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搶女人
偏袒五弟是什麼意思?傳言不都說祁王不受寵嗎,為何在秦昀嘴裡卻是偏袒?
他們父子在爭吵,陛下還動了怒,這事怕不會輕巧的揭過去。
「以下犯上?從小到大五弟多少次忤逆您,您都不曾真的動過怒,不曾說過他以下犯上,唯有他拚死要去戰場那日,您氣的幾天吃不下東西,是被氣的嗎?您那是擔心、心疼他,害怕您最愛的兒子在刀劍無眼的戰場上丟了命!」
「豎子!」只見兩字從齒間惡狠狠的擠出,聲音及輕,若不是這牆不隔音,她們也許聽不到陛下這聲低吼。
「世人都說祁王自幼不受寵,父皇所有的偏愛都在兒臣這,好啊!兒臣倒是替五弟白白擔了這麼些年空穴來風的聖寵!哈哈哈哈哈....可笑至極...真是可笑.....我就是天下最大的笑話...哈哈哈哈....」秦昀笑聲中滿是苦澀和自嘲,啞然幾聲笑,貌似要訴近心底的酸澀....
他有些癲狂了,實在不該這樣指責自己的父親,他的父親可是天子啊!即使再有怨言也不該去冒犯天威。
「你如今隻手遮天,肆意弄權,早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大封半數都在你的控制中,你竟然還不滿足.....」陛下的語氣很慢,極度失望痛心長嘆:「都是你母后自小寵溺你,什麼好的都給你,才把你養成這副即使得到了天上的月亮也還是不滿的樣子!」
秦昀聽了陛下的話更激動,歇斯底里的質問:「什麼好的都給我?我們母子如今的一切,哪樣不是我們自己爭來的,父皇莫不是覺得這些是您賞給我們的?」
她不知道秦昀這話是氣急了下意識說出來的,還是有意為之....
陛下疑惑的反問:「你說什麼?」
也許皇上並不知道他們母子害了那麼多人才走到如今的位子,可楚雲京聽了這話更是害怕,秦昀毫不掩飾的提出這些,是不是意味著他不在害怕陛下因為這些事廢了他。
什麼情況才會不怕被廢?
他要謀反?!!
楚雲京瞳孔猛的收緊,她怕極了,死死攥著拳頭,倘若秦昀在這動手,她也不會活著走出去。
「兒臣只想問一句,若是當初與張妙禾青梅竹馬的是五弟,當初他向您要人您是給還是不給?」秦昀的話鋒緊逼,這是要和皇上撕破臉,為了一個女人,父子反目。
「你....你....違君叛道...違君叛道....」陛下的語氣越來越微弱,只能靠著齒縫裡擠出的氣息把字帶出來。
儘管看不見外面的場面,單從這二人的對話里,楚雲京也知道陛下被氣的不輕,主殿若是進個什麼人,怕是要被他們父子的怒氣吞噬。
「兒臣自幼與張妙禾有情意,您身為父親不可能看不出來,卻還是為了自己的私慾強娶了張妙禾,表面裝著不近女色免去選秀,背地裡卻和親生兒子搶女人!」
只能聽見秦昀的指責聲,再也聽不見陛下的聲音,隨後就是幾聲紙張撕裂和東西砸地的聲音,大概是陛下用力把書案上的東西推翻了,隱約傳來皇上沉重的喘息聲。
此時的皇上怕是已經被氣的說不話了,只有憤恨的悶哼,陛下如今也是近六十的年歲,從未得到過陛下生病的消息,按理不該被氣幾句就如此孱弱,畢竟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物。
她腦海中閃過可怕的念頭,秦昀想得到皇位必須是當今皇上薨世,他才能名正言順的即位,若是毫無由頭的謀反便是得位不正,遭天下唾棄!
歲除之夜秦昀同張妙禾說的那番話,讓楚雲京一直誤以為秦昀是要謀反,原來秦昀是在找機會,給皇上下毒,慢慢等著陛下死後一切順理成章......
畢竟秦眠手裡有幾十萬大軍,秦昀要是敢謀反,秦眠就敢發兵,他手裡的那些暗衛不足以抵擋秦眠的大軍,到時候不只是冒了天下大不為,還會被秦眠鞭屍....
