以失眠是因為還不夠累,等累了自然而然也就睡了。
於是謝寬直接覆了上去,薛明珠震驚,「你幹什麼?」
「當然是負責。」
只是男人的負責方式可不是女人隨口說說的那樣,是一定要付諸實踐的,於是大晚上的薛明珠又被擺著奇怪的姿勢這樣那樣了一回。
沉淪的時候薛明珠還想著等結束了問問謝寬到底哪裡學來的奇怪姿勢,然而結束后她已經睜不開眼了,怎麼睡著的都不知道。
而再醒來人都不見了,想找茬興師問罪都找不到人。
謝寬忙的腳不沾地,經常見不到人,於是和薛明珠見面經常是在床上。倆人的交流多半也是在床上進行,要不是薛明珠自己也舒坦,恐怕她都要暴躁了。
也是在這期間,謝寬待她解鎖了好幾種奇奇怪怪的姿勢。薛明珠想問卻又找不到機會,氣的不行。
至於要不要給徐曉倩回信,該怎麼回信這件事兒,薛明珠仍舊找不到頭緒。
給劉敏的信都寄出去了,徐曉倩這個還沒做決定呢。
中午薛明珠拿著筆到底寫了個開頭,然而寫了幾個字之後就不知道怎麼寫了。
外頭吵吵嚷嚷的,似乎不少人。
薛明珠嘆了口氣將筆放下開門出去。
外頭不少人都在說閑話。
瞧見薛明珠出來便招呼道,「小薛老師啊,最近可沒怎麼見著你,我們還以為你又回娘家去了呢。」
「沒回去。」薛明珠笑了笑,也就在謝寬出任務的時候她才回娘家住,現在謝寬每天都回來,她也就沒必要回娘家住了。不過白天的時候她偶爾過去,看看爺爺的身體,檢查弟弟妹妹學習的進度。
讓她驚奇的是弟弟妹妹學習的進度可比她快多了,跟弟弟妹妹相比,她簡直就是渣渣。
倒不是她不夠認真努力,實在是人的天賦各有不同,付出同樣的努力,腦子好使的人和腦子一般的人就是不一樣。
薛明珠晃去這些想法問道,「今天是有什麼熱鬧?我在屋裡都聽見了。」
薛明珠一說,幾個大娘就眼神複雜的看著她,薛明珠一囧,「怎麼了?」
張大媽嗤笑一聲,「你其實也挺喜歡聽八卦吧?喜歡聽就直接說,沒必要瞞著。大傢伙又不是不帶你。」
薛明珠抿唇笑了笑,「是呢,有誰不想聽稀罕事兒嗎?」
她一提醒,幾個大娘又想起剛才的事兒,有一個便說道,「我們還是說的田苗苗的事兒,田苗苗和柴家的訂親了,說是國慶節的時候舉行婚禮。這事兒大概就沒有懸念了。」
這可的確是沒有懸念了,離著國慶節也才一個半月的功夫,比那些相親完就結婚的人也好上不少了。起碼準備的時間多了,相互了解適應的時間也多了。
「柴家倒是也不錯,聽說直接拿了五百塊錢的彩禮錢。」
張大媽撇了撇嘴,「像柴家那樣的人家五百塊錢算什麼,一千塊都拿的出來。」
「真的假的?」幾個大娘震驚了,「一個副廠長那麼有錢?」
「那當然了。」另一個大娘有是本地人,有親戚在城裡上班,給大家算賬,「柴家可是有三個兒子呢,而且三個兒子加上倆老的都有工作,就是柴雲漢倆嫂子也都有工作,七口人工資一個月得多少?副廠長工資不低吧?聽說柴雲漢她媽在廠婦聯工資至少也得三四十吧?還有她倆哥嫂,隨便算算一個月都得三百多塊錢。」
幾個大娘忍不住吸了口氣,就是薛明珠也嚇到了,「好多錢啊,不過他們家為什麼沒人下鄉?」
「下什麼鄉啊。」幾個大娘像看傻子一樣看薛明珠,「這種有本事的人都把孩子就安排妥當了,有工作了當然就不用下鄉了。」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轉而又說起其他的來,「三轉一響說是柴家都給,像田家估計也不會要,到時候都得帶走,嫁妝估計也不會少。嘖嘖,真算起來不看前段日子發生的事兒,這門婚事似乎也聽好的。起碼像咱們這些家庭高攀不起。」
