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遲了十幾年的秘信
在趙溪月略帶疑惑的視線中,宋辭禮垂下頭,眸中劃過一抹失落。
很快,又一枚巨石投來,砸在不遠處的城牆上,地面再次震顫,趙溪月眼神更加堅定。
「宋辭禮!你聽到我說的了嗎?幫我去找白鳳君!」
如今情勢緊急,趙溪月不得不用這麼冷硬的語氣說話。
宋辭禮輕輕點頭:「……好,我幫你。」
話音剛落,他便伸出手緊緊攬住趙溪月的腰肢,在她耳邊低聲道:「抓緊我。」
下一秒,箭矢與流火之中,宋辭禮宛若白鶴,翩然而起,從容的帶著趙溪月躲過襲擊,兩人也漸漸摸到了白鳳君所在的營帳。
趙溪月躲在一棵樹后,望著來回巡邏的長游士兵,臉色沉沉。
宋辭禮說:「你去吧,我幫你攔住他們。」
趙溪月點頭:「好。你也要注意安全,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只見宋辭禮宛若旋風般沖了出去,拔出長刀,直接將距離最近的兩人解決。他的動作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眾人吹起代表著警告的哨聲,被宋辭禮帶著遠離營帳。
趙溪月深吸一口氣,抬步走了過去。
她掀開營帳的帘子,鼻尖很快傳來一股淡淡茶香,白鳳君斯斯文文的焚香煮茶,彷彿他現在身處的不是戰場,而是自己的後花園。
看到趙溪月,白鳳君也不驚訝,抬手指了指對面:「怎麼來的這樣晚?快坐吧。」
「你早就知道我要來?就不怕我親自殺了你嗎?」趙溪月站在原地沒動,眼神冷冰冰的。
白鳳君莞爾一笑:「你不會這樣做的。我好歹也是你的舅舅。」
趙溪月陰著臉:「你這麼針對雲國,除了利益原因,還有就是想替娘親報仇,對么?」
「哦?你怎麼會這麼想?」白鳳君依舊是笑眯眯的,他姿態從容,動作優雅的煮水,斟茶。
「你對這片土地的恨意,根本掩蓋不住。」趙溪月勾唇,有些嘲諷:「不管你表現的如何光風霽月,但只要你站在這片土地上,你就永遠是痛苦的,永遠是帶著仇恨的。」
白鳳君眼底的那點兒笑意終於徹底落下,他放下茶壺,漆色眼瞳直勾勾盯著趙溪月。
趙溪月又說:「回去之後,我又打聽了一點有關娘親的事情。你們兩人關係的確很好,所以你憎恨,憎恨娘親來到雲國后,就再也沒了消息,宛若失蹤一般。」
「因此,你自顧自的認為,她在雲國吃了苦頭,而後凄慘而死——你不覺得你太自以為是了嗎,舅舅?」
趙溪月特地加重了最後那個稱呼的讀音。
白鳳君倏然眯起眼:「姐姐的經歷我都是派人調查過的,溪月,你當時那麼小,自然什麼都不明白。」
「什麼都不明白的是你!」趙溪月聲音拔高一些:「白鳳君,你能不能收收自己的被害妄想症?娘親過得怎麼樣,就算我不記得了,但我爹爹記得,雲國的百姓也記得!」
「僅憑你一句話,憑什麼將她的過往全部否定?」
趙溪月現在的情緒有些激動,不過她現在並不打算控制自己。
因為眼前的白鳳君,已經被她吼得有些出神。
「若是、若是姐姐過得好,數十年來為何了無音訊?為何一點痕迹都不透露給我?」白鳳君的眉頭深深擰起。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娘親在雲國這十幾年過得很好。而且,她絕對不會對你不聞不問。」趙溪月語氣堅定。
白鳳君斂眸,面色陰晴不定,趙溪月搞不清楚他現在在想些什麼。
其實她現在貿然闖入這個地方,稍有不慎就會成為長遊人的俘虜,到時候就真的功虧一簣了!
可她不得不拼。
因為她身後站著的不僅僅是自己的娘親,還有長陽城的百姓!
「白公子。」
正在這時,紫霄掀開帘子走了進來,手裡提著不少東西。
瞧見趙溪月後,他微微愣了下,但沒有多說什麼,沖著她頷首,算是打過招呼了。
白鳳君抬手,疲倦捏著眉心:「什麼事。」
紫霄將自己搜羅到的東西都擺在白鳳君跟前,看了眼趙溪月,意味不明的笑了下:「剛好趙姑娘也在。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嗎?你的那個副將。」
「記得。你說他有問題,可能是老不死那邊的人。」白鳳君瞥了眼趙溪月:「說了那麼多話,不口渴?坐下。」
這一次,趙溪月沒有拒絕。
「恩。現在調查結果已經出來了,我的猜測沒錯,他從很早之前,就被長老會收買,幫他們做了不少事情。」紫霄打開其中一封信件。
「就比如,他攔截了不少給你的秘信,而這些信,都是從雲國寄來的。」
忽然,白鳳君像是意識到什麼,渾身微微一僵。
趙溪月道:「雲國寄來的秘信?」
紫霄頷首:「看字跡——」
白鳳君突然伸出手將秘信全部奪過來,他眼瞳因為震驚而微微縮小,雙手不可遏制的微微顫抖起來。
全天下只有一人知道他的秘信口令,那就是他的姐姐,白沅君!
這些信都是姐姐寄來的?!
白鳳君飛快拆開一封,望著泛黃的信紙,他的眼眶頓時一紅。
「是姐姐沒錯……」白鳳君顫聲道:「姐姐給我寄過這麼多信?!我竟然連一封也沒收到。」
紫霄點頭:「全都被你那副將給攔截下來了。長老會讓他銷毀,這人陽奉陰違,覺得這些信在將來說不定有用,所以私自留了下來。」
「現在看來,他的直覺竟然還挺準的。只可惜,他猜到了這些信的用處,卻沒猜到,這些信封會讓他喪命。」
趙溪月也拿起一封看了看,熟悉而久違的語氣,讓她鼻子發酸。
透過這張薄薄的泛黃了的信紙,趙溪月見到的,是記憶中明媚而溫和的女子,像是自由的鳳,在九天翱翔暢遊。
趙溪月沒有再說話,她接連看了好多封信,回過神時,發現白鳳君正坐在自己對面。
他面容獃滯,神色是自己從未見過的茫然,眼角甚至還有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