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用哪塊招牌
在赤井務武自爆的時候沒來得及走掉的黑羽盜一苦笑一下,聳肩:「在上頭的調派下來之前,無可奉告。」
幾世紀以來存在於世的巨大陰影,並不可能因為小小的一件事情就顯露於人前——或者直白的講,這些特工乃至於他自己——都還「不夠格」交換這種情報。
這是對於雙方的一種保護。
但是學院申請的條例、許可應該就在路上了,他不確定這次後勤部會用什麼招牌來讓他們摻和進組織這檔事。
上個月就有倒霉執行員在蘭利甩出IUPAB(匈牙利基礎與應用生物物理學國際聯合會)的證明,結果下一秒,已經相信了的CIA接到了來自CBM(法國生物化學和分子生物中心)的背書。
如果不是撈的及時,那位執行員就要被送進CIA的「黑獄」中體驗人生了。
——信息差之下,眾生平等。哪怕是密大自己人,偶爾都會被坑得一臉血。
所以黑羽盜一慎之又慎。
後勤部用哪塊招牌,他和琴酒就來自哪裡。
自己絕不多嘴。
「但我們只是普普通通的、完全合法的、有手續、有證明的學術機構。」面對著三個人逐漸危險的眼神,黑羽盜一不得不強調了一下,「『涉密行動』。」
喔,「學術機構」。
赤井秀一在心中陰陽怪氣地重複了一遍。
見鬼。
他的手在口袋裡瘋狂打字,向後勤專員發了一百封催促信號。
「『拉克』也是你們的人。」
諸伏高明冷不丁的說。
初代怪盜的PokerFace穩穩噹噹:「那是琴酒的事。」
諸伏高明定定看了他一會兒,沒有發現什麼決定性的證據。警官只好勾勾嘴角,將這件事情表面上輕輕揭過。
「怎麼稱呼?」赤井秀一說,「這位『人頭馬』先生?」
「Crow(烏鴉)。」
赤井務武插嘴。
「哦,」FBI的王牌沒理會親爹的搭話,兀自挑眉,「很吉利。」
「你們本來的計劃是什麼,Crow先生?」赤井秀一用一種調侃的口吻問道,「那傢伙擅自行動了?」
這沒什麼不能說的。
黑羽盜一咧嘴:「是啊,原定這次行動過後他就該撤離了。」
…………
……
琴酒的回歸使得本就動蕩不堪的組織再次震動。
組織成員之中當即就開了好幾場賭局。
——從奇形怪狀的「琴酒是卧底的概率」「琴酒上位情報組的概率」「琴酒能反殺幾個暗殺者」……到最熱門最直觀的「朗姆是不是琴酒殺的」。
賭金池憑億近人,在如暗潮蔓延開的惶惶之中,組織的成員們或主動或被動地邁入了這場盛大的鴉片一樣的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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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姆是冰酒殺的。」
審訊室里,琴酒不厭其煩地對著第四個人重複這句話。
他平靜到和顏悅色的地步。
「我的確開槍了,但死掉的不是替身嗎?最多就是『未遂』吧。」
對面的邁泰雞尾酒掏出紙筆,一絲不苟地記下這句話:「琴酒說『朗姆是冰酒殺死的』。」
連句號都花了幾秒鐘來寫。
划水,就硬划。
邁泰雞尾酒只想撐到換人。
朗姆已死,一時間能夠立刻接手他手上那些活的人,除了波本威士忌與部分親信,就剩下與朗姆最不對頭的琴酒。
甚至由於朗姆本人疑心病與權力欲並不比那傳聞中的BOSS輕多少,他的親信們熟悉的也僅僅是
朗姆從手指縫裡露出的那一些無關緊要的活動。
關鍵的線人、交易的節點、資金的轉運……這些事情都被朗姆瞞得嚴嚴實實。
——「最了解你的莫過於你的敵人」。
數數關鍵情報,這些親信知道得甚至還沒有琴酒多。
