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京城厲家

「我不。」

一想到阮甜會從他的生活中消失，他只覺得心如刀絞。

所以厲晟願意為了他心愛的姑娘作出妥協，「甜甜，信我。」

阮甜眸里微微瀲灧著水光，渾身透著一股破碎感的美，她苦笑著搖頭拒絕，「別胡鬧了。」

好的獵人最不缺乏耐心。

厲晟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她看，他退而求其次，「許衍交給我來處理，甜甜，你什麼都不必做，給我幾天時間好嗎？」

「求你別說離開這種讓我傷心的話，我難受的快死了。」

厲晟狠厲如孤狼，如果被其他人看到這卑微到塵埃里的姿態，一定瞠目結舌。

阮甜忽然擁住他，很緊，「我不希望你受到傷害，不值得的。」

聞言，厲晟心裡踏實了許多。

長這麼大，心情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跌宕起伏過，他嗅著阮甜的髮絲的清香，「不會讓你為難，放心。」

阮甜像是被蠱惑了，她眼底漾著期盼，有些難為情地喚，「哥哥。」

哥哥分很多種，厲晟確定他沒有猜錯小姑娘的意思。

十月的風，彷彿發酵多年的烈酒，讓他醉的一敗塗地，他不知道該怎麼表達這一刻的情緒，只覺得心底軟的厲害。

衝動之下，厲晟擁住阮甜的腰肢，再一次吻上她。

只不過這一次他非常用力，彷彿要把澎湃洶湧的情緒都發泄出來。

阮甜纖長的睫毛微微發顫著，時不時地發出小聲的嗚咽。

厲晟向來規矩，可阮甜的存在，讓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控，最後，他強迫自己鬆開，「做我女朋友吧。」

阮甜臉頰的薄紅盡數褪去，她抿唇拒絕，「不行。」

「為什麼？」

「你明明也喜歡我。」

阮甜相當有原則，她從不會被人捏住話柄，「我是不是很壞啊。」她語氣十分低落，「我是個有男朋友的人，卻沒有及時推開你。」

厲晟哄她，「沒有，是我壞。」

他想了個辦法，「這幾天我們保持距離，等你和許衍的婚約解除了，再做我的女朋友好嗎？」

阮甜偷偷抬頭去看他。

硬朗的長相，自帶一股冷意，可他說話時，不經意流轉著溫柔與縱容，剛與柔形成了強烈的反差，足以將人溺斃。

她眉間蓄滿了憂愁，「等那時候再說吧。」

渣女的準則之一，不主動不拒絕。

厲晟還想親她，但忍住了，只摸了摸她的頭，又把她散落的幾縷頭髮撥到耳後，「我送你回家。」

「嗯。」

-

厲晟騎著摩托車，駛入狹窄的暗巷。

這是榕城最破敗的窮人區，三教九流的人涌在一起，魚龍混雜。

起初，巷子里的混混們看厲晟年紀小、好欺負，上門找過幾次茬，沒想到，厲晟身手好，冷漠無情，次次都把這些混混們打的嗷嗷直叫。

久而久之，他成了整條巷子里都不敢招惹的對象。

聽到摩托車的聲音，被打怕了的混混們連忙讓開路。

「煞神回來了。」

「噓，別被他聽見了。」

「敢議論他，真不怕挨揍。」

厲晟心神激蕩，他掏出鑰匙開門，直奔裡屋。

這是一間二居室。

一精神矍鑠的老者正懶洋洋地躺在床上，房門陡然被打開，他有些吃驚。

便宜孫子向來把他當透明人，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主動找上門來，還是千年等一回。

「你找我？」聲音里透著濃濃的納罕。

這是厲晟第一次仔細打量厲老爺子，也是他名義上的爺爺，「是。」頓了頓，他問，「厲家真有那麼深厚的背景嗎？和榕城的許家比起來呢？」

雖然在阮甜面前說的信誓旦旦，可厲晟不是不忐忑的。

厲老爺子激動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你想通了？你終於願意回厲家了？」

他鬍子一翹一翹的。

當年，兒子對兒媳一見鍾情，鑒於兒媳家世太差，他直接否決，沒想到兒子為了一個女人，不僅和厲家斷絕關係，還一走了之。

等他查到兒子行蹤時，已經是二十年後了。

兒子兒媳雙雙身亡，可憐他白髮人送黑髮人。

好在孫子的存在還能慰藉他孤苦的心靈！

只不過厲晟對厲家一點好感也沒有，對他也是愛答不理，他實在沒了辦法，只能死皮賴臉跟著。

「榕城許家算個屁。」

厲老爺子簡直要氣死，「厲家底蘊深厚，毅力不倒多年，京城豪門都沒幾個敢招惹咱的。」

民國時期，厲家老祖宗就是響噹噹的大人物，後來黑轉白，白轉黑，誰也不知道涉足了多少行業，「勞什子許家如果想對付你，我只能說他是老壽星吃砒霜，活的不耐煩了。」

厲晟其實很討厭厲老爺子，而且他對厲家的權勢財富也沒什麼嚮往。

如果不是為了阮甜，他絕不會低頭。

厲晟神情恍惚，腦海中浮出了阮甜絕艷的小臉。

沒有足夠的能力，他將來怎麼能保護好小姑娘？還有，小姑娘嬌氣，他哪裡捨得讓她吃苦。

他心尖尖上的人啊，只有最好的，才配得上她。

厲晟試探性地問，「如果我想讓許家破產呢？」

厲老爺子覺得好笑，他認真地講，「厲晟，你怎麼還不明白，讓許家破產根本不是一件難事，甚至都不需要你動手。只要你向外透露厭惡許家的意思，多的是人來為你排憂解難。」

弱肉強食，優勝劣汰是這個世界生存的法則。

但像他們這種站在食物鏈頂端的存在，本身就已經代表了不公平。

厲晟從沒有接觸過這些，他大為震撼。

紙醉金迷又蘊藏著危險的世界，隱隱約約向他撕開了一個角。

他深吸一口氣，重重吐出，「我答應你回京城，但你也要答應我兩個條件。」

厲老爺子別提有多激動了。

別說兩個條件了，兩百個條件他都不帶皺一下眉頭的。

誰叫厲家的嫡系只剩下厲晟一個人了呢！

獨苗苗是很金貴的。

「第一，儘快讓許家破產。」

「第二，我要帶女朋友一起回京城。」

得虧厲老爺子沒喝水，不然一定會嗆到，千年鐵樹居然開花了，他匪夷所思，「女……朋友？」

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