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道士都用手
接下來的時間內,食堂二樓氣氛顯得很是沉悶,五個學生都是心事重重,顯然對今晚的行動很是忐忑不安。除了張虛靜,也只有梁安妮看著還算淡定。
錢楠拉著張檸在一旁說著話,沈冬靈一個人躲在衛生間不知道在做什麼,王古鄭看著窗外發獃,時不時跑到洗手間,看著門口流出來的水跡,擔心的問裡面情況,湯鉑則是一直待在距離小辟邪陣最近的位置,觀察著張虛靜的動作。
「喂,你對今晚的行動到底有沒有把握?」梁安妮來到打坐吐納的張虛靜跟前蹲下。
張虛靜悵然說道:「外面的形勢時刻都在發生變化,再不走,就沒把握了。」
只過了一夜就出現了進化喪屍,他只希望城市裡的喪屍數量還和昨天一樣。
「也對,其實我這人也喜歡刺激的,你這樣,我喜歡。」梁安妮笑著,又說道:「就是可惜食堂里這麼多吃的東西。」
「沒事,觀里有。」
「那我就放心了,昨天可是把我餓怕了。」梁安妮站起身,這小道長什麼都好,就是不愛說話,不然還是可以考慮考慮的,話說他們道士貌似不能結婚。
想到就要問。
「張小哥,你們出家人是不是只用手?」
「嗯?什麼?」張虛靜愕然。
「呃……是不是只吃素?」梁安妮趕緊換了個說法。
張虛靜搖頭:「吃素的是正一道士,我不是。」
梁安妮「哦」了一聲,那還有的救,「了解。」說完起身走開,找小妹妹張檸去了。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天空開始變得灰暗,光線在某一刻被黑暗徹底取代,校園內變得冷清而陰森,夜幕降臨了。
要做出發前的準備了。
張虛靜把所有要走的人聚集在食堂內,讓每個人用食用油塗抹在全身衣服和暴露皮膚上。食用油可以簡單隔絕空氣,多少能把人的味道掩蓋部分。非常時期,也沒人在意這些。
等準備妥當,已是一個小時過去。
「不是說這些東西留給我嗎?」
食堂二樓門口,湯鉑驚怒的看著張虛靜將符紙令旗,還有那個黑色的方塊收起,心下慌亂的同時有些惱怒張虛靜的不守諾言。
「誰說的留給你了?」梁安妮皺起眉頭,壓著聲音道:「你不想走就老老實實躲好,別在這搗亂。」
張虛靜一言不發,像是沒聽到,等把所有東西都裝好后,又取出一疊辟邪符,給了梁安妮三張,錢楠、王古鄭、沈冬靈各一張。
為了靜態出行,他沒讓梁安妮幾人帶鐵鍋之類的攻防武器,這種符紙雖然只能對一隻喪屍有效,且有著用過就廢、單人不能疊加效果的缺陷,但聊勝於無,相比鐵鍋防禦而言,勝在輕便。
「好,幼檸把銅錢劍收起來,其他人把符紙裝好,鞋子脫了,準備出發。」張虛靜說著,先脫了自己的鞋子提在手中。
其他人聞言都照做,都是有腦子的,自然知道這麼做的用意。
「脫鞋幹什麼?外面路上全是石子。」湯鉑壓下心頭憤懣,對脫鞋子的做法很是不理解。
「湯鉑,你不是不走嗎?」王古鄭有些看不懂了,他可是知道的,這位湯同學雖然其貌不揚,但成績在全年級都是拔尖的,怎麼腦子看起來不清不楚的。
湯鉑臉色變了變,「他把這些東西都拿走了,我留在這也很危險的,我也要走。」
「好吧。」王古鄭無語。
「我們要不要留封信?」湯鉑忽然想起了什麼。
「留信幹嗎?」王古鄭不解。
「萬一有警察或者其他救援過來,也好知道我們……哎對了,我們去哪?你們都不想好去哪?」
「你趕緊去準備,然後趕緊過來。」錢楠也是無語。
「長得好看了不起啊,紅粉骷髏。」湯鉑碎碎念的離開,錢楠翻著白眼,和其他人靜靜等待著,又是一個多小時后才見他返回門口。
「鞋脫了呀。」錢楠催促道。
「我又沒說不脫。」湯鉑不情不願的脫鞋,很聰明的用鞋帶系在一起,這樣就可以單手提著。他忽然又想起什麼,說道:「張檸的哥哥,我也要黃紙,多給我幾張。」
張虛靜沒有應聲,看了眼妹妹,考慮后還是打消了把湯鉑強行留下的想法。
「不給就不給,那麼看我幹什麼,可以走了嗎?」湯鉑語氣明顯不開心。
二樓的門輕輕打開,在踏出門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七個人穿著襪子,輕手輕腳的順著樓梯往下走去。
食堂內靜悄悄的,漆黑的環境下只能模糊的看見腳下的台階,冰涼的磚面刺激著腳底神經,沒有人說話,他們的神經緊繃到了極點,甚至連呼吸都在極力的控制。
黑暗中,湯鉑的表情忽然一變,緊張的情緒下,食用油的味道刺激的他忽然想打噴嚏,他想揉揉鼻子,可恐慌懼怕之下怕鬧出動靜,只能努力忍耐著,但癢感愈加明顯,癢的他面部肌肉都擰在了一起,終於,他還是忍住了沒有打出來。
張虛靜仔細觀察著前方動靜,直到一樓,空蕩蕩的餐桌餐椅在幽暗中顯得無比陰冷恐怖,好在並沒有發現異常。再往前走,透明的玻璃門碎裂著,地面上全是玻璃渣子,他第一個踩了上去。
咔嚓。
輕微的玻璃碎裂聲響起,即便這聲音幾乎微不可聞,也把身後的幾人嚇得不輕。
張虛靜保持靜止動作四五秒,見沒有動靜,這才抬手向後擺了擺表示無事。他輕輕將地面上的玻璃掃到一邊,示意其他人留意,跟著自己走。
等眾人陸續走出食堂門,還沒等鬆口氣,一陣冷冷的陰風刮過,吹得人渾身雞皮疙瘩直起,不自覺的僵住了身體。
張虛靜不發一言往台階下走去,其他人輕腳跟上。
學校的青磚路並不好走,偶爾的石子疙瘩墊的人腳心生疼,只是沒有人說話,後面的人盯著前面人的腳下,一步一步的走著,安安靜靜的走著,即便是不小心踩在疑似血污中,也只是抿著嘴強忍著恐懼走過去。
周圍的空氣彷彿是沒有任何溫度,天空上連星光都沒有,三百米外的學校大門在黑洞洞的視線中忽閃著輪廓,更遠處的高樓大廈整個糊成了一片鬼域。
行走在黑暗中的人清楚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只要發出哪怕一丁點兒聲音,周圍就會撲出無數惡鬼,將他們拖進死亡的深淵。
「阿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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