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24
夏涵胡亂的撲騰，浮上水面，鼻子和嘴同時往外噴水。
折騰了半天，終於將口鼻里的水排乾淨。
她睜開酸澀的眼睛，茫然四顧。
一抹陽光，穿過枝葉落在她的臉上。
溫暖的觸感，喚醒她的神經。
夏涵回過神來，從水潭裡爬上來。
她也顧不得臟，直接躺倒在岸邊。
雙目無神的盯著頭頂上方的枝葉。
她竟然在水潭裡睡了一夜！
夏涵以為自己已經接受了妖怪的身份。
可當她違背幾十年的睡眠習慣，在水裡睡了一宿后，她還是很接受不能。
你說，萬一睡覺的時候，一不留神開始用鼻子呼吸。
得，連墓地都不用買了。
直接水葬。
呵！
衛生又環保。
躺了一會兒，夏涵收拾心情，從地上爬起來。
忽然，夏涵眼神一凝。
她猛地低頭盯著下半身，嘴唇抖了抖。
兩條腿赫然長滿了墨色鱗片。
可明明昨天之前，兩條腿的鱗片加起來，也鋪不滿一條腿。
怎麼這才過了一宿，就長了這麼多！
夏涵怎麼能不失神？
好半天，夏涵回過神來，舔舔嘴唇，先將鱗片收回來。
墨色鱗片消失，取而代之的越發白嫩的肌膚。
還好，沒有因為鱗片過多，就控制失靈。
夏涵輕輕鬆了口氣。
夏涵穿好衣服，搬了塊石頭過來，就坐在水潭邊上，托著下巴，皺眉沉思。
鱗片為什麼突然瘋長？
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跟水質有關？
可她之前泡過的兩個地方：臭水溝和青湖，水質差距就已經很大了。
但鱗片的增長速度，差不多。
就算這個山泉水潭的水質再好，它跟青湖水之間的差距，也不如青湖跟臭水溝大吧。
難道是泡水時間？
這個倒是有可能。
之前她每次泡，都泡不了多長時間。
每次感覺差不多了，就爬上來。
她也不敢多泡，萬一被人發現就完蛋了。
臭水溝還要多加一個原因：她真的怕泡的時間長了，變成死魚一條。
但昨天截然不同。
或許是無人的山林給了她安全感，她在泡入潭水時，感覺到前所未有、無比的放鬆。
讓她更願意與水親近，最後親近到泡著水就睡著了……
所以，心情或者當時的心態，也有可能是一個原因啊。
夏涵忽然使勁揉了揉自己的臉。
忽然想明白了：想這麼多幹嘛？
啥用也沒有。
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還不如學著接受。
難道就因為鱗片長得太快，為了抑制鱗片增長，就重新去泡臭水溝？
夏涵一回憶起臭水溝的味道，胃部就一陣不舒服。
太噁心了。
再說了，就算沒有這一茬，鱗片也在穩步增長中。
不過是早早晚晚的事情。
說不定鱗片長滿后，會出現正向變化呢。
比如現在必須一天一泡，以後變成兩天甚至三天一泡。
想到這裡，夏涵頓時精神起來。
只是……
夏涵按按胃部，五官皺在一起。
剛才就不應該去回憶臭水溝，要不然，這胃也不會到現在還難受。
「咕嚕咕嚕」一陣腹鳴聲傳到她耳朵里。
夏涵：
「……」
夏涵嘴角抽了抽，所以她想多了……
胃難受純純是因為餓了……
夏涵拍了下額頭，站起身，從樹杈上摘下她的包。
從包里拿出一瓶水，打開一瓶往嘴裡灌。
喝了沒幾口，她就有種「喝夠了，不用再喝」的趕腳。
換做一天前，每次夏涵早上起床，最少也得「咕嘟咕嘟」喝四瓶水。
夏涵將水蓋上蓋，重新放回包里，然後背上包往外走。
走了沒幾步，她又想起什麼。
跑去水潭邊，尋摸了半天，眼睛一亮，從草叢裡摳出一個手電筒。
這是她昨天上山帶的那個。
夏涵推了幾下按鈕，手電筒沒亮。
大概她迷迷瞪瞪中，沒有關上手電筒，亮了一宿沒電了。
夏涵將手電筒放到書包里，開始下山。
她對這條山路很熟了。
除了前兩天跟著孫輝上來一趟外，還跟著釐定承包範圍的工作人員走了一大圈。
等送走工作人員后，夏涵為了以防萬一，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
生怕晚上的時候找錯嘍。
也幸好夏涵提前把這條路給摸熟了。
所以，昨天晚上，夏涵頂著黑咕隆咚的夜色衝上來，也沒跑錯位置。
夏涵只用了十分鐘，就到達電動三輪所在的地方。
還好，雖然她一夜未歸，但電動車沒被偷。
夏涵開著她心愛的電動三輪，直奔孫家盤子。
這兩天，夏涵才搞明白。
孫家盤子是村，也是鎮。
什麼意思呢。
就是說孫家盤子鎮裡面，有一個同樣名為孫家盤子的村。
很繞口哈。
至於為何，夏涵也不知道。
夏涵租住的孫輝家，在孫家盤子鎮最南邊的孫來村。
