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死去的丈夫回來了二合一

第25章 死去的丈夫回來了二合一

第三日,是調香大賽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場比賽,一群人早早起來,趕往暢春園。

只餘三十人的場地,抬眼四顧,已經能分辨出誰是誰了。

阮柔發現,除去自己,竟只有兩名女性制香師,思及梨師傅的遭遇,她忍不住有些唏噓,同為子女,有時候怎麼就差別那麼大呢。

今日到場的觀眾和評委也比前幾日更有分量,幾乎幾大世家的族長和制香大師、以及年輕的子弟全來了,閣樓上密密麻麻圍了滿滿一圈,遠遠的,她只能看個大概。

收回視線,她將心神重新放在眼前的比賽上。

今日比的純粹是制香水平,數得上名的香料任選,各色工具齊全,可以說足以滿足絕大部分香的調製,全看個人發揮。

看向遠處的曹娘子和阮父阮母,以及因為個頭不夠時不時跳起來張望的小石頭,她手下越發穩當。

按照無數次練習過的一般,她動作如行雲流水,一個上午,三份香基本成型,加上炮製、晾乾,下午也就成香了。一份芝蘭香、一款荷香,還有一款最簡單的沉香。

其他人的進展也差不多,約莫到了未時末(下午3點),陸陸續續開始有人提交成香。每塊香用一個盒子,只在底部做一個小記號用以標記,不翻開看絕對認不出調香者是誰,最後所有的香呈上閣樓交由眾人評判。

足足九十份香擺成一圈,玲琅滿目,各色香味混在一起更顯得香味撲鼻。

閣樓上,由十位制香大師組成的評委忙碌起來,嗅嗅聞聞,間或記錄一下,看得人更加緊張。

阮柔自覺儘力,此刻全然放鬆下來,去跟阮父阮母會和,或許是照顧她的情緒,幾人並未沒問她結果如何,而是談論起了買房置業的事來。

「慧娘,你說的買宅子怎麼樣了?」阮父最為關心這個問題,在他看來,有了房子才能落地生根。

她頓時一怔,最近一直忙,她完全沒空關心牙人有沒有尋到合適的房子,此刻被問起,只能茫然搖頭,「還沒看呢,」緊接著急忙補充,「明天我就去問問。」

這般大的事,阮父阮母自然也說要陪同。

然後,便又是希望他們搬來府城的話,讓人驚喜的是,兩人並未直接拒絕,而是說先看看,阮柔頓時大喜過望。

她自然知道二老擔心什麼,「爹娘,明天我帶你們去府城轉轉,府城可比鎮上機會多多了,你們一定會喜歡這裡的。」安平鎮說白了也不是阮家的祖地,論感情其實未必有多深。

幾人足足閑聊了半個時辰,閣樓上才有結果出來。

九十份香,取前十名尚且簡單,可要將其論個先後就十分困難了,評委都各有偏愛,為了自己看好的香恨不得吵起來,但最後,排名還是出了來。

最終結果由香料商會會長宣布,從第十名往前,第九第八、第五第四,一個個念過去,依舊沒有阮柔的名字,幾人非但不失望,反而歡喜異常,前三不管哪一名,都是足以揚名大夏朝的存在。

「第三名,陳家,陳星河。」是陳家族中一位二十五六歲的制香師,幾人相距不遠,得知結果的那一瞬間,明顯能看到他的嘴角耷拉下去,倒是陳家族人已非常滿意,才二十多歲,還大有可為。