說著這些大傢伙又說起這家閨女嫁給誰,那家小子跟誰好了,話題直接就歪了。
薛明珠聽個熱鬧,完事兒便回去了。
待她一走,張大媽看了她一眼對其他老太太說,「其實這小薛人也還行。也沒看上去那麼討厭。」
馬大娘白了她一眼說,「再討厭能有你討厭啊,人家那是不跟你一般計較。」
「你這話什麼意思啊。」張大媽頓時不樂意了,「你給我說清楚。」
「說什麼說啊,你倆可都消停點吧。」宋大娘向來是和事佬,看了她倆一眼道,「人家小年輕的事兒你們少摻和,平時好好管住嘴比什麼都強。」
就張大媽這人,好好一個人偏偏長了一張嘴,要不然也不能和前頭的李美鳳打了那麼些年。
張大媽不服氣,可也沒再說,恨恨道,「不跟你一般見識。」
伴著吵吵聲,薛明珠回家關了門,進屋看到桌上的書信頓時一梗。
怎麼回信呢。
薛明珠絞盡腦汁,費了好幾張信紙之後終於捨不得浪費了,乾脆就那麼寫了下去,只是今天憋一點兒,明天憋一點兒,花費了好幾天時間總算寫好了回信。
信上也隨便寫了寫這邊的生活,寫了大院里的八卦,雜七雜八的,尷尷尬尬的,薛明珠都不敢去看句子通順不通順,就這麼寄出去了。
將信寄走的時候也到了八月底,離著開學也沒幾天了。
趁著空閑天氣又好,薛明珠將被褥都暴晒一遍,而後又將菜園子收整一遍,便準備著開學了。
開學前謝寬難得休息,夫妻倆自然是這樣那樣到很晚,然後第二天又去海邊垂釣洗海澡,趁著天黑還在那邊來了一次。
很刺激,薛明珠覺得以後她大概都不想去洗海澡了。
男人就是禽獸,關不住。
甭管是不是有幽怨,到底要開學了,睡懶覺的日子也沒了。幸虧謝寬還有點人性,沒鬧到很晚,不然第二天她都起不來。
開學第一天,部隊就下發通知,原來的教導主任鄭愛芳同志經過組織考察,被認命為新的校長,至於教導主任則由年齡大一些的初二的一個班主任兼任了。
對於這樣的安排,沒有人覺得不好,鄭愛芳雖然人比較嚴肅,但為人正派,至少在任教導主任的這些年沒有人覺得她做的不好,也是她們這群人中最適合的人選。
與此同時,學校也多了一位女老師,來教原來初一現在的初二班級的地理和政治。
原來的初二畢業了,有的上了高中有的考了中專,還有的乾脆下學往部隊發展了。
新的初一不再是薛明珠她們帶,而是由原來初二的老師帶。
想想以後是要三年制,畢業之後也才十五六,現在初二就畢業,說起來還是孩子呢,但有人就已經下部隊鍛煉了。
當然在發工資的時候薛明珠代課那幾天也給另外結算了工資,這大概是唯一能慰藉她的地方了。
而且薛明珠覺得當老師還真是不錯,有寒暑假不說,放假的時候還給發工資,其他哪有工作是這樣的。她甚至暗搓搓的想,等以後考上大學畢業了也繼續當老師。上班的時候認真上,寒暑假當鹹魚痛痛快快享福。
想的還挺美的。
薛明珠也顧不上感慨,算算時間,似乎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她的心情有些沉重也有些忐忑不安,像那些國家大事不是她能干預的,而謝寬也是每天忙個不停,夫妻倆哪怕睡覺的時候在一張床上,但也幾乎沒有說話的機會。
果然沒幾天,大院里一直沒開過的喇叭響了,廣播了一條舉國哀痛的消息,一時間部隊大院里痛哭聲一片。
整個大院,整個湖城市,甚至整個華國都陷入了悲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