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窮開心

吳雪痕的年齡與黎漁，還有李家寬、郝本俠等都相差不了幾歲，郝本俠和李家寬也許三十齣頭，吳雪痕心想，三十齣頭只能比自己更如狼似虎，呵呵。他心裡好笑。一想到這裡，他腦子裡忽然閃現出冉染雲的身影。他最近有點像受過重罰的老司機，每每經過被罰的路口，總不由地要回頭望幾眼被貼罰單的路段。在租住小區門口，每每經過快遞攤，他就不由地要走過去尋找一番有沒有快遞。而每次也都一樣有來自那個虛無縹緲的女孩快遞來的東西。什麼東西？他也說不清。反正是冉染雲揮不去的身影。

冉染雲的媽媽一點也不像冉染雲。連她也奇怪，與吳雪痕的女朋友游胭處的那麼好。兩人按說相差十幾歲，但兩人越來越有說不完的話。下班時，兩人本來只有一小段同路，可兩人下地鐵后，在站台上說著說著便互相把手臂像樹根一樣纏繞在一起，冉染雲的母親張臘梅這時候看上去五官格外端正，鼻子高高尖尖的，眼睛周圍像碎蘑菇一樣的皺紋，眼睛形態卻像孔雀羽毛上的大鳳眼，充滿柔美。她說到高興處，開始不由自主地繞著游胭的身體一晃一觸碰地挨游胭。後來不知說到什麼高興事，一把摟住游胭的腰。不是摟著不放那種，而是隨意親密又若即若離，像朋友又像戀人的不舍。游胭這時候並不反感，反而格外順從。她自己也感到奇怪，自己一個上過學的未婚職業女性，雖然已近而立之年，但怎麼也談不上市俗和婆婆媽媽。眼前的大自己十幾歲，從事著與自己不同職業的清潔工卻與自己有說不完的話。這個張臘梅，身上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讓自己多年固化的勢利和防範心理消失殆盡。而她們只是一個幼兒園的同事。就憑這層關係，她越來越覺著張臘梅有一般女人所沒有的東西，而且都是天然的優越性。比如細看才可以發現的秀氣五官，高聳的圓滾滾的**和長腿大屁股。這些都是城裡女人，尤其是嶺南女人所沒有的。再加上張臘梅的熱情和對問題看法的獨到，游胭有一種隱隱的興奮包圍著自己。

地鐵來后，她倆邊說話邊挨著坐在光滑的地鐵嘻桌椅上，倆人的胳膊馬上纏繞一處。張臘梅不停地說著話。游胭戴著口罩的眼角露出誇張的笑容。她也不停地回應著。她的光滑的手臂上，張臘梅的細長的發白的手指來回在游胭手臂上摩挲。像摩挲寵物小貓。

張臘梅有幾句話聲音高了一點，她說：「我那天一下就回絕了那個男的。什麼東西，繽臭烘烘的，抽煙喝酒，老的不能再老了，還他們想找我，我是那種隨便的人嗎？」

游胭笑著開玩笑：「就是。那你是什麼女人，高貴貴婦？哈哈哈。」

張臘梅摩挲著的手輕輕拍打一下游胭手臂，埋怨地笑道：「別打岔別打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