「第二名,春林香齋,阮慧娘。」

她的名字從高高的閣樓上響起,阮父阮母頓時歡呼不止,連帶本來有些失落的阮柔和曹娘子都跟著高興起來。

第二名,已經夠好了,她們該滿足的。

其他人卻是震驚,有那消息不靈通的,甚至不知道春林香齋的存在,此刻打聽起來,知道是曹家的制香師,還有些不敢置信。

但幾位德高望重的前輩評選出的名單,若沒有絕對的實力,恐怕也無法力壓陳家,榮登第二。

「第一名,田家,孫鶴。」

這位代表田家的制香師,卻不姓田,而是姓孫,年紀並不大,不到二十的模樣,想來是如曹娘子所說,對外招攬的調香師。

前三名出爐,這一場制香大賽也算到了尾聲。

前十名則被留下來參加晚上的宴席,往後的則落寞離場。

這樣的場合,阮母三人不便參加,便先回去,而曹娘子則如同一朵飄然的蝴蝶,帶著阮柔穿梭人群。

有了制香大賽第三名這塊敲門磚,即使兩人一個落魄曹家的小姐,一個新手制香師,還是得到了極大的歡迎,尤其幾個制香世家,當著曹娘子的面拋出橄欖枝,被其不軟不硬地頂了回去。

避開人群,曹娘子忍不住再次安撫,「慧娘,你這次第二,東家那邊定然還會有獎勵,你不必著急,我們給出的待遇不敢說最好,卻絕對不會比其他人差。」

「金姐姐,我沒有這些心思的,我自己的水平我知道,芝蘭香都是超水平發揮。」

阮柔自然沒有跳槽的打算,她需要一個足夠成長的時間和空間,陳問舟算得上不錯的東家,而曹娘子也是一個十分體貼的掌柜,如今正好。

「幾百人里的第二,你還謙虛了。」曹娘子調侃。

就在眾人交談間,卻見遠處走來一群人,正是以制香商會會長為首,陳、田等制香世家尾隨在後的長長隊伍。

十人一一上台領獎,制香會長對幾人的成香熟讀與心,此刻信手拈來,不僅有讚揚,還指出了其中的些微缺點,讓阮柔等人受益匪淺。

阮柔這時候就很羨慕,若是有一個師傅在前指導,她的制香路恐怕要容易很多,也不至於一點點從頭開始試驗。

但有舍必有得,她安慰自己。

看著到手的獎勵,她幾乎迫不及待打開,裡面一本泛黃古樸的書籍,是前人關於制香的一點心得。

而後,還有一份香方,十種珍珍稀香料的清單,稍後會直接送到人手裡,再就是一張幾大世家招募的書信,可謂是下了血本,十分優厚,可惜她主意已定。

————

待酉時初(下午5點)一切結束,院子中已然換了一副布置,數十張桌椅分佈其間,前十每人分別可領一人參加,也即二十人,數量更多的是商會諸人、制香世家、以及出名的制香師傅。

阮柔和曹娘子按照下人們引領的位置,安然落座吃飯。

也是這時,阮柔突然發現,對面的人似乎有些熟悉。

但隨即,她立即反應過來,這人分明是原主記憶里的夫君——周青遠。

周青遠,她來到府城后還想過要找,可毫無頭緒只能放下,沒想竟就這麼巧,她一時不知是驚喜還是驚嚇,

「慧娘,可是不舒服?」她的臉色太差,引得邊上曹娘子關切道。

「金姐姐,你可知那桌是誰?」她手悄悄指過去。

「都是制香世家的公子小姐。」曹娘子不過瞄了一眼就認出來,「怎麼了,有你認識的人?」

「那位穿青色長袍的男子呢?」

曹娘子這次打量得更細緻了些,一群錦衣華袍的公子哥間卻是突兀出現另一個溫文俊雅的年青人,若不是場合不對,她險些都要以為是哪家的讀書人。

他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上時刻掛著絲溫和笑意,尤其對上身旁的女子,眸中更添幾分溫柔。

