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攻城
白鳳君像是被戳到痛楚,肉眼可見的暴躁起來。
他惡狠狠對黎玄山說:「姐姐就是到達雲國后才跟我失去聯繫的。十幾年了沒有一點消息,待我去找她時,見到的只有她的屍骸!是你們害死了她!」
黎玄山緩緩閉上眼:「原來這就是你那麼憎惡雲國的原因。」
「我怎能不憎惡?我的姐姐,本應是九天之中自由翱翔的鳳,她好不容易才掙脫枷鎖,卻又被你們雲國人按入污泥之中——」白鳳君微微咬牙:
「只差一點,只差那麼一點,我就能和姐姐永遠在一起了……你們,死一千次都不夠!」
黎玄山聞言,臉上沒有絲毫波動,極其淡漠的閉上了眼。
白鳳君從憎惡中回過神來,盯著黎玄山看了會兒,像是在看什麼獵物。
而後,他忽而發出一聲短促的輕笑:「不過,現在這些都無所謂了。我們之間的恩怨,很快就能贏來了解。」
「你什麼意思?」黎玄山意識到什麼,寒聲質問。
白鳳君笑而不答。
這時,紫霄從外面走進來,將一封信和一塊令牌遞給他,低聲道:「外面都已經安排好了,不過命令下的有些急切,白公子,你真要這麼做?」
白鳳君看也不看,將信封投入火盆之中。他摩挲著手中令牌,笑道:「我從來不會為自己的決策而後悔。告訴他們,即刻開始整裝,待傍晚時分出發。」
他握緊令牌,眼底布滿森然:「務必在天亮前結束戰鬥,將長陽城徹底拿下!」
……
日夜,趙溪月倚在窗邊微微出神,思緒卻被一陣凌亂的敲門聲打斷。
打開門,曲長歌氣喘吁吁的站在外面,臉色蒼白一片:「不好了,白鳳君不知為何突然發難,現在正率領三千大軍沖長陽城而來,現在已經快到城門口了!」
轟的一下,趙溪月大腦一片空白。
「等等,不是說至少再過快十天,他才能湊夠人手準備行動嗎?為何這麼提前就?!」
曲長歌搖頭:「我也不知!奶奶現在已經開始在長陽城內設防,黎玄山呢,我們需要他幫忙!」
「他……被白鳳君帶走了。」趙溪月低聲喃喃,而後神色陡然堅定起來:「你去喊其他人,我們在城門口匯合!」
說完,她轉身關上房門,果斷進入自己的空間實驗室內,將這些天來儲備的藥品和其他東西一股腦的掏了出來。
很快,醫館內的其他人也聽聞了這個消息,紛紛驚醒。李忠明找到趙溪月,神色焦急。
「小姐,我們的秘軍已經到齊了,現在就要出動嗎?」
「讓他們去找曲夫人,聽從她的號令。對了,你們臨走前帶上這個!」
趙溪月脫出一大包東西,費力的丟給李忠明。
李忠明打開一看,裡面儘是些不認識的瓶瓶罐罐,也不知趙溪月是從哪裡弄來的。、
「愣著幹什麼?事不宜遲,還不快出發?!」趙溪月呵斥。
言霜和趙溪月是最後一個離開醫館的,他們直衝長陽城城門,只見路上空無一人,百姓們紛紛躲了起來,生怕殃及到自己。
越靠近城門,趙溪月看到的曲家軍就越多。
「那裡就是長陽城門了!」言霜突然伸手指了指前面,趙溪月順著看過去,心中陡然一沉。
這時她第一次親眼目睹戰爭的殘酷。
城牆之上站滿了曲家召集的軍隊,他們手持長弓向下掃射,下面卻不斷有巨石被投射上來。
高大的城門發出「轟隆」的聲音,透過門縫依稀可見外面紅光漫天,伴隨著廝殺的聲響,趙溪月嗅到一股焦土的味道。
點點火光之中,她咬牙登上城牆,卻被宋辭禮一把拽了過去。
「你過來幹什麼?這裡很危險,醫者不都應該在後面嗎?」宋辭禮語氣有些急促,他一個人遊刃有餘,但想要在這種情況下護住趙溪月,就顯得有些吃力了。
「我想來看看情況如何了!」趙溪月悄悄探出頭。
成群結隊的軍馬站在城池外圍,不斷地朝著城牆發起攻擊。曲長歌守在外圍城牆上,火焰將他的半身都染成悲壯的紅色。
趙溪月咬了咬牙:「白鳳君這混蛋,竟然突襲我們!」
宋辭禮沉聲說:「他們的人還沒有到齊,白鳳君現在這麼做,可能是想以最小的消耗拿下長陽城。」
畢竟他的目標從來都不是長陽城,而是整個依沙坨!
長陽城不過是一個開始,一個他向長游證明自己的踏板而已。
「沒到齊?」趙溪月頓時一陣心寒:「若是他們的人到齊了,我們還能有還手之力嗎?」
宋辭禮苦笑:「其實,我們現在已經——」
轟!
突然,腳底傳來劇烈震顫,一塊巨大的石頭被投石車扔了過來,重重砸在兩人身側。
地面塌陷,磚塊飛濺,宋辭禮拚死將趙溪月護住。
下一刻,萬箭齊發,猶如雨點般密密麻麻的射來!
「跑,不要停!」
宋辭禮拽著趙溪月往前狂奔,很快奔入城樓之中,堪堪躲過這次襲擊。
趙溪月的臉色有些難看。
宋辭禮問:「你沒受傷吧?」
她輕輕搖頭:「沒有。但是剛剛我們旁邊有人被砸了,他……」
應該是救不回來了。
趙溪月深吸一口氣,透過窗戶向下看,從那些曲家軍里,她竟然看到了幾個身著樸素的長陽城百姓。
為了保護自己的家園,哪怕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也沒有逃走,而是拿著武器英勇的加入戰鬥。
戰爭一向都是殘酷的,或輸或贏,受傷的只有百姓而已。
「宋辭禮,幫我個忙吧。」趙溪月突然站了起來。
狂風透過破敗的窗戶刮在臉上,像刀子一樣疼,卻吹不散趙溪月眼底的堅定。
「什麼忙?」
「我看到白鳳君了,他就在西南方向。你,能帶我過去嗎?」
宋辭禮微微一怔,他意識到了什麼,脫口而出:「不可以!」
趙溪月笑了:「我還沒說我要做什麼呢。」
「反正不可以。」宋辭禮垂下頭,突然伸手拽住了趙溪月的衣袖,啟唇道:「我……」
「什麼?」趙溪月扭過頭,耳垂上掛著一顆色澤瑩潤的珍珠,不像是她平時會買的款式。
宋辭禮要說的話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