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 100 章
不過這件事就算不是朗姆計劃,也必然是和他有關,所以著手從他調查肯定沒錯。
松田陣平簡單把手裡被扯碎的草圖用膠帶粘好,對著光端詳了片刻,輕嘖了一聲,他在這些方面上有些細微的強迫症,他非常嫌棄地把這幾張慘遭蹂/躪的草圖塞到安室透手中:「你把這些拿走,放在我這裡看著鬧心。」
安室透:?
松田陣平:「你有自己的聯絡線人吧?托他把這幾張草圖轉交給井藤警部,不用多說,他知道這是什麼。」
安室透:「井藤……警部?」
松田陣平:「怎麼?不認識……也是他好像和你們不是一個組的。」
「不是這個問題。」雖然井藤警部和他不是同個任務小組,但也算是在同個部門下,總還是聽說過的。安室透神色複雜地把那幾張草圖收好:「只是沒想到,你真的和公安有聯繫。」
松田陣平微微瞪大眼睛:「等等,你原來連這個都沒確認嗎?你就不怕我和萩真的轉投組織,你跑到這裡來,難道不就是自投羅網了嗎?」虧他還以為這傢伙是比他更謹慎的性格呢。
他確實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安室透怔了一下,然後很釋然地笑笑:「不過如果不是我認識的松田和萩原的話,自然對我構不成威脅,如果是我認識的那兩個傢伙,那麼無論是身處哪個陣營,都不會害我吧?」
他雖然說的很拗口,但松田陣平還是聽懂了他話中的意思,有些彆扭地別開臉:「真是的,大白天說這麼肉麻的話……」
「實話而已。」安室透摸摸鼻尖,很快又想起了另一件正事:「我今天來還有另一件事想要問你,三個月前有位公安部派來組織的卧底犧牲了,在犧牲前把收集到的資料傳回了公安,他應該是還沒有拿到代號的外圍成員,三十多歲,帶著眼鏡……」
安室透盡量把黑白照片里那位犧牲的警察描述的鮮活起來,因為卧底工作的保密性,就算是同事彼此間也都不認識,直到確認犧牲的時候,照片和資料才會被上傳到內網,同時通知家屬或朋友來處理後事。所以安室透也不確定松田陣平有沒有見過對方,而且川田陽太使用的假名並沒有上傳內網。
「三十一歲,川田陽太,卧底的時候叫做荒井貴子,確切死亡時間是一年零三個月前,三個月前是我把他死亡的消息傳回去的,所以三個月前只是他的確認死亡時間。」松田陣平不僅準確的說出了川田陽太的名字,甚至還說出了他的年齡,語氣中滿是熟稔,微垂的眉眼間很快地閃過些情緒。
安室透:「你們認識?」
「算不上。」松田陣平抬手抽出支煙,問他:「介意嗎……介意也沒用。」
說完就叼著煙點燃,臉上那副欠揍的表情,.52ggd.又讓安室透有些懷疑自己剛才的推測,這傢伙到底有沒有在傷心?
「那你是從哪知道他的資料的?」
松田陣平叼著煙,反手指指自己:「協助者。」
公安【協助者】,公安為了收集情報,某些時候會從民間尋找協助者,首先向『零』申請,被批准后,會有專門的編號和一定的工作費用。
松田陣平說話間,煙霧升起,但隔著薄薄的煙霧,安室透還是能看到對方有些囂張且得意的表情:「我沒有專門聯繫的上線,在警視廳也沒有我的名字和職位,主要工作就是協助卧底潛伏工作和撤退掩護,所以我手裡有大部分卧底的詳細資料。」
你沒有吧?
安室透:……
儘管松田陣平沒有說出來,但他還是從對方的眼睛中,解讀出了這句話。
這個混蛋怎麼還是這麼幼稚啊?!
好在松田陣平很快就繞回了正題,不然安室透真的有點擔心自己在卧室和對方打起來。
松田陣平:「你打聽他幹什麼?」
安室透沒回答,只是又問:「川田陽太是怎麼暴露的你清楚細節嗎?」
松田陣平皺眉回憶:「當時我收到了協助他撤離組織的消息,所以就把他調到了身邊,想要隨便找個理由趕出去,誰知道川田陽太這傢伙卻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半點都不和我配合,最後在任務中為了救他收養的孩子,犧牲在火海里。不過這件事不是意外,那孩子就是朗姆綁過去的,我懷疑他可能早就知道了川田陽太的卧底身份,所以想要趁這機會順手除掉我和hagi,但是最後失敗了。」
「果然。」安室透又補充道:「川田陽太沒有配合你的撤離計劃,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收到從組織中撤退的命令,所以他還以為自己在執行潛伏任務。」
松田陣平:「……他的線人呢?」
「死了,一年零九個月前意外死於車禍。」
松田陣平:「哈、哈,你們公安是在開玩笑嗎?就算是線人意外死亡,難道就沒有什麼備用方案嗎?」
「本來是有的,但因為各種『巧合』,所以那些備用方案一個都沒有啟用,公安部向警察廳上報的文件也被擱置,川田陽太就這樣和警視廳失聯了。」安室透刻意加重了巧合兩個字。
松田陣平語速放慢:「你是想說這不是巧合?這都是有預謀的計劃,警視廳的公安部里……有卧底?」
不只是公安部,甚至還有警察廳。
