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孔雀再現，十三聖殿陰謀起

「采鈴吶。」不夜天外素還真駐足盼望再見佳人，眼前一道輕易可破的緊閉木門，阻擋的卻是兩人之間不用言傳於心意中相印的深情。天下人皆不自由，風采鈴早在初遇試探素還真時，她也已經被素還真洞悉，明白對方有不得已之處。

在天下大家和自我小家的取捨中，風采鈴雖沉入局中卻能及時脫身選擇真正的道路，恰證明其善心憫人之胸懷。素還真自知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可心中執念卻讓他陷入兩難境地，一者是那經歷輪迴積累的羈絆情緣，一者是那見證眾生苦難的救世之心，連素還真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在悄然間，一場夢境輪迴也隨之展開。

素還真於早前因一人威壓魔域，業火入魔戰武林而聞名。風采鈴受命拉攏素還真，可在三日的相處對談中，她愈發知道對方與之不會是同一路人。兩個不同的人，在同一時刻，因為同一種情感羈絆在混亂的塵世。

星命另說，人間輪轉；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金陽聖帝關足天麾下神武殿，今夜偏殿的燈火通明，兩人的影子在燈光輝映下被拉得很長，細語密謀，豎日無數請帖被送往四面八方，送到各大武林勢力中。原來請帖上書，天機隕石落世之日，十三聖殿收穫其上掉落的殘星一枚，可藉此短暫窺探天機，邀請眾人於八月十五前來共同一觀。

「嗯……」南霸天主殿下側座，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普九年斜眼急視，將十三聖殿送來的請帖迅速瀏覽，心下瞭然。雖然關足天此前藉助收斂在外逃離的宗門殘勢入主中原，但是北武林離中原太過遙遠，十三聖殿導致根基不穩。通過這次的邀請不難看出，關足天想藉此機會籠絡人心，觀寶是假，尋求合作是真。

「去，還是不去。」普九年開始猶豫起來。易天殿前的初次會晤，關足天夾著尾巴做人的樣子，就像是來到陌生地方的旅人，對任何人都抱有一絲警惕和一點友善，有種也想要得到他人的友善回應的感覺讓普九年感到怪異。若關足天是仁君，那一這切都說得通；若他不是呢，偽裝的目的又是什麼？這一次邀請武林門派相聚十三聖殿，可是看他們葫蘆里賣得是什麼葯的好時機。

南霸天天陽殿為普九年為「伺候」葉一瀾這位祖宗而建立，金絲紡錘，纂陽綢緞，一整套做工精緻的衣物被侍女架在屏風上，青年赤身散發靠在天然的溫泉壁端，暖人水汽霧靄了健碩的武者軀體，外表看去是個玩世不恭俊公子，眼眸開闔間卻自有皇威流露。葉一瀾目光投向不遠處，紫晶冰瑩化寒光，他讓普九年集天下能工巧匠之力，為絳紫劍打造出一套劍龕，最終取名藏勢。

自收穫絳紫以來，其劍身上之光如同受到蘊養一般日漸濃重起來，這種寶光在給葉一瀾一種溫厚的感覺，類似傳承，類似守護。可就從幾天前開始，絳紫上的濃重紫光開始變得飄忽不定起來，給葉一瀾一種不安的感覺。

屏風外，普九年靜靜站立等候，葉一瀾察覺差不多了便起身穿衣，轉身出現在靜默不語的自己軍師面前。

「盟主，金陽聖帝關足天派人送來請帖，邀請我等前往賞寶大會。我擔心宴無好宴，雖如此亦不能置之不理，讓我等置身於未知之中。還請盟主你坐鎮太陽盟，我打算前去一探關足天的虛實。」普九年縱使為殘廢之軀，可他之膽識與智謀卻是數一數二。

對於葉一瀾來說，眼前這位突然闖進他的生活改變自己命運的老人已是亦師亦友的存在。與其在無憂無慮中懵懵懂懂，不如在亂世山河中快意恩仇，葉一瀾在早前做出了成長中的選擇，一生無悔。幾經思索，牽動心中的不安，葉一瀾哂笑地奪過普九年手中的請帖，有些不可一世的將手負於身後。

「比起治理南霸天什麼的，還是打架小爺我最擅長，你這個軍師可不容有失。」聽葉一瀾這麼說，普九年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是葉一瀾的帝王之命撐起南霸天這個國度，誰都可以有失，唯獨他不行。最重要的是，普九年和葉一瀾這位盟主的關係已經不再是簡單的君臣關係，前者將自己所能盡皆傳授，視後者為傳人。哪怕在自己鴻門宴中死去，想必葉一瀾也能自己撐起一切吧。

「盟主早些出發，記得一切以你之安全為重。」普九年拗不過對方，只能苦笑著答應葉一瀾的要求。

普九年在城牆上望著葉一瀾遠去，許久他才將目光轉移到一旁的陰影中。卻見一人執扇跨步而出，美色嬌顏藏於臉部面紗之下，勁裝白袍上的孔雀翎羽在微光照耀下流光溢彩，女扮男裝，英姿颯然，又似成竹在胸，在普九年探究的目光中氣勢不弱分毫。

「七色災主·普九年，你可認得此物。」羽扇展開，一物飛出被普九年抓住，手中是形似孔雀翎的令牌，上述王朝初立時，讓無數人為此出生入死的誓言和信仰。

「是孔雀金令，你是孔雀王朝的遺孤。」孔雀金令與現如今那些在外試圖復國的忠貞遺民所擁有的孔雀令不同，是王室獨一無二的象徵。普九年作為孔雀王的摯友如何不認得，自孔雀王朝覆滅以來，無數人為復國付出生命，如今孔雀金令出世，正是復國之機。

「本君舞君行想請先生以及所屬勢力助我剿滅逆黨，重振孔雀王朝。」舞君行真誠請普九年相助，後者看在往昔摯友的情誼下，思索片刻便答應了下來，不過一切都要十三聖殿之事事畢后再做打算。

「得到先生的承諾，那我先告辭了。不過在這之前，孔雀金令勞煩先生幫我保管，用它可以召回那些遺民，暫時為你助力。」舞君行最後一句話似讖言，在無意中，預示著未來慘烈的存亡之戰。

「今生本應道平常，師從六仙練神光。」小樹林內一雙等待獵物的眼冷冽生光，危機隨時奪人命，舞君行似乎沒有絲毫察覺，就在即將踏入狩獵範圍之時。一切就在須臾，錚然劍光自背後襲向超然身影。出乎意料，絕殺一劍竟然穿過了舞君行，劍氣遁地分割大地，激起的塵浪讓周圍的景色變得虛幻，五劍雕郎有些驚疑看著自己要暗殺的對象，她好像隨時要跟隨塵灰消散。

「五劍雕郎，你為武功秘籍與五妃交易為其賣命，屠殺本君手下的王朝臣民，我先不與你算賬。你且回去告訴五妃那幾個賤人，說物歸原主的日子將近了。」舞君行即將消散的最後一眼，卻是讓五劍雕郎彷彿在五色光焰中與死亡共同遨遊了一回，他蘇醒過來時冷汗淋漓，耳邊回蕩著舞君行最後的一句殘音，「孔雀飄渺行無蹤，原是本領五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