而孫家盤子村，在孫家盤子鎮的最北邊。也是鎮政府所在。
夏涵猜測是因為孫家盤子村，靠近石市，更加繁榮一些。才會將鎮建在孫家盤子村。
夏涵說去鎮上，其實說的就是去孫家盤子村。
昨天趁著高興，買了不少蔬菜水果肉類。
下定決心，以後要健□□活。
要早睡早起，要葷素搭配。
可今天的夏涵，已經不是昨天的夏涵。
她寧願在外面吃板面油條，也不願意自己開火。
不過，為了不引起圍觀。
夏涵只在早餐店裡吃了一屜包子，一碗板面。
又打包了四屜包子，去熟食店買了一隻熏雞，幾根香腸，去小超市買了兩箱子不同口味的速食麵，又提了三十箱子礦泉水，以備不時之需。
路過包子鋪的時候，又買了一大袋足有二十個的白面大饅頭，還有一袋同樣數量的糖三角。
買的這些東西，將電動三輪的後車斗，裝得滿滿的。
到了家，將電動三輪開到棚子里，充上電。
接著，夏涵將車裡的東西，一趟趟的搬入屋子裡。
該放冰箱的放冰箱，該放廚房的放廚房。
那三十箱子水，全被她搬進卧室。
來來回回足有三十多次，夏涵才將所有的東西放好。
完事後，夏涵一屁股坐在炕上，伸手擦擦額頭。
擦了沒兩下，忽然頓住。
她放下手，手上一點汗漬都沒有。
又抹了一把，還是沒有。
到了這個時候，她留意到自己不僅沒出汗，甚至連喘都沒喘。
精力極度充沛，甚至有種再搬個幾百箱礦泉水都沒問題的趕腳。
夏涵：「……」
夏涵已經能感受到體內澎湃的力量。
渾身的力氣彷彿都在叫囂：休什麼息！
起來嗨！
夏涵扯扯嘴唇，撲通一聲，仰頭倒在床上。
躺在床上舒服的感覺，立刻征服了夏涵的靈魂。
唉~
夏涵舒服的嘆了口氣。
嗨什麼嗨。
躺著多舒服。
如果能來半個冰鎮西瓜，插個勺子放在腦袋邊，手上再捧著個智能手機，刷刷綜藝，看看小說不得美死。
可惜昨天買水果的時候，嫌西瓜太貴沒買。
只能看看手機。
4妃里下載的免費版已經看完了，夏涵用手機登錄網站，熟練的登錄某點賬號。
進去后，夏涵挑挑眉。沒想到還有不少點幣。
也是，她大學的時候不愛玩，不愛穿，那點零花錢，全砸在這上面了。
看了幾頁，夏涵直皺眉。
這載入的也太慢了。
遠不如用電腦順快。
夏涵一氣之下將手機扔到一邊。
隨後她皺起眉頭。
她發覺自己今天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暴躁。
就像有什麼堵在心口，怎麼都氣不順。
既然看什麼都不順眼，那就睡覺。
夏涵躺在褥子上，雙手放在胸前，閉著眼睛，一臉安詳。
幾分鐘后，夏涵坐了起來，無奈的揉揉臉。
她昨天睡得太香了，睡眠充足的很，現在讓她睡根本睡不著。
既然睡不著，那就不睡了。
夏涵下了炕，穿好衣服，把扔到床尾的手機塞兜里，拿上一箱子水扔到車斗里。
夏涵開著電動三輪車，進了城。
她這次來，沒打算回學校。
目的地是花鳥魚蟲市場。
夏涵打心眼認為畢業后，最適合她的就是魚塘塘主這一職位。
既能養魚，也有地方泡自己。
而且，夏涵身為魚妖。
誰知道某一天會不會化作原型。
養魚，也是為了積累經驗，未來能更好的養自己。
夏涵嘬嘬牙花子，怎麼這理由聽起來這麼怪呢？
晃晃腦袋，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甩出去。
夏涵將電動三輪車停在停車場。
旁邊都是汽車，就她一輛電動三輪車。
別說，還別有一番風味。
到了花鳥魚蟲市場，夏涵直奔魚寵而去。
夏涵進了一家店裡，東看看西望望。
老闆放下手裡的活計，擦擦手，熱情問道：「小姑娘看上哪只了？我幫你取。」
夏涵擺擺手道：「我先自己看看。」
「行。那你先看看。一會兒看上哪只告訴我，我給你最優價格。」老闆剛站起來，又坐下去。
夏涵笑道：「謝謝。」
說話時，她目光就沒離開過水缸。
屋子裡圍了一圈水缸，各種水缸里養育著各種各樣的金魚，好看的，怪異的應有盡有。
夏涵相中一個圓頭圓腦，尾巴就像紅色裙擺一樣的金魚。
裙擺散在水裡，鮮艷飄逸，實在是太好看了。
夏涵隔著玻璃湊了過去。
她彎著腰，屈指敲敲玻璃，試圖吸引那頭金魚的視線。
很幸運，那頭紅色金魚轉過身來，游到玻璃邊。
隔著玻璃，與夏涵對視。
夏涵：(〃\''▽\''〃)
金魚：先是╰(*°▽°*)╯
再是(°ー°〃)
然後(⊙﹏⊙)
最後?⊙o⊙?
幾秒鐘后，紅色小金魚肚子朝上，露出水面。
夏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