兩個人同時都想到了這點,但誰都沒有說出來,房間里某個瞬間安靜的可怕。
終於是安室透先輕聲嘆氣打破了沉默:「我也是沒有證據,或許只是我想多了呢,只是提醒你小心些。」
懷疑自己的同伴中藏著叛徒,遠比直接面對刀尖要更加讓人不寒而慄。松田陣平指尖的煙慢慢燃燒,他神情嚴肅:「還是要提醒hiro更小心些吧。」畢竟zero是屬於警察廳名下,而他屬於編外人員,只有hiro和出事的川田陽太屬於同個部門,而且在安室透的記憶中,在他之後因為身份暴露而出事的,就是hiro了。
安室透點頭,hiro那邊他自然會加強關注,距離松田出事和hiro犧牲還有兩年多的時間,如果能在這之前,把所有的事情都剛好解決,才是真正的讓人安心。
不過無論怎樣說,現在的情況都比之前要好了太多,他們利用時間差,掌握了更多的情報,也不再是他孤身一人面對,只要朋友們站在他的身旁,就算是在黑暗中重新走過七年再七年,也沒什麼可怕的。
安室透幾步走向窗邊的松田陣平,抬手給了對方個結實的擁抱:「歡迎回來,松田。」
松田陣平沒有任何停頓地也反手抱住對方,用拳頭在這傢伙的後背上錘了兩拳,笑道:「這話應該是我來說吧?」
安室透正有些奇怪,就又聽到松田陣平盤算地聲音:「畢竟說起來,這次我比你早進組織五年,乖乖叫聲前輩來聽聽?」
「你這傢伙……」安室透正想撒開手,好好教教對方什麼才是正確的排資論輩計算方法,就聽到背後的門傳來開門的聲音,想鬆手後退已經來不及了。
比起沒能回頭的安室透,直面對著門口的松田陣平臉已經麻了,他也清清楚楚地從萩原研二的眼睛里看到了絕望。
松田陣平咬牙,手上用力,他和安室透的位置瞬間掉轉,他單手撐在冰涼的窗台上,深吸一口氣,帶著視死如歸的氣勢吼道:「既然被你撞破了也就沒必要掩飾了,其實他才是我喜歡的人,自從認識他我就知道他才是我喜歡的類型,不管是性格還是樣子都剛剛好……」
後面的話實在是太羞恥,松田陣平的聲音越來越小,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安室透顫抖著嘴唇,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多想從身後的窗戶跳出去,但還是不得不繼續接下去。
「黑比諾大人,前輩知道的話會生氣的!您不能這樣!」
松田陣平/安室透:%?(髒話)
貝爾摩德:「……哇哦。」
這下樂子大了。
*
最後門板在貝爾摩德和波本面前被猛地摔上的時候,他們還從門后聽到了東西被砸在地上的聲音,聽起來ad已經氣瘋了。
波本看起來也有些腳步漂浮,貝爾摩德用描畫精緻的眼角斜他,調笑道:「和ad搶男人的感覺怎麼樣?」
波本像是剛剛回過神來,在走廊白色的牆壁上狠狠蹭了蹭被黑比諾碰過的手背,神情嫌惡,咬牙切齒:「噁心……死了。」
說完這話,轉頭就直接離開這塊讓他噁心的地方,連平日里嘴甜的告別都忘記了。
波本那嫌棄噁心的表情十分真實,不像是演戲。
啊,看來波本很討厭被同性惦記的滋味呢,不過黑比諾也未必是真心,大概只是為了氣ad。貝爾摩德等到波本消失在走廊中后,才慢吞吞抬起了腳步。
黑比諾和ad彼此牽制,關係卻並不融洽。先生現在想必會很滿意了吧。
*
萩原研二剛關上門,松田陣平再也控制不住臉上的表情,跳著腳去衛生間洗臉,讓自己冷靜冷靜,也趕快忘掉腦子裡那些可怕的畫面。
那邊萩原研二拿了只鋼碗,砸在門上磕出一連串叮噹的聲音,專門給門外的貝爾摩德聽。
他趴在貓眼上,看到貝爾摩德離開后,才跑到衛生間門口,委屈地看向松田陣平。
可惜松田陣平正用濕漉漉的手捂著眼睛,忙著從腦子裡清理垃圾文件,沒功夫理他。
萩原研二拉長聲音:「小陣平……」
他的聲音七扭八歪地在半空中拐了十八個彎,生生把松田陣平剛消下去的雞皮疙瘩又勾了出來,讓松田陣平狠狠地打了個哆嗦。
松田陣平放下手,惡狠狠地瞪了某個傢伙一眼,但是因為沾滿水的睫毛,目光中的兇狠有些大打折扣。
沒有起到威懾作用,反而把某個傢伙的心跳瞪的亂掉了一拍。
松田陣平走過來,因為衛生間的地面比卧室略高,所以他現在衛生間內,剛好能和外面的萩原研二對視,他先發制人:「你為什麼門都不敲就進來了?!」
「那女人在我旁邊欸!太客氣的話,不是擺明了說我們有問題嗎?」萩原研二委屈道:「小陣平又為什麼和zer……安室那傢伙抱到一起了?明明貝爾摩德就在外面,小陣平也知道很不安全吧?」
「就那幾秒的時間,誰知道你們就那時候進來了……」松田陣平突然聲音一停,後知後覺,聲音遲疑道:「你不會是在吃醋吧?」
萩原研二:……
松田陣平感覺有點新奇:「我和zero那傢伙?你瘋了?」
「……不是。」萩原研二沉默了半天,才終於回答道:「hagi只是在想,小陣平說的那些話那麼熟練,聽起來在心裡排練了很久,如果不是想說給安室聽,那麼本來又是想說給誰聽呢?」
「原來的那個『萩原研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