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看戲

「你們可曾聽說呀，侍郎私下造合歡苑，專門用以藏匿各位世家千金供自己取樂。」

「平日里瞧著相貌堂堂一人，怎的是會做出這種事情？」

「都說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回得虧是尚書府五小姐以身探險，才發現了這藏嬌的小金屋。不然的話，也不知曉侍郎還要瞞著皇上偷偷做多少齷齪事!」

婦人們的私語聲傳至鄰座，今日姜如煙只著了一條素樸的湖藍色襦裙，更兼她有意在臉上點上些麻子，又特意定了酒樓二樓的雅間，故而不曾有人認出她來。

小春亦聽到婦人的誇獎聲，忍不住得意笑道，「小姐，你現在可是離悠城的名人了。」

姜如煙彎了彎唇角，把玩著手中的茶盞，「我要的遠不止這些。」

小春不明白姜如煙話中深意，只得順著她的目光往外看去。

這間酒樓正對著春滿樓，尤其是二樓，甚至可以窺見春滿樓的一角春色。

小春只瞧了一眼便面紅耳赤，趕忙撇開視線，囁嚅道，「小姐怎會想來此處喝茶呢？」

「等著看好戲。」姜如煙話音剛落，就聽得春滿樓傳來一陣嘈雜聲。

只見身著蟠龍服的禁衛們瞬間從四面八方湧出，將偌大的春滿樓包圍起來。

眾人圍簇著，卻不敢妄然靠近。

「這不是東宮禁衛軍么？怎的跑來春滿樓了？」小春正疑惑時，一柄油紙傘倏地撐起。

近年來離悠城興起奢靡妝扮之風，上至權貴的衣裙首飾，下至一柄尋常油紙傘，皆是追求顏色艷麗，花紋繁複。

而江秋寒的油紙傘僅僅黑白二色。

在這一片繁花似的簇擁下，顯得格外清冷，叫人難以靠近。

江秋寒身後跟著幾名禁衛，他們拉扯著一條鐵鏈，而鐵鏈拴著的則是春滿樓的老闆娘和一名身形魁梧的男子。

男子臉上有著一條駭人的傷疤，從眉骨蜿蜒而下，一直到胸膛。

而老闆娘則是哭的梨花帶雨，絞著她那條綉著金鳳的帕子不停地擦著臉。

「春滿樓私自勾結叛軍，證據確鑿，明日正午處斬！」為首的將軍大聲喊道。

四周原本圍聚著看熱鬧的百姓們聞言，趕忙統統散去，並且直呼晦氣。

私結叛軍乃誅九族的重罪，更何況今日來抓人的還是江秋寒，他們甚至大氣都不敢出。

「江大人！」姜如煙突然大聲喊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姜如煙笑容燦爛，滿面的喜色難以遮掩。

江秋寒撐起傘柄，眸子往上看去，恰好對上了少女那明媚的笑顏。

姜如煙忙不迭用力揮了揮手，大喊道，「江大人！上次一別我們許久不曾見面了，不知江大人可有記掛著我！」

江秋寒面色一沉，只見他腳下如生風，不等姜如煙反應過來，江秋寒已是憑藉高超的輕功來至二樓欄杆處。

姜如煙故作驚嚇地撫著心口，唇角卻微微一彎，露出狡黠的笑容。

她故意貼近了些許，好叫外人看來，他們二人親密無間。

姜如煙耳語道，「一炷香后，我在畫樓舫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