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 72 章【評】
徐天青抹了把眼淚,回憶了片刻:「不知道。」
我:「沉敘仙...季前輩是十一上仙之一,專修符咒,也是我們的老師。」
徐天青:「玄清門這一屆師資不錯。」
我:「你的關注點...」
徐天青:「...請無視。」
我:「然後,季前輩的符咒課有個課前提問,如若回答正確,就能得到一張他親手畫的符。」
徐天青意識到了什麼,猛地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向我。
我繼續道:「我在想,季前輩既已到上仙之境,說不定有辦法讓你和海月明見上一面...」
我:「...不過,我也不確定這件事情能成功,只是那麼一試。」
徐天青忽然道:「你能找到我生前的卧房嗎?裡邊有好幾本我獨創的陣法。」
「我生前的空間玉佩之中,各類靈核,陣譜也不少。」
「還有,你真的不考慮修行陣法嗎?雖說我生前尚未渡劫...」
「...但如若有我在,你在五年之內必能突破陽神之境。」
我愣了半秒才想明白徐天青的意思,是以此表達感謝。
我:「...但我對陣法真的不感興趣。」
徐天青的眼眶又紅了,他的眼中噙著著一點淚水,有些難堪地抬手去擦。
我心知呆在這裡,他也尷尬,我也尷尬,於是便起身。
徐天青:「你?」
我:「我再坐下去要腿麻了,你等我去轉一圈。」
在這處院落之中踱了一圈之後,我才回到了我與徐天青聊天的竹亭之中。
此刻,徐天青的情緒也平復了些許,他對著空中的那輪明月沉默了半晌,低低地和我道:「這些日子多謝你了,真不知道應當如何感謝你。」
我:「無所謂,你老婆會感謝我。」
徐天青:「...?」
我:「我要做丹修啊。」
徐天青不由得笑道:「如若哪天想要做陣修,也歡迎你隨時來找我。」
我想了想,不由得笑道:「雖然我不準備做陣修,但...」
我:「...如若你能與海月明見上面,就給我畫任意一個陣法,作為報答吧。」
徐天青失笑:「你還真是...」
我:「你再笑我就加成兩個了!」
徐天青:「如若我能與月明相見,隨便多少個陣法都可以。」
徐天青:「...當然,即便不能見面,我也很樂意幫你畫陣。」
我:「還有這等好事!」
徐天青:「所以你真的不打算學陣嗎?」
我:「...不。」
徐天青:「那你為何學丹?」
我:「丹修很酷啊!你沒見過海月明拆解組合嗎!」
徐天青:「陣法能夠連接天地,包羅萬象,難道就不酷?」
我:「...」
我:「但我討厭背陣譜。」
徐天青:「...」
我對著徐天青揮了揮手:「走了,下次陣法課作業就來找您,謝謝大佬。」
徐天青:「抄作業?你就不能有點追求!陣譜哪裡難背了?看一眼就能記住的東西也叫難背?你至少試——」
徐天青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我迅速逃離了他的這片虛空之境。
...好恐怖的學神,好恐怖的陣修。
...
當我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在我在廚房裡翻翻找找早飯的時候,靜靜和戚曉剛剛從門外回來。
我:「你們...」
靜靜:「跟進了一晚上的計劃。」
我:「...真的不會猝死嗎?」
戚曉:「所以,晚安。」
我:「準確來說是午安吧!」
靜靜:「午安。」
戚曉:「午安。」
戚曉給自己施了個清潔符,有些恍惚地問道:「你下午準備做點什麼嗎?衛朝也剛剛才回房間...」
我:「為什麼?他不是執行完劍修任務就結束了嗎?」
戚曉:「季前輩用了回溯符之後,發現破陣的關鍵似乎是衛朝。」
「根據回溯符反饋的結果,如果其餘人所做的努力是集中裝箱的火藥,那麼衛朝的那一劍就是引線。」
「所以季前輩將他留下研究。」
我:「那結果呢?」
戚曉在空中展示了一段影像,正是衛朝雙手持劍,將長劍釘入陣法的那一刻。
在這一刻,他的長劍之中,迸發而出的璀璨的白色光芒。
戚曉:「之後,季前輩令衛朝試驗了不下百次,但這般情景,一次都沒有再出現。」
我若有所思,只問道:「這件事,別人知道嗎?」
戚曉搖頭,她看了一眼我的面色,安撫道:「楚楚你放心,戚家之中,有身負玄奇能力之人不在少數,季前輩自然是知道分寸的。」
靜靜:「楚楚,你完了,你已經陷...」
我:「...」
我:「你說得對,我是陷進去了。」
靜靜莞爾,正準備回房間睡覺,就被我一個側身卡住了房門。
靜靜:「嗯?」
我:「不過,靜靜同學,你這樣天天關心別人的感情生活,就不怕陽了嗎?」
靜靜:「你在說什麼?」
我輕輕道:「你知道嗎?戀愛是最容易傳染的。」
靜靜:「我陰了一個月。」
我:「我知道,但你想啊...」
「...如若我每天都在你面前念叨戀愛戀愛,以你現在的心智,聽了之後,真的能一點也不動搖嗎?」
「萬一陽了,你就只能修一門課了,修劍還是修符,二選一吧。」
靜靜:「...」
靜靜:「午安。」
被靜靜搞了那麼多次心態,我總算是扳回一局,遂滿意離去。
我面龐之上的笑容還未成型,就一點點僵住。
戚曉:「楚楚,你這是什麼表情?」
我:「...完了,我好像和曇蕪約著今天上午逛廟市...」
戚曉:「現在是中午十二點半...你說的上午指的是?」
我:「...」
我:「我出門了,再見。」
...
