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辟邪陣
「那邊,會不會是病毒源頭。」裴雁也被開了陰眼走了出來,看著滿是血霧的天空。
兩三分鐘后,陰眼效果消失,兩人這才表情沉重的回到殿里。
「得想辦法向上面彙報,去南邊好好查查。」鄧昌瑋說著,眉頭緊皺。
看著情緒低落的兩人,張虛靜沒有再說話,他想起師父在時跟他說過的,現代化的建設耗盡了天地元氣,同時也驅散了邪物煞氣,這也是近代以來修士一脈沒落,邪魔惡鬼匿跡的根由。
可就在三天前,他練了十五年的「靈圖定觀經」忽然有了動靜,吐納間有天地元氣進入丹田化作了氣機,而觀內幾十年沒有動靜的八卦盤指針也轉了一宿,說明世間又有邪煞氣息出現。
他原本以為會有大妖惡鬼出世,為此還在觀內好好布置了一番,結果沒等來惡鬼,卻等來了喪屍。今天外面出現喧嘩聲,他看見煞氣衝天,也沒敢出去查看情況。
三人再沒有說話,鄧昌瑋在殿內走來走去,又出門爬上牆頭看看外面情況,回來就嘆著氣。裴雁無神的坐在神像下的蒲團上,張虛靜則認真的畫著符紙。
現在元氣剛剛復甦,他體內氣機稀薄,也只能藉助法壇聚陽氣畫一些普通符紙,至於普通符紙以上的符籙,就需要等他修鍊到一授道士級別才能畫出,所謂「符無正形,以氣而靈,以道之氣機,布之簡墨,會物之精氣」才能讓符籙產生真正的效果。
現在沒辦法,威力不夠,只能數量來湊。
一直到下午,張虛靜到左側間熬了一鍋清粥,三人將就著吃了。裴雁主動去洗碗。
鄧昌瑋看著繼續回法壇後面畫符的張虛靜,有些好奇問道:「道長是從小生在觀里嗎?」
「倒也不是生在觀里。」張虛靜停下筆,「嗯,我五歲時候吧,當時患了重症,醫藥無效,母親無奈下帶著我到觀里焚香祈願,又請觀里的李道長給我相命理,命理上說我命帶華蓋,需要出家方能病癒無恙,於是就拜了李道長為師。」
張虛靜想起十五年的事,他跟著師父修習靈圖定觀經,不到半個月時間身體就恢復了大半,從那以後他就勤習道法,直到現在從來無病無災,這也是他一直不願還俗的緣故。
只是現如今雙親已故,師父也早已羽化。
鄧昌瑋見張虛靜神情有些低沉,便沒再多說,看向滿牆的符紙,轉移話題道:「道長,這些黃紙都是做什麼的?」
張虛靜抬頭看了一圈,道:「都是辟邪符,和法壇相佐,布置的辟邪陣,這陣法一旦設成,可以壓制五十隻以下的喪屍,使其不敢靠近。」說著,示意鄧昌瑋看向觀門,「那是臨時設的小辟邪陣,可以壓制十隻喪屍。」
鄧昌瑋聞言一怔,問道:「那,那要是超過十隻喪屍呢?」
「符紙可以降魔驅妖,治病除災,但其中所含的純陽之力也是有限,超過承受範圍,自然就會失去效果,超過十隻,純陽之氣被衝散,門也就破了。」張虛靜說著,拿起柳葉替自己開了陰眼,繞過法壇來到殿門處向外觀望半晌。
煞氣西移,看來大部分喪屍已經到西面去了。
他又仔細確認一番,回身來到法壇前,開始整理起桌上符紙法器。
鄧昌瑋聽著心中惴惴,見張虛靜動作,有些不解問道:「道長,你這是,要把陣法撤了嗎?」
「沒有,把一些無用的東西拿走,這尊玄女法印是陣膽,我留下。」張虛靜指了指桌上一尊兩厘米長寬的石質刻印。
接著又將八卦鏡、木魚、三清鈴、天蓬尺、令旗、令牌、鎮壇木等法器,還有一個裝著黑狗血的罐子裝進一個登山包里,早就分類好的符紙也疊好放進斜跨乾坤袋裡。
「道長,你這是?」鄧昌瑋大為不解,看了眼收拾完出來同樣疑惑的裴雁,搖了搖頭。
「看,香爐里的香和蠟燭不能滅,那邊側間有米面蔬菜和餅乾泡麵,這上面的五穀是開光五穀,不能吃,酒杯里的酒不能喝。」張虛靜叮囑著,又指了指觀門上,「等我出觀后,要是有喪屍靠近,要觀察符紙上的硃砂是否褪色,要是顏色淡了,就換新的,這些都是辟邪符。」他指著法壇上的一摞符紙。
「你要離開這?」鄧昌瑋錯愕的問道。
裴雁看著張虛靜,外面全是喪屍,靜待救援才是最好的選擇,而且她剛才也看了,這位張道長囤的各種物資十分充足,完全不擔心斷糧。
「不去不行,家人還在學校。」張虛靜笑了笑道,「我妹妹,在七中念高三。」
「可現在外面形勢不定,你妹妹她……」裴雁話沒有說完,但意思很明顯。
「不礙事。」張虛靜顯得很是淡定,早在三天前感覺天地氣息有變,他就給蓉都的哥哥寄過去了辟邪符,妹妹身上也有他給的銅錢劍,只要第一時間躲在相對安全的位置,就不會有危險。
可惜,他倆一個正出差,一個面臨高考,事情沒有發生時也不信自己的話,不然提前來觀里待著,也能規避風險。
「裴警官,這是攝陰符和凈寐符的咒語,攝陰符貼著葫蘆,施法結束后及時焚燒,凈寐符點燃后和水服用,我離開后,你每天給鄧警官施法拔除煞氣,每天都要做,連續八天。」張虛靜說著,將寫著咒語的黃紙和符紙單獨放在桌邊。
裴雁點頭道:「嗯,我記下了道長。」
張虛靜先背上斜跨包,再背上登山包,將桃木劍斜插進登山包底部的網兜里,看了眼相識不到一天的警官,說道:「等我找到人,還要回觀里的,別忘了我說的,不然陣法要是破了,玄女娘娘可不會管你們。」
張虛靜又環視一圈殿內,確定沒有東西落下,便轉身往牆邊走去,順著梯子爬上牆頭,看一眼外面空蕩蕩的街道,聞著經久不散的血腥味,感覺腿有些發軟,但身後兩雙眼睛注視著他,學校有親人等待,他必須離開道觀。
「昌瑋,你猜小道長在想什麼?」裴雁看著站在牆頭變成帥氣青年的張虛靜,眼中閃現一絲莫名意味。
「不知道。」鄧昌瑋也注視著張虛靜略顯瘦削的背影,此時此刻,這位鄧警官已經徹底推翻了以前的認知觀,他覺得被喪屍咬傷后能來到真陽觀,有可能是老母親先前供香火供來的福源。
鄧昌瑋想了想認真道:「張道長是難得一見的真人。」話剛說完,就見張真人一手拄牆,翻身躍向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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