「哦,那位估計是田家三小姐的未來夫君。」她壓低聲音,涉及男女私事,到底不好當眾討論。

「田家三小姐?」與原主記憶里的田家對上,阮柔再次確定,這人就是她一直要找的周青遠。

如今距離他失蹤已過去一年,原來兩人還未成婚嗎,她有些詫異。

「金姐姐,你能跟我說說田家的情況嗎?」

曹娘子儘管滿心疑惑,卻還是介紹著:「田家啊,如今分三房,大房二房為嫡,三房為庶出,如今大房當家。剛才那位就是田家三小姐,也是田家二房唯一的子嗣,聽說是要招婿,所以才能來這。」

「招婿?」

「對,這兩人最近同進同出,圈子裡都在傳,應該沒跑了。只不知道哪裡尋來的窮書生。」她言語間頗有些嘲笑的意味,顯然,對於招贅的男子也是極為看不上的。

「是啊,窮書生。」阮柔喃喃,可不就是窮書生嗎。

只是,並不是常人所想象的貪慕虛榮甘願入贅,而是失憶后無家可歸,且田家小姐對他有救命之恩,所以才以身相許,多麼像是戲文里才會出現的故事啊,只不過性別反轉了。

她甚至能感受到身體里一股蠢蠢欲動的氣息,並不是原主,而是原主所留下的怨氣。

它在沸騰、在憤怒,憤怒於自己什麼也沒做錯,卻因著一句緣分不夠,就被剝奪了所有。

她精心照顧的公婆和小叔子是一群白眼狼,她曾全心依賴、為之守寡十年的夫君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

他們所有人都無辜,而她付出一切只換來一句,緣分不夠。

儘力平息著奔湧出來的怒氣,她看著言笑晏晏的兩人,在心中對自己道:「你放心,我會替你問個明白。」

問問貶妻為妾到底為何,問問這一對恩愛夫妻若是遭遇變故,是否還能如記憶里那般情深意切、恩愛白頭。

屆時,會不會又是一句緣分不夠。

她來代替原主,是為了替原主平息怨氣,在明白這點后,胸腔中那股子怨恨方才沉寂下去,等待著一個答案。

那一瞬間,她突然就萌發了一個主意。

既然上輩子的所有故事,都在失憶下進行,那若是周青遠提前恢復記憶、回到周家,一切又會如何呢。

想看看原主記憶里情深意切的男女能否一直堅守。

有趣,真有趣。

她的眸中閃著興奮的光,那樣亮,亮到忍不住露出鋒芒餘光。

但很快,她將一切收斂。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她一直裝作很努力的樣子,可她知道自己從來沒有認真過,畢竟比起她曾經擁有的,眼前不過滄海一粟,不起眼得很。