若是等著陛下死後的傳位,無論是不是秦昀,他身為守在陛下身邊唯一有權的兒子,都有可能偽造遺詔,倒時名正言順繼承大統,若那時秦眠在敢發兵,就是秦眠謀反。
所有如今秦昀不在偽裝,不在懼怕天威,就是他有底氣把這些年所有的委屈像父親吐露。
「兒臣從前只覺得父皇偏愛五弟,後來...後來....恨父皇搶了妙禾,父皇為何要娶妙禾....為何要搶了兒臣的心上人?」
「宋....宋陽山....來人....來....」陛下竭盡全力喊著,隨後就是破門而入的聲音,不只有宋陽山的聲音,還有數名禁軍,禁軍侍衛將秦昀押在地上,陛下聲音已經漸漸模糊,依舊在下著命令:「豎...子...囚禁....囚禁王府....永..世...」
一句話未曾說完,就聽見宋陽山高呼:「陛下!陛下!快來人啊!傳太醫!快來人啊!傳太醫!快來人!!!」
看來是皇上被氣暈了,殿外亂作一團,侍衛依照皇令把秦昀押了出去,她再也聽不到秦昀的悶哼。
宋陽山命令太監將陛下抬到左側的內殿,打水的、端茶的陸陸續續進出著。
她想也許需要給陛下更衣,那待會就會有御侍來存放衣物的屋子拿寢衣,她慌了,被人撞見她藏著這偷聽可是要殺頭的,儘管不是自己本心要偷聽的。
楚雲京慌忙中巡視了了一圈屋子,她想起通往外殿的那扇門,當時小御侍就是帶她們從那進來的。
此刻昭元殿的宮人都在主殿忙活著,這塊也許就放鬆了警惕,她起身要向那扇朱門走去。
餘光撇向角落裡正在發抖的司飾掌事,這人已經被嚇得獃滯,楚雲京走向這掌事,猛的抓住她手腕。
這小掌事被突如其來的桎梏驚到,連忙跪下求饒:「奴婢沒聽見....奴婢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聽見,求求您....求您放過我....」
小掌事驚慌失措的說著些連不成句子的話,楚雲京生怕這小掌事在這樣語無倫次的說下去,要驚動主殿的人,到時候可是走不了了。
她又不能把這小掌事扔在這,到時候定會把她供出來。
在這生死關頭楚雲京心一橫發起狠來,鬆開小掌事的手腕,狠狠地捏住這人的下巴,用力抬起,迫使宮女直視她。
她睨著眸子,威脅的語氣極低的發出:「你最好將你這幅樣子收起來,隨本宮仿若無事的走出去,否則本宮就把你扔出去擋劍!」
說罷,她猛的甩開宮女的臉,一刻不停的朝門的方向走,那宮女回過神后連滾帶爬的跟上楚雲京。
楚雲京心裡突突著表面強撐著推開門,好在門外無人,她鬆了口氣,出昭元殿的路上沒有人,踏出昭元殿時。
她終是長舒一口氣,若不是身後還有個嚇得更厲害的宮女,她怕是要坐在門檻上平靜一番心情。
「別露出半分破綻,想要命就隨本宮繼續走,宮內的眼線遍布各地。」
這小掌事到底是心裡藏不住事,即使在壓著表面慌張也還是會露出馬腳,楚雲京不得不在提點一番,若是被人看出什麼,怕是還沒走到九華殿就被暗下拖走了。
她如今真希望周煬就在身旁,好在晚間天黑,即使碰到路過的宮人,二人在慌張也能掩飾過去。
回到九華殿,錢觀觀先迎了出來,焦急的解釋道:「娘娘您沒事吧!奴婢在外頭侯著,後來陛下和懷王殿下來了,宋公公就把奴婢遣了回來,說陛下有政事,將四下全都屏退了...」
宋陽山在昭元殿門口看見了錢觀觀!!
「宋公公可詢問你為何在那?」楚雲京低聲陰狠的詢問錢觀觀。
她還沒從昭元殿的震驚中緩過來,迎面打入一個錢觀觀,若是錢觀觀全都交代了,那楚雲京再怎麼躲也躲不過去。
本來她已經想好了借口,就說是等了許久御前掌衣沒等到,於是她就帶著司飾掌事回來了,什麼都沒聽見。
她又開始心驚了,錢觀觀又一句話打消了楚雲京的擔憂。
「沒有,宋公公只是匆忙的將無關人員趕走了,並沒有時間詢問奴婢,奴婢什麼都沒說...」錢觀觀被楚雲京的語氣嚇到,半刻不敢怠慢的回著話。
聞言,她一句話都不說悶著頭進了殿內,身後跟著怯生生的司飾掌事。
等二人都入了殿,她面色沉重的關上了門,意思就是不許任何人靠近。
平時她就下令,寢殿不許司妤和錢觀觀之外的宮人擅自進入。
她關門的手還沒放下,身後傳來一聲刀刃極速劃破風的聲音,還有一聲驚呼。
周煬向來知道楚雲京的行蹤,得知昭元殿的消息后早早地等在九華殿,等她們入殿之後把刀架在那小掌事脖子上。
本就受了一晚上驚嚇的宮女,如今得了這場逼迫,下意識的高喊后,就緊緊捂上了自己的嘴,只留一雙瞪得巨大的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