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輪番來訪
當時裝的有那麼嚴重嗎?她納悶。
「主母來了!咳咳....咳咳咳咳....未曾遠迎...雲京真是....真是不孝。」一句話連不起來的咳著,她向來會裝病,她想可別哪天裝過了頭老天爺真賜她個病。
何文往前湊幾步,瞪著傻乎乎的大眼珠子瞧著她:「你今日覺得可好些了?」她是來試探病情的。
她是看見這張臉就心裡不痛快,更別提離這麼近,當即鉚足勁毫不遮掩的朝何文一張大臉咳了過去:「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哎喲...咳咳咳...哎喲哎喲!」
擺出喘不上氣的姿態,順著胸口,司妤連忙把她放在主位上。
「哎呀!哎喲喂!你你....」沾了一臉的口水,她嫌棄的大喊大叫,連連後退,雙手朝外胡亂的揮著。
那蠢樣子讓在場的都忍俊不禁,安姑姑上去扶著她,生怕她將自己絆倒。
「你你....你這是做什麼!臟不臟啊!別把病噴我身上!」何文沒好氣的白著她,一邊揮舞著袖子擦臉。
司妤開始做戲,大淚珠子一恍惚就落了下來:「我家娘娘病重,還望主母多擔待,司妤替娘娘給您賠禮了,好在近日不吐血了,我苦命的娘娘啊!!!」
「啊?還吐血了?這麼嚴重?」她一臉震驚,癟這嘴,連連搖頭。
片刻,她飲了口侍女上的茶水,緩好了氣,氣息飄忽道:「唉!是雲京福薄...咳咳,消受不起這天家恩惠,主母來是何事呀,勞煩主母快些說罷..咳咳,我這身子怕是撐不了多久。」
她不想跟何文浪費多少時間,也不想看見她,趁早說完趁早打發。
何文坐下身子,拿安姑姑遞來的帕子擦著臉,擦了半天還不見停,眼看都把面龐擦得通紅,依舊嫌棄萬分。
「我本是來瞧瞧你身子怎樣了,這也是我一個當家主母該做的,二來呢是想來看看你半月後的賞冰宴能去否?」
楚雲京剛想開口拒了,何文絲毫不給她開口的機會,把話截住。
「咱家也是本著讓你多去那些高門大家面前露露臉,還有給你弟弟相看些世家小姐,你大伯家的老三和老四也該娶妻了,在正國公府里那事我也親眼見著了,確實是她們欺負了你,你想你無夫君撐腰,又不常出門走動,難免遭一些流言,我們也商量過,與其去他們家受欺負,不如咱自己家辦宴,左右沒人能給主家難堪的。」
這些話一定是有人教她的,說的既平靜又有理有據的,任誰都不能拒絕,若是單何文還是偏向給自己兒子相看媳婦為主,如今這個話鋒,楚雲京是拒絕不得的。
聞言,楚雲京有些激動,感激的目光投向何文:「多謝主母為我籌謀,前些日的事兒也多謝主母,宴席我會去的。」
提到前些日,何文愣住,那日把棺材送來王府後,楚易差點沒休了她,二人鬧了好幾日,好不容易被喬氏出了個辦宴的主意,二人關係才緩和一些。
何文尷尬的笑笑:「好,你去就好,哎呀一家人說什麼謝不謝的,你且回去養著吧,我給你拿了些補品已經叫安姑姑收起來了,我就不耽誤著你了,先走了啊!」
說完轉身要走,身後的侍女咳了一聲示意何氏行禮,何文先是反應了一下,隨後又是一臉尷尬的朝楚雲京不成體統的囫圇一禮。
眼看侍女又要開口讓她規矩些,楚雲京擺擺手,隨她去了,給這個繼女行大禮,恐怕何氏目前是做不到。
安姑姑去送何氏,楚雲京被攙著進了內室,關上門她便不裝了,解開斗篷躺上床榻,這日子真是夠累的。
又過了幾日,宮裡補藥送著,御醫日日來診脈,昨日給她指頭放血,那御醫咂著嘴,說王妃的火氣太大放出血都是黑的還得在靜養些時日。
這庸醫比她還能裝,他們被派遣出來看病是能得到賞錢的,來的日子越多賞錢也就越多,這庸醫挺會算計,她當即對庸醫滿口謝意,還多給了些封賞,更是親點庸醫明日還來,這庸醫高興的不得了,說了一堆吉祥話。
這日大早,辰時四刻她還在睡夢中,本就是打了重病的由頭,多賴會床並無妨,司妤來搖她,說張貴妃要來府里探望病情已經在路上了,兩刻鐘就能到不用王妃起身去迎,驚得她緊忙把夢中周公驅趕走。
