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清洗油煙機的找好了

從周六日上午開始，朱璧合就和妻子李瑜在網上找清洗油煙機的人。朱璧合乘岳母帶兒子下樓去小花園玩耍，問李瑜：「那什麼，下午你去送朵朵去早教班上課？」

正對著客廳牆上穿衣鏡的李瑜一愣，停下來拍打臉蛋的手說：「我去？本來想著你去。我還要弄弄頭髮，而且下午清洗一下油煙機，看那油煙機都糊成什麼了，呼吸到肺里太那什麼了。」

「找見了吧？」朱璧合似乎有點心不在焉，他在翻看手機，「嗯我剛才倒是找見一個。」

「那就趕緊打電話，今天必須清洗了。足足有一年沒清洗了。你看什麼呢？要不我來打電話。」李瑜向朱璧合乜斜一眼。她最近挺厭煩朱璧合那種有點心不在焉的忙亂。好像看上去很忙，但又不如原來那麼有頭緒。像一個初出茅廬的愣頭年輕人。哼這點出息，剛剛得悉有望升任副處長的消息就飄飄然了。她藉機湊近朱璧合，要清洗油煙機業務員的手機。朱璧合不自覺地把手機往一邊躲一下，緊接著又挪回到原來姿勢，看著手機說：「行行，給你你聯繫吧。」他轉發清洗油煙機業務員的手機時，不由地說一句，「電話怎麼是外地手機，不是深圳手機呢。」

「管他呢，哪兒的？貴州？干這活兒的大部分都是外地人。就和送快遞外賣的一樣，你和他怎麼說的？」李瑜從微信中調取手機號，撥通手機號，「喂？通了，通的倒是挺快。喂，你是清洗油煙機的公司？我們廚房油煙機不抽風……」

朱璧合突然哈笑一聲，說：「不抽風？是不抽煙。」

「油煙機不抽煙，油都堵了。可以？多少錢？」朱璧合知道妻子最關心錢，也豎起來耳朵注意地聽。只聽李瑜說：「多少？一百九十八？這麼貴？什麼不貴？你說什麼？全拆？半拆？嗷，就是把抽油煙機全部拆開清洗和拆一半清洗。那半拆多少錢？多少？一百三十五？嗯，我考慮一下。」她對著穿衣鏡看見朱璧合正對著鏡子里的自己使勁撇嘴，並說就那吧，還跟人家講啥價錢。她還沒放手機，故作鎮靜地說：「能不能優惠點？就一百三吧，怎麼樣？可以的話，現在？現在不行，我們不在家。」她對著鏡子，斜眼看一下大門，擔心現在母親帶著兩個孩子回來。果不其然，突然大門砰砰響起來連續不斷的拍打聲。李瑜趕緊對電話里說：「那就這樣吧，一百三，下午來，我們傍晚在家，對對，好的就這樣，再見。」

她看一眼丈夫，去開門。門一開，馬上笑呵呵地笑道：「寶貝回來了？哇哇，哎呦慢點慢點，小心絆倒。和姥姥去玩什麼了？嗷玩滑梯了？又玩滑梯了，一會媽媽帶你去早教班，也是滑滑梯。還有什麼呢？嗷對對，還有老師教做遊戲。」

李瑜母親趕緊說：「呦呦，早教班，才多大呀就花兩萬多上早教班。」

李瑜一把把兩歲女兒抱起來，順手拉住五歲的兒子，對母親說：「一年兩萬多，不算多，我們同事還有比這多的呢。好了，好快吃飯，不是，趕緊一手換衣服，媽媽帶你去上課嘍。」

她母親問：「清洗油煙機的找好了？」

「啊，清洗油煙機的找好了。」李瑜和朱璧合同時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