在6C基地被官方稽查的同時,組織另有數十個基地同時遭受了或徹底或試探的搜查。情報不明原因大規模泄露,轉移已然是必行之路。
而組織想要順暢的再次潛入暗處,「朗姆」不可或缺。緊急頂上的貝爾摩德、波本威士忌捉襟見肘,倘若琴酒被確認「無害」,他代行朗姆職權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因此說是「審訊」,實際上他們也不敢向琴酒用刑。
——除非他們能夠直接整死琴酒讓他再也無法邁出這間審訊室,否則誰也不敢賭這暴徒向自己復仇的概率。
說到底,BOSS並不關心「到底是誰殺死了朗姆」,他關心的只是活下來的「琴酒」是不是願意為他做事的人。
而邁泰雞尾酒並不關心琴酒願不願意為那素未謀面的BOSS做事,他關心的只是自己能不能在這場風波中活下來。
……
手邊的通訊器終於亮了紅燈。
邁泰雞尾酒如釋重負地收拾好寫滿車軲轆對話的「審訊記錄」,在銀髮男人興味盎然的註釋中圓潤的滾了出去。
單向玻璃窗外,白蘭地滿面鐵青的收回呼叫邁泰雞尾酒的手。
「廢物!一群廢物!!」
他一拳幹上身邊的鐵架,上面的玻璃器皿「嘩啦啦」落了一地。
身旁的占邊威士忌知道白蘭地是朗姆的鐵杆支持者,因為並不願意觸他的霉頭,儘力把自己的存在感縮的很小。
但是白蘭地卻不願意放過他,陰冷的眼神掃向身邊的男人。
占邊威士忌暗暗叫苦,只得將另外一尊大神拖出來轉移他的注意力:「貝爾摩德那裡傳消息說他們還能等兩天,讓您『不要著急』。」
白蘭地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那個碧池!
他暗暗想到。
朗姆大人的死到現在都充滿謎團,雖然當時安裝在朗姆房間內的攝像頭,明明白白顯示了冰酒動了手。
但現場被公安把控得死死的,組織根本插不進手驗證。
琴酒是怎麼混進6C基地的?誰不知道千面魔女最擅長的就是易容……況且朗姆使用替身那個想法,還是他和貝爾摩德「合謀」的!
「我的申請BOSS批准了嗎?」
他盯著單向玻璃背後的銀髮男人,滿眼憎恨地問道。
「……還沒。」
占邊威士忌有些想遠離這個已經瘋癲的上司,但是又被困死在有限的選擇之中。
他查看了一下BOSS的聯繫通道:「顯示是『處理中』。」
這就是BOSS在考慮白蘭地提議的意思了。
「哦。」
白蘭地眯著眼睛。
「換第五個人……換第五個廢物上。把燈再調亮一個度。」
操作員安靜的依令行事。
占邊威士忌被驟然打亮的燈光閃了一下,他眯起眼睛,透過單向玻璃看向審訊室內。
在強烈白光的照射下,琴酒銀色的長發顯得更加熠熠生輝,活像他媽的哪路神明下凡了似的。
銀髮男人不適地眯起幽綠的眼睛,他後仰,把金屬椅子翹起來,一晃一晃。
探照燈是直接朝向坐在椅子上的琴酒,沒有得到BOSS的允許,白蘭地也不敢直接上刑訊,只能用這種沒有痕迹的方式來噁心噁心那人。
他在「熬」,像熬鷹一樣。
白蘭地明知
道這些人不敢得罪琴酒,也要把他們放進去用車軲轆話消耗他的耐力。明亮的燈光直接照射在眼睛上,會讓人的體力急速消耗,壓力成倍數增長。
裡面的TopKiller不耐煩地伸出長腿,伸過擺在面前的金屬桌子,一腳蹬上對面審訊者應該坐的那把椅子。
「砰。」
金屬椅子砸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剛推門而入的「第五個廢物」呆了一下,圓潤地滾過去自己去把椅子扶好,低眉順眼地開始了又一輪車軲轆話。
「FUGT.」
白蘭地面無表情地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