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林榕心的小算盤
顧卿安到王氏的院子時，其她幾個姑娘也已經到了，林謹禾坐在大夫人王氏身邊，手裡捧著一杯茶，悠然的坐著。
林意禾與林念禾並肩坐在左側下首，各自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王籬鳶一個人坐在右側下首，滿臉的不耐煩，即便是在王氏這個舅母身邊，也絲毫不掩飾，惹得林謹禾頻頻瞪她。
顧卿安進來，恭恭敬敬的對著王氏行了晚輩的敬禮，打她進了京，王氏這個舅母對她頗多照顧，她也不吝嗇表現自己對長輩的尊敬。
王氏面容溫和，笑著讓她起來，又給身後的嬤嬤使了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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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嬤嬤是王氏的陪嫁，在她身邊服侍了快三十年，王氏一個眼神，她便迅速領會了王氏的意思，親自搬了個綉凳放在王氏身邊左側，又扶著顧卿安坐下。
王氏坐在主位，身邊右側做了林謹禾，左右兩側下首分別坐了幾位姑娘。
安平郡主是後來的，又是年紀最小的，總不好讓幾位表姐起身給她讓位置，可她的身份擺在那裡，若是讓她坐在別的姑娘下首，又顯得王氏對她不夠看重。
唯有在王氏身邊左側再加個位置，安排她坐在那裡，才算是最好的安排。
顧卿安眼睛一轉，便明白了王氏的意思，她也不推辭，神色自然的坐下了。
見她坐在那裡，林意禾只看了一眼，便低下了頭，手裡不住的攪著帕子，心裡更加堅定了要嫁進王府的心思。
林念禾面色如常，她是這滿屋子唯一的庶女，便是這位子重新排一遍，她也是要坐在末位的，顧卿安坐在哪裡，與她沒什麼關係。
王籬鳶坐在另一邊，眉宇飛揚，冷哼一聲，府里人人都巴結顧卿安，她才不屑去效仿。
這滿屋子的人，唯有林謹禾高興，她從小騎馬射箭，身量高挑，手長腳長，一隻手偷偷從自家母親身後越過去，揪了揪顧卿安放在椅子把手上的袖口。
對上顧卿安看過來的視線，她揚了揚眉，表情豐富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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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卿安被她逗笑，拾起帕子擋住上揚的嘴角。
王氏眼角餘光沒錯過二人的互動，她不好說顧卿安，便只能去瞪自家女兒，林謹禾被母親一瞪，立刻收回自己的手，斂眉屏氣，端正的坐好。
王氏見人都到齊了，端起手邊的茶抿了一口，潤了潤嗓子，說道：「想必你們都聽說了，大長公主要趕在端午節前舉辦賞花宴。」
王氏話落，停頓了一下，給幾人一個反應的時間。
又繼續說道：「這事兒大長公主交給了我來籌辦，可我想著，你們幾個年紀也都大了，將來總是要出嫁的。」
聽到「出嫁」二字，顧卿安神色沒什麼變化，她的婚事已經定下來了，是要嫁給誠王殿下做王妃的。
林意禾則抬起頭，快速的看了顧卿安一眼，在王氏將目光投過來之前，又迅速低了頭。
林念禾擺弄著手裡的帕子，不知在想些什麼。
王籬鳶驕傲的挺起胸膛，廷尉府已經查清了，她父親是受人設計陷害，如今已經官復原職了，她是驃騎將軍之女，又是從小長在大長公主身邊的，是大長公主最疼愛的外孫女，日後她的婚事總不會差了。
林謹禾撇撇嘴，她母親這兩年一直在為她相看，都是些讀書人，她不喜歡，她更喜歡英武的大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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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將眾人的反應都收進眼底，卻彷彿沒看見一般，繼續說道：「日後你們做了當家主母，府里的一應事物便都得管起來，舉辦個詩會、宴席之類的都是常有的事兒，這次籌辦賞花宴，你們便跟著我學起來。
從明日起，女學那邊先放放，每日巳時你們便過來這裡，旁聽我理事，學些經驗，有沒有意見？」
幾人面面相覷，都點了點頭，王氏是舅母/伯母，長輩的話，她們只有應的份兒。
除了顧卿安與林謹禾二人，幾個姑娘之間的關係算不上好，出了廳堂，也不多說話，各自散了。
王籬鳶帶著丫鬟剛回了西跨院，便見丫鬟婆子們都垂頭站在院子里，鴉雀無聲。
看這場面，王籬鳶便猜到了，定是自家母親又發了脾氣。
林榕心回了公主府，便與自家女兒一起住在西跨院，她的脾氣，比起自家女兒來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西跨院當差的丫鬟婆子小廝們一時間苦不堪言，她們伺候的主子真是一個比一個不好伺候。
王籬鳶進了廳堂，便看見了一地狼藉，自家母親正坐在榻上生悶氣，她吩咐丫鬟們將地上的碎瓷片收拾了，便坐在了桌前，「母親這是生的什麼氣？」
林榕心砸了一通，心裡的邪火也便出完了，冷哼一聲，答道：「還不是你外祖母，要籌辦賞花宴，全權交給了你大舅母，我去了松鶴堂一趟，本是想幫她分憂，可你外祖母不領情就算了，竟還訓了我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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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們都在外面罰站，王籬鳶只得自己動手，倒了杯茶放在面前，隨口道：「方才大舅母叫了我們過去，正是為了這件事兒，她要我們每日里去旁聽她籌辦賞花宴的事兒，好學些經驗。」
林榕心聽了這話，眼前一亮，眼中精光一閃，也不生氣了，從榻上起身，坐到了桌前，拉著王籬鳶的手，囑咐道：「那你可得好好學著，每日里都認真聽著看著，尤其是器物、算賬這些，每日里回來我可是要考校你的。」
王籬鳶不解，「這些有什麼可看的，往後我出嫁了，若是想籌辦個宴席，自有管事、婆子們幫忙，何必自己親自去辦，勞神費力。」
對於王氏所說的學習一事，她顯然不放在心上，外祖母這麼些年，要辦個什麼事兒，自然有人去操辦的妥妥噹噹的，哪有自己親自去做的，沒得俗氣。
林榕心雖然心裡也認同女兒的話，可她想著心裡的小算盤，只能勸道：「這定是你外祖母的意思，王氏只是代勞，你就好好去學著，回頭你外祖母聽說了你學的認真，心裡定然高興。」
王籬鳶心裡對王氏這個舅母再不以為意，可外祖母的意思，她不敢不聽，她嘟了嘟嘴，沒再反駁林榕心的話。
林榕心想著心裡的小算盤，嘴角的笑意幾乎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