當我趕到約定地點之時,曇蕪並沒有在。
...畢竟,應該沒有人會在爽約之後等整整三個半小時。
我對著空無一人的長椅嘆息一聲,只覺得心中內疚和失落兼備,想著如何再和曇蕪見上一面,好好地道歉。
就在這時,我卻感覺肩膀被人輕輕一點。
我回過頭去,只見曇蕪站在我身後。
曇蕪那張艷若桃李的面龐上沒什麼表情,他只眉毛一挑:「你遲到了。」
我雙手合十作揖,立刻滑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嚴肅的神情從那張天生艷麗的臉孔上退去,他露出了一點笑意:「不過沒關係,至少你還要赴約。」
我:「...不要說得那麼可憐啊!遲到這麼久本來就很過分!」
曇蕪卻輕飄飄地說:「總比徹底爽約了要好。」
「不過,你去忙什麼了?」
我原本準備出口的話語在嘴邊轉了一圈,最後還是咽了下去。
即便曇蕪稍稍長我幾歲,但畢竟是月城的普通民眾。
如若讓他聽見,也只會平添恐懼與不安,實在是沒有必要。
我於是便道:「我昨天晚上才發現我們老師布置了寒假作業。」
「是一篇陣法報告,昨天我和靜靜戚曉熬夜寫完了,所以她們還在睡覺。」
曇蕪只點了點頭:「你昨天的約會怎麼樣?」
曇蕪:「看你的表情,應當是很不錯了。」
我:「...是的,你介紹的位置相當不錯。」
我:「等等,不過你是怎麼上去的?我御劍上去,都感覺有幾分吃力...」
曇蕪失笑:「我只是修為較為微薄,不是沒有,自有方法上去;更何況,我從小便生長在這裡。」
他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些許懷念與溫柔:「至於殘月神廟,我已經記不得,究竟去過多少次了。」
我不由得問:「修士也會寄希望於神明嗎?」
曇蕪卻正色道:「我認為,不論人的修為到了何種境地,都需要一點精神寄託。」
「或許是神明,或許是追逐的大道,又或者是一些別的什麼。」
「或許這就是修行吧。」
我思量了片刻,然後問道:「那,你說的這個殘月神廟,靈嗎?」
曇蕪忍俊不禁。
「靈。」
「很靈。」
我:「那...我們不如去拜拜?」
...
月城之中的殘月神廟,是整個修仙界最大的神廟之一。
神廟之中,萬盞燈燭一同搖曳,遊客也絡繹不絕。
一尊極大的神像在萬千燭火的中央屹立。
這尊神像背靠一輪殘月,笑容平靜美好,兩隻手臂交疊在胸前,像是在祈禱,又像是在祝福。
正是殘月神神像。
絡繹不絕的人群之中,我在神像之前站定,閉上雙眼,雙手合十,開始許願。
...然後我發現我想要許的願望,著實有點多。
我轉過頭去:「對了曇蕪哥,殘月神這裡一般能許幾個願望?」
曇蕪:「一年一個。」
我:「...」
我真情實感地糾結了片刻,這才雙手合十,閉上雙眼,許下了願望。
待到我起身,才發現曇蕪只在一旁望著那一尊神像,既未祈禱,也未許願。
我不由得問道:「你不許願嗎?」
曇蕪:「我已經沒有願望可以許了。」
我:「但你看啊,一年只能許一個願望,不許白不許。」
我:「所以,要不你隨便許個什麼願望?」
曇蕪笑了笑,然後從善如流地在神像之下站定。
但,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他雙手合十,閉上雙眼,許下願望之時的神情,近乎虔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