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立威

尚書府的拷問手段向來令人畏怯。

丫鬟雙眸渙散，餘光瞥到姜忠的瞬間便是跪下拚命磕頭。

「老爺饒命啊！奴婢上有老下有小，如若不去做，奴婢這一家如何能夠活下去啊.....」丫鬟聲淚俱下，好生不令人憐憫。

可姜忠沒有絲毫的動搖，他拍了拍手，示意兩邊的侍衛將那丫鬟待下去。

只聽得屋外傳來一陣哀嚎和悲鳴，那丫鬟的聲逐漸小了去，侍衛進屋與姜忠耳語幾句。

姜忠臉色驟然一變，大夫人瞧著這神情也是明白事情暴露，只敢縮在後頭一言不發。

「金絲裙失竊一事已查清，乃東院婢女監守自盜污衊五小姐，污衊皇族，當移送大理寺誅九族。」侍衛正色道，隨後他便是稍稍欠身，示意姜如煙出門去看。

那兩個丫鬟皆是倒在血泊中，其中一個氣息微弱，活不過今晚了。

侍衛微微抬眸，那眼神已經足以說明一切。

「多謝父親為煙兒討回公道。」姜如煙稍稍一鞠躬，算是接受了姜忠的安排。

姜忠滿意地點了點頭，厲聲道，「今後再有此事，她們便是例子！」

原本前來看戲的女眷們何曾瞧見過這場面，一個個早就是嚇得六魂無主。

她們再望向姜如煙時，眸中只剩下了畏怯。

這正合姜如煙心思。

她前世隱忍退縮，一直被女眷們打壓排擠。

這一世她斷然不會重蹈覆轍。

「你明日將這圖改好后，我差人送你去東宮，你拿去給侍郎掌掌眼。至於東宮那邊，我會差人打點穩妥。」姜忠說罷便是露出一副倦色，揮了揮手示意女眷們可以退下。

今日姜如煙得了威風，才回到西廂，女眷們便是紛紛差人送來禮物，說是姜如煙受驚了，她們也只有些許薄禮安撫。

如若換做從前，這府中女眷皆將西廂視作晦氣之地。莫要說送禮，就是連提起都覺得髒了嘴。

「小姐，這下咱們可算是在府上抬起頭了！以後誰都不敢欺負我們了！」小春得意笑道。

她清點著禮物，可姜如煙卻略有心煩地捏了捏眉心，吩咐道，「這裡的東西原封不動全部退回去。」

小春還以為自己聽岔了，不解地啊了一聲。

「收了禮便是欠了人情，日後終究是要還的。」姜如煙攤開竹簡，姜忠先前所標註之處，正是姜如煙最拿捏不住的棘手問題。

姜忠在賭。

賭這竹簡是否能讓侍郎滿意。

而這個賭注便是她姜如煙的性命。

「小姐，你馬上就要到可以出嫁的歲數了。倘若眼下不去打理好府上的女眷關係，到時候擇婿她們可不會幫你說話。」小春提醒道。

姜如煙緩緩抬眸，她靜靜望向窗外，檐下有淅瀝的雨聲落下，敲在姜如煙幼時母親為她做的那隻風鈴上。

「我的命運我自己掌握，終有一天，我會離開這裡，擁有屬於真正的自由。」姜如煙的聲音逐漸被雨聲淹沒，可她的眸卻在傍晚的夕陽下熠熠發光，明媚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