拿出脂粉把自己辦成病容,往屋子熏了重重的藥味才肯上床,靠著床頭的隱囊,眼皮難抬的虛態瞬間活靈活現。
不一會就有人傳貴妃到,她將起身迎接,張貴妃愁眉緊步將她按下:「哎喲,別起身了,你瞧瞧怎麼病成這模樣。」
張妙禾依舊那般璀璨,即便是女子看見這樣一張臉,都十分貪戀的想多瞧幾眼,何況男子。
一身茶白色祥雲暗紋,簡約的玉釵銀冠,她一來這屋子的葯氣都被她自帶的清香遮過去,一雙鳳眸天生即便不做表情就能睥睨天下,薄唇不染便紅艷。
楚雲京想,天上的女仙君菩薩也不過如此了吧,不對!張貴妃就是神仙,定是哪家犯了錯下凡渡劫的女神仙。
「怎麼還勞煩娘娘出宮了,我可是好大的臉!」
她算著日子這麼多天也不該咳了,在裝的那麼重怕是要好不了了,只是神色怠倦,愁眉不展的模樣。
「唉!皇後娘娘想著你,她也病了,既然都擔心你,那就出來個人瞧瞧,索性本宮閑來無事,日日聽著御醫的彙報,說的是一日比一日好,可娘娘同本宮總是不放心。」
楚雲京有些驚慌:「皇後娘娘也病了?可是被那日的事連累的?」
張貴妃坐在床邊,垂下頭,目光凄凄:「你別想這些事了,反正不是因為你,莫要往自己身上想!」
她想到此事會連累到皇后,竟沒有消息說皇后得病,為何要瞞的這麼嚴。
她拉起張貴妃伏在錦被上的雙手,心中惴惴不安:「得的什麼病?可嚴重?為何一點消息都沒有?」
「不是大病,一連幾日擔心你,染了風寒,皇后總是為正國公的事憂心,此時瞞著病也是不想正國公再受牽連,她是要儘可能的保全郝氏。」
皇后一心為郝氏,可正國公卻糊塗得很,不想著怎麼能將郝氏的榮耀延續下去,只想著自己那點私心,自私自利不說,更是縱容小輩,頻頻惹事,不止這兩件事,三年前正國公的孫女,僅十三歲就曾因一些口舌之爭,將胡侍郎的千金給推下池塘淹死了。
皇后是一次又一次的給她的好哥哥處理爛攤子,沒少受到朝臣彈劾。
「苦了母后,她若攤上個好哥哥,也不至於如此。」
「不能這麼說,小心隔牆有耳!」張貴妃將手貼在她唇上,警惕的朝門外望去。
不愧是在宮裡生活了十年的人,一些小手段明白得很,還能提醒楚雲京禍從口出的道理。
她點頭稱是。
二人正說著話,司妤慌忙的跑進來稟報著:「二位娘娘!方才門房來報,懷王殿下來了,不顧通報直直的進了府,眼看就要來了咱們屋子!」
聞言楚雲京吃力地坐起身,此刻她坐立不安:「懷王?怎麼沒人攔著呀!」
「奴婢進來通傳的這會子肅華將軍去攔了,奴婢....奴婢怕....肅華將軍一向護主,奴婢怕他向懷王殿下拔劍!」
「你快去...快去攔著肅華,攔著他們,快去....」
她火急火燎的下了榻,正思索著秦昀為何會此時來,難不成是把皇后的病都算在她頭上,過來抓她裝病的現行,給秦昀的表妹和皇后報仇不成?
這可如何是好?她正慌亂的要去那外衫,不經意瞥見張貴妃,張貴妃亦是慌不擇路、左右為難的模樣,張貴妃為何也會有心虛的模樣?
腦海中冒出一個念頭,莫不是秦昀來找張貴妃的?
張貴妃身為深宮娘娘,除了三年前省過一次親再也沒踏出過宮門,平日在宮中秦昀見她甚少,幾乎是遠遠相望。
若傳言是真,他二人青梅竹馬,曾有情誼,那秦昀此番必是來看張妙禾無疑。
祁王府人少,府里的下人向來嘴嚴,不會出去瞎說,秦昀對外稱是來為正國公府探望我都在情理之中。
她思索著,錢觀觀伺候她在腰間綁好素雪絹裙,外衫裹上素色煙羅衫,穿衣的動作都輕盈了不少。
這邊剛穿好,秦昀就跨進了門檻,秦昀前方還有位拔劍相向的肅華。
「王爺若是再往前,末將就要出劍了!」肅華威脅道。
楚雲京驚出一身冷汗,天親啊!這跟那天的鄭公子有什麼區別!
「肅華,莫要放肆!快退下,請懷王殿下進來!」
將肅華打發出去,秦昀雖臉色不爽,但好在沒有發作,她闖了婦人內室總歸是不得理的。
果然被楚雲京猜對,秦昀一進來就看向張貴妃,目光閃過貪戀,緊接著就垂下頭向張貴妃行禮。
「不知貴妃娘娘在此,小王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