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使徒初現

「在那兒！」

敏銳的視覺讓東野信輕易看到了遠處正背著書包站在街道中央的男孩，似乎才剛上初中——更正一下，在這個城市應該叫中學生——的年紀，他並沒有發現東野信，正盯著發出巨大聲響的樓房後面，看樣子被爆炸聲驚呆了。

「嘿，離開那兒！」東野信揮著手大喊著示意男孩趕緊動起來，畢竟爆炸點離得這麼近，豈不是說明這邊很快就要淪為戰場了么？

可惜，也許是爆炸聲浪蓋過了他的呼喊聲，也許是男孩已經被近在咫尺的爆炸震傻了，因此他並未有所動作。

接下來，空中升起的大量無人機、轟炸機彷彿接到了命令，不約而同對著一個方向開火。

此時東野信也隱約察覺到不對勁了——若真是戰爭爆發了，怎麼可能只攻擊一處地方，其他方向都沒聽到槍炮聲，而且現代戰爭也不至於用巡航導彈洗地才是，尤其是在城市裡防守反擊時。

槍炮聲很快停息，煙霧已經淹沒了大半天空，東野信猜測應該是城市戰爭指揮部在確認戰果，他一邊喊著一邊朝那邊跑去，希望把男孩帶離這是非之地。

豈料。

陡然間。

煙霧中射出一道明亮光束，穿過煙塵，徑直擊穿了一架轟炸機的機翼，見狀，其他倖存的武器群再次將攜帶的子彈、炮彈轟入煙霧中。

而那架轟炸機卻因為失去平衡，冒著煙搖晃著墜向男孩所在的地方。

「快逃啊！」東野信再次大聲喊道。

或許是男孩意識到危險了，又或許是他終於聽到東野信的聲音了，那男孩連滾帶爬地轉身逃走。

轟炸機眼看著就要爆炸了，男孩還沒能逃離那片區域。

「可惡！已經來不及了！」東野信全力衝刺，試圖搶在轟炸機墜落之前趕到。

可惜，終究是有力未逮。

他剛跳下階梯、跑過一幅巨大的廣告牌，轟炸機已經爆炸了，碎片激射而出，火光、煙塵頓時瀰漫了那片區域，男孩的身影被徹底淹沒。

「混蛋！」看著一條生命在眼前凋零，從未經歷過戰亂的東野信不由咒罵出聲。

他停止奔跑，癱坐在地，基本對那男孩生還不抱希望了，負罪感和無力感充斥了他的內心，要是自己早點發現那男孩並把他帶走，說不定他現在還活著······

「呼喚我的名字——」一道虛幻的聲音響起。

「誰？——」東野信停止悲傷，驚疑不定的左右看看，入眼仍是空無一人的凌亂街道。

「都什麼時候了，別開玩笑了！」他大喝一聲，希望藉此將那個隱藏的人嚇出來。

然而街道上除了不遠處的火光在熊熊燃燒，沒有任何動靜。

正當東野信以為是自己出現幻聽的時候，那堆火光中突然竄出一輛藍色超跑，轟鳴著油門往這邊全速衝來。

優秀的視力讓他清楚看到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男孩，開車的是一位戴著墨鏡，身著無袖黑色制服的英姿颯爽的女人。

「幹得漂亮！」看到跑車一側坑坑窪窪的車門，東野信不由讚歎道，若不是跑車替那男孩擋下了濺射的飛機碎片，估計現在就只能替男孩收屍了。

那男孩還活著！

東野信放鬆地大笑著跳到街道中央，不再有負罪感了。他揮舞著雙臂，試圖讓他們帶自己一程。

既然有跑車，為什麼還要勞煩雙腿呢？

不是嗎？

······

NERV總部指揮中心，此時的氣氛異常凝重。

指揮艙分階梯狀呈現，四周六邊形屏幕密布正面牆壁，接收著各處放置的無人機或是攝像頭，無時無刻沒在監視著整座第三東京市。

指揮中心正中央是一塊高達百米的巨大屏幕，由無數小型屏幕拼裝而成。

現在屏幕中顯現的正是樓房后那團巨大的煙塵團，從高處能看到裡面隱約有一道巨大的黑影在煙塵中絲毫不受阻礙地前行，哪怕剛剛才接受了無數槍炮的洗禮，現在仍毫髮無傷地繼續前進著。

「該死的！竟然一點傷勢都沒有！這到底是什麼怪物！」一名身著軍裝的中年男子拍案而起，怒吼道。

「應該全部命中了才是啊···」身旁另一位將軍皺眉沉思。

最上層指揮艙中間坐著一名陷入黑暗中的男人，他雙手立起，手指松垮垮的交織著搭在一塊兒，兩手大拇指併攏抵在下巴上，一副沉思者的樣子，眼鏡片上反射著屏幕上的瑩瑩光芒，遮住了男人的眼神，整體氣場顯得特別陰森，有點幕後黑手的感覺，一看就不是好人。

「呵，終於來了么？第三使徒——水天使！」

他用低沉的聲音命令道——

「繼續發射巡航導彈！」

「等等！碇司令！請您看看X-11發來的通訊！」

突然，身後一名隨時關注著煙塵團周圍監控的短髮女性副指揮官叫住了他，「那裡還有市民活動！」

右方小屏幕顯出X-11發回的視頻，裡面正是從爆炸中逃出生天的跑車和奔向他們的東野信。

男人瞥了一眼，略微低頭，露出犀利的目光，片刻后，仍然鎮定地命令道——

「繼續發射巡航導彈！」

「可是···司令！其中有您的——」

一旁走來一名穿著將軍制服的老人，他越過司令命令道：「現在第一要務是把使徒隔離在市中心外！『NN作戰』必須被執行！這是我們第一次與使徒的戰爭，對方的信息我們必須進行測試！」

「行了，現在，伊吹摩耶二尉，接受命令！那三個孩子···只能自求多福···」碇司令打斷伊吹副指揮官，繼續冷漠地下令道，「另外，讓零做好同步準備。」

即便再怎麼不情願，伊吹摩耶只得放棄，轉而專註於自己的職責——觀察己方秘密武器的情況。

······

街道上，東野信被刺耳的聲音逼得不得不蹲下捂住耳朵，隨後便看到幾十枚巡航導彈再次呼嘯著沒入煙塵中並爆炸開來。

他本還慶幸爆炸點離這邊還很遠，眼看著跑車就快接近了，裡面那個男孩正指著自己說著什麼，應該是發現了自己。

誰知——

一發已經攻入煙霧的巡航導彈卻歪歪斜斜地被什麼東西扔了出來，正巧落到跑車右前方。

「轟——」

跑車瞬間被爆炸的衝擊波掀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