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還是算了,多說無益。
等林衝過來再想辦法解決。
只是也不知道這傅玄欽早已摸准自己的想法,特地叮囑了讓林沖不必過來。
連續好幾天問及他經紀人下落,得到的結果都只是他在工作室處理一些事情。
忙的時機也是湊巧,殷錯掏了掏耳朵:「我真的是再健康不過,你真不必要跟著我。」
傅玄欽不痛不癢:「你需要人照顧,等最終檢查結果出來后,如果你好好的什麼事也沒有,不用你趕,我也會走。」
臉皮真厚……殷錯舔了舔唇角,氣急敗壞,環手看他。
「我不需要別人的照顧自己也可以照顧好自己,你一個大明星的硬要跟在我身邊,別人怎麼看我?就說今天要不是我拽著你跑,你早在被認出來了。你要真被認出來,我以後還能有好日子過?」
傅玄欽知道她有多倔多犟,多麼不近人情,所以不管她再有多少個理由自己也只剩下一句:「我得照顧你。」
「什麼還你得?」
「就是我必須照顧你。」
「呵,當你是我的誰?」
「我想要我們在一起,現在,以後,也只有我在你身邊,我可以幫你做一切事情,甚至讓你討厭的那些人悄無聲息地死去。」
傅玄欽看她驟然間僵住的表情,輕聲一笑,伸出手去捻她這段時間被養出來的肉乎乎臉頰。
他養的。
這個結果無疑讓他心中暢快萬分。
這算什麼?
表白?
恐嚇?
堅持那麼長時間都不捨得戳破的窗戶紙為什麼便要選擇在這個時候捅開?
殷錯一時間有些語窒,亂了的呼吸,漂浮不定的情緒,統統選擇讓她避開他的觸碰:「我拒絕。」
「為什麼?」傅玄欽理所當然般質問。
還能為啥?
殷錯偏過腦袋去,無意間看向陽台拂動的淡藍色窗帘,像在自己心尖上故意作亂的無數根羽毛,越看越讓人心煩。
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男人花言巧語更不能信。
一個人的喜歡從不會長久。
她自己都堅持不了長久地喜歡一教教俺東西更何況旁人。
「我不喜歡你。」
······
這樣的結果在傅玄欽的意料之中。
她要是真那麼聽話柔順的性子,也就不會為了報復殷素年和方闕堅持了這麼多年。
當然這種行為無可厚非,換作自己甚至可以做到更過分。
破產,甚至無聲無息地死去,都不為過。
但這種做法也太便宜他們。
細細的折磨,讓他們失去好不容易擁有的一切,才叫人痛快至極。
他可以幫到她的,如果她願意讓自己插手的話。
可殷錯偏偏在拒絕後加了一句。
「誰都可以,就你不行。」
傅玄欽自嘲地笑了笑,眸底一瞬轉陰,諱莫如深:「如果是周延義,你會同意吧?如果今天換作是他跟你說這句話……」
殷錯語不驚人死不休:「嗯,如果今天換作是他說的這句話,或許我真就同意了。」
傅玄欽忽然就被她氣笑了,胸腔鼓動,顯然被氣得不行,抬手解開襯衣的第一顆紐扣好讓自己不至於因這一口氣憋死。
他不信她說的話。
更不信她真能夠對周延義那個只懂吃喝玩樂的公子哥另眼相待。
她明明什麼都知道卻總拿那個人攻擊他。
殷錯不知死活地看向他,甚至還能夠笑臉相迎。
她就是太知道怎麼氣人了。
點到為止,也無須過多贅述。
這樣的答案換作任何一個男人,不被氣走都很難。
如果不捅破這層窗戶紙那什麼都好。
他們依舊還能相安無事地當好鄰居,好朋友。
殷錯還能繼續裝傻。
可現在的殷錯只想讓他自暴自棄,知難而退。
只是沒能等到對方沾沾自喜,傅玄欽下一步的動作完全打了自己一個猝不及防。
他寬肩窄腰,身形修長,完全可以將瘦小的自己合攏在他胸前,只向她跨進一步,就把殷錯逼進陽台的磨砂玻璃和他之間。
清冽卻有幾分冷沉的氣息撲面而來,隨之而來的是悶熱,曖昧,滾燙的呼吸裹挾著自己四肢百骸。
不顧殷錯反抗,傅玄欽的掌心已經攏住她的腰,將整個人圈在自己懷中。
一隻手還輕輕摁著她的頭髮,裝模作樣地安撫著驚慌失措的她,可另一隻手卻扣住她不安分的下巴,帶著薄繭的指腹按在那片殷紅的唇瓣上。
抬起,俯首,含著,唇瓣輕噬啃咬,不容一絲縫隙,也堵住她的拒絕和咒罵。
像是要強烈證明自己存在的痕迹,他沒有閉上眼睛,肆無忌憚地巡視著這一片蠻征掠奪的土地。
「這樣的話,我是不是就有資格留下來了?」
呼吸瀕臨絕境,他才捨得將殷錯放開,身上還黏著不肯離她半分,貼著她的脖頸,附在耳邊熱乎乎地說了這麼一句。
「如果你真被感染的話,那我應該也可能,甚至現在已經被感染,這樣的我,和你是一致的,無論肉體還是靈魂,我永遠忠於你一人,這樣的我,你是不是就能接受了?」
殷錯大腦里的氧氣早已經被抽空,混沌不清,意識潰散,掌心按在他寬厚的肩膀上,就連推開的力道都是綿綿軟軟。
「瘋子。」
······
他的確是瘋子。
但傅玄欽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他就是太在乎殷錯態度,太想要霸佔她一呼一吸,才會那麼嫉妒從她口中脫口而出的另一個男人。
或許他的做法是偏激了一點,可這也確實讓他順利黏著殷錯,到她家中照顧她。
只是令他煩惱的事情也有,她似乎不願意跟他說話了。
從出院到今天,兩天一夜,殷錯除了白眼,冷哼,就沒給過自己什麼好臉色。
聽起來有些絕情,但這也是自己的自作自受。
要是當初沒做那個事……
啪嗒一聲!
傅玄欽看著這麼多天還依舊怒容滿面的殷錯將阻斷葯扔自己面前,而後叉腰冷笑。
「你不是要跟我同甘共苦,那好,從現在起,吃吧。」
「我還有七天左右就可以結束服藥,至於你,就自己祈禱吧。」
甩了葯,諷刺幾句,在見到傅玄欽對待這冷遇面色如常,不為所動后她便刷刷刷地跑回房間。
房門上鎖,除了等一日三餐,她幾乎不出來。
就她那點小肚量,估計關在房間還在氣。
她現在也就只剩下氣了,事出突然讓她做不出來甩傅玄欽一巴掌的事。
只是唇瓣被碾壓的觸感和男人強勢的威逼,一刻不停地在自己腦海中征伐。
······
做到做了。
又不能回溯時光。
傅玄欽才不後悔自己做了那件事。
他要是再跟過去一樣猶豫不決,期盼殷錯自己能想起來他是誰,還不得到猴年馬月。
況且他已經遲到太多太多,不論是現在,還是過去。
從沒跟任何人提過與殷錯的相識。
甚至這段記憶,在年幼無知的當事人眼底心裡更不會當一回事。
那是在幼年期間一次回鄉祭祖時,隔著高聳院牆,聽到熟悉的小提琴弦樂。
母親是這方面的大家,對自己音樂細胞的培養更為嚴苛,只是在與高牆外的弦樂對比,也不得稱讚對方天賦極高。
第一次自卑,來自於高牆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