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五童聯保
沈澤川幾乎是被擠著去的大堂，左臂被蘇秋摟著，右手握著月兒軟軟的小手，且不說，這大冬天確實暖和了不少。
一進門，沈澤川就感到兩束色眯眯地視線掃過來。
這張二狗長著大嘴，口水垂涎欲滴，眼睛里發出餓狼般地綠光。
「見過薛老爺，師傅，方兄。」
方蕭騰兩個眼睛不知道往哪裡瞄，只好左邊看蘇秋，右邊看月兒，看累了，又轉成鬥雞眼。
沈澤川趁這兩人不注意，一腳顛起小石子，躥躥幾下正中胯下，疼得二狗「嗷嗷」直叫，也不知道是誰打了他。
「這位是容水村來的，與我兒是摯友，五童聯保，我湊了五人。」
沈澤川一聽，大事不妙。這五人聯保，一人作弊，五個人同時取消考試資格，還要給懲罰，跟這兩個人聯保，就是是把自己拉下水！不可！
「徒兒已經尋好五人，謝師傅好意了。」
張二狗瞪大眼睛，嘴裡嗚嗚想說什麼，一張嘴就是嗷嗷，疼得根本說不出話。
沈澤川側目，果不其然，那二狗岣嶁地上身露出來地裡衣上密密麻麻抄著字，字體略小，但可以看清，這作弊手法可太拙劣了。
方蕭騰這傻子，交的的確是狐朋狗友，沈澤川心生一計，托起桌上的茶杯，假裝拿不穩，一下子全撒到張二狗的身上。
滾燙的茶水滲入張二狗的裡衣，混著黑色的墨獎，張二狗燙得哼唧哼唧，手又不敢往胸口掏。
「噢，怎麼了？」
沈澤川湊近二狗，好意地把二狗的衣服拉扯開。
「二狗兄，這衣服怎麼還有字啊。」
張二狗瞬間慌了神，嘴裡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方鴻立緊鎖眉頭，發現事情不對，揪起張二狗的衣服查看，轉而又變了臉色。
「徒兒，怕是看錯了，衣服有些褪色了。」
方蕭騰轉了轉眼珠子，把自己的衣服裹緊。
「可能是徒兒看錯了，不好意思，二狗兄。」
沈澤川看這幾人，不簡單，現在最要緊的是，去哪裡可以找到五個人呢，這兒人生地不熟，估計在之前都已經組好了五人。
眼前這二人，可不是省油的燈。
「時間要到了，快些走吧。」
沈澤川剛想踏出門，猛地被張二狗撞得一踉蹌。蘇秋手裡的食盒被撞得撒光了。
張二狗回頭陰笑，快速溜出門去。
「相公，這這怎麼辦。」
蘇秋急得不行，拿著食盒怔怔地站在原地，旁側月兒咬牙切齒，追上張二狗往他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一腳。
「沒事，我自有辦法。」
有空間在手，沈澤川根本不在怕的，吃的喝的都是最新鮮的，拿得速度也快。
「沈哥哥！這張二狗欺人太甚！」
月兒氣鼓鼓地叉著腰，看著地上灑滿地碾碎了的糕點，很是不開心。
「走，先去貢院，不跟他計較。」
薛老爺點點頭，滿眼都是對沈澤川的欣賞，這麼有氣魄，能屈能伸的人，定能辦成大事。
「鍾兒，給那沈公子拿些吃食，送過去吧。」
「是，老爺。」
沈澤川沉下眸子，當然這還是要報，被狗啃了不是滋味，更何況還是張二狗，這要是不報，可便宜那二狗子了。
貢院前擠滿了人，有些考生焦灼地抓耳撓腮，沈澤川猛地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
那人刮凈了鬍鬚，額鬢的白頭髮和臉上的皺紋顯得又老又年輕,跟著旁側同行的三人竊竊私語。
沈兄，你說你一起的那五人呢？
「哈哈哈！肯定沒有吧！」
張二狗不忘嗆沈澤川一口，他恨不得馬上佔了沈澤川的小娘子，這換了一身衣服，真是好看！妖艷！
「當然有，擋住路了，讓讓。」
沈澤川走向那人，那人感到有人靠近，一下子抬起頭。
「是你啊，公子。」
「打擾老先生了，我看先生只有四人，可否加我一個，湊個五人。」
那人習慣性地摸摸沒有鬍子地下巴，看了一下周圍的三人。
不瞞公子，我們確實缺了一個人，公子來也是甚好,就是...
「放心吧，老先生，我個人清白，寒門出生，不會因為一次考試而誤了終生。」
沈澤川明白意思，這四位老先生一大把年齡還在繼續堅持考試，留個心眼也是好的，不過還挺湊巧，剛好五人。
「我們也很無奈，本來是有五人的，那人今年，年事過高，已經...」
「砰」第三聲炮響響起，打斷那人的話，外則的蜂擁地向貢事場中擠，大門檻被踩得咯吱咯吱響，掉下些許木屑。
「去看座位吧。」
沈澤川打破壓抑的氣氛，不知道怎麼安慰這些老考生們。
但那人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麼。
貢場的座位是安排好了，考桌上有座位號，沈澤川慶幸自己的座位沒有被安排在臭號，臭號是靠近方便的位置旁邊，考試時候聞著這味道，可是不好受。
好巧不巧，這臭號的位置被張二狗拿到了，張二狗聞著那味道不好過，帶來的炊餅都染上臭味，難以下咽。
沈澤川的位置離方蕭騰很近，隔著兩個隔間，方蕭騰覺得自己找到了靠山，朝著沈澤川擠弄眼睛。
沈澤川轉過身，背對著他，收拾東西。
「相公，不要緊張，一定可以的。」
蘇秋被凍得臉頰微粉，呼出地氣都凝成白霜。
「不用在此等我，回家去暖和，還有月兒，也要聽話。」
「不要，我就要在這裡等沈哥哥。」
月兒吸了一下鼻子，冷得搓手。
「陪同人員離場！」
貢院中所有考生已經就坐，沈澤川拍了拍娘子的頭，示意她離開。
「沈哥哥，等你好消息！」
所有陪同人員走後，沈澤川感到沉悶壓抑感，周圍人鴉雀無聲，連大氣都不敢出。
接下來，就是點名，確認身份，拿卷子了，沈澤川無父無母無兄弟姊妹，也沒法寫祖上三輩。
渾身上下就是一個標籤「寒門」。
不，至少還多了個娘子。
沈澤川拿到了卷子，翻閱了一下，這卷子是用厚白紙做成的折本，紙上面有著紅色顏料印製的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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