可眼下,她突然就有了股勁兒,就如同打瞌睡的貓遇見打洞的老鼠,勢要玩個痛快。

「慧娘,你沒事吧。」

「沒事。」她露出一個淡淡的淺笑,「只是要勞煩金姐姐事後帶我去一趟田府。」她將貢獻給青州府所有人一場大戲。

也好在,守寡歸家后,她的戶籍隨之遷回娘家,恢復阮氏女的身份,即使周青遠「死而復生」,只要阮父阮母還在,就不會過多牽連到她。

「行。」曹娘子暫且應下,想著私下再問個明白。

一切異常被按入水底深處,而水面,依舊歌舞昇平。

————-

暫且將周青遠的事情拋在腦後,視線移開,阮柔發現,評委中她聽說過的一位大師就在其中,正是那位名聲斐然的隋大師。

與想象中仙風道骨的偉岸形象不同,現實的他是一位身材矮瘦的小老頭,即使在這般熱鬧喜慶的場合,也依舊繃緊一張臉,叫人無端覺得有些凶。

嗯,凶老頭,只不知陳問舟怎麼疏通的。

想到東家,她朝陳家子弟的位置看去,正陳問舟端坐其上,左右逢源,尤其跟與今日第三的陳星河更是言笑晏晏,而他的身旁,有一位與其有三分相似的年輕人,想來是陳家大少爺。

兄弟爭產,也是一堆爛攤子,也不知上輩子兩人誰輸誰贏。

大抵是注意到她的視線,陳問舟適時抬頭,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讚揚。

阮柔失笑,這位東家倒是會做人,總歸她也會儘力。

曹娘子留意到兩人的交鋒,眼底有什麼一閃而過,面上依舊笑意盈盈。

晚宴后是一場大型的制香交流會,既有年輕子弟的互相交流,也有制香大師的指點,只要不涉及獨家秘方和手法,幾位大師還是不吝賜教。

令人驚奇的是,那位隋大師尤其大方,只要上前請教的,無一不是得到滿意的回答,當然,前提是能承受那副冷臉的威亞。

阮柔當然不怕,回憶了下自己這段時間積攢的問題,上去問了個夠本,十數個問題,問到最後,不僅她後面的人對她怒目而視,就連隋大師都忍不住露出一副嫌棄的樣子,那眼神明晃晃的在說,這麼多都不懂,怎麼拿到第二的。

阮柔摸摸鼻子,還是厚著臉皮請教,將問題搞清楚才輕快下台,嗯,受益良多。

也是這時,她才明白了自己的一個誤區,她總以為調香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自己配方、再調製,但其實,能夠創新的到底是少數。

大多數制香師一輩子絕大多數時間都在不斷的重複練習,練習舊的香方,既包括自己、也包括他人的,務必做到熟悉再熟悉,才能在用到的時候駕輕就熟。

回到原位,阮柔給自己立下一個小目標,每天除必要的制香外,先將已知的幾十種香方反覆練習,直到熟能生巧。

從夜色將至、到繁星滿天,正常交流會持續了一個半時辰,阮柔不止解答了很多疑惑,還和在場不少制香師有了聯繫,約定以後有疑問可以互相寫信互相交流,或者單獨開一個小的交流會。

阮柔突然就想到了杜師傅。

杜師傅精通的香方不少,可真正能脫穎而出的幾乎沒有,這是否與他的敝帚自珍有關係呢,若人人都不願意交流,死守著那點子老手藝,香方永遠不可能真的進步。

當然,個人選擇不同,她沒有置喙的餘地,只是有些可惜。

直至戌正(晚上8點),這場交流會才算走到了尾聲。

大人物們先行離去,小輩們跟在後面,一群人浩浩蕩蕩出了園子,各歸各處。

走著走著,阮柔突然發現,不知何時,陳問舟故意落後幾步,來到了她們身旁。

「陳少爺。」

「表弟。」

兩人分別問候。

「嗯,你今天表現很好。」陳問舟壓低聲音,在空曠的街道依舊有幾分響亮。

「表弟,陳家那邊?」

「沒事,你們也算出了頭今天,往後不至於再說我不思進取。」他這話頗有些苦笑的意味,跟自己的舅家人來往,在他親爹的眼中就是不思進取,可等他進取了,第一個打壓的也是他。

曹娘子亦是苦笑,「都是面子罷了。」兩人心知肚明,她只是明面上的掌柜,春林香齋、包括阮娘子的東家,只是陳問舟,曹家還是那個落魄的曹家。

「表姐何必分得這麼清,我好不就是曹家好嗎。」

曹娘子尷尬地咧咧嘴角,對上他的視線,忽有幾分局促,彷彿那些小心思都被一眼看透。

「表弟說的是。」良久,她回了這麼一句。

氣氛略顯尷尬,陳問舟主動轉移了話題。

「慧娘,今天感覺怎麼樣?」

「挺好的。」阮柔也有意緩和,語氣輕鬆,「學到了很多,不枉此行。」

「那就好,制香師間的有些人脈,你要自己維護。」他提點道。

「嗯,不過那位隋大師竟然只是看著凶,人還挺好的。」

「好?」陳問舟輕喃,「可不見得。」人心中憋著一股氣,幾十年不得散,人不瘋就已經很好了。

阮柔疑惑,想必這又是一段故事,她也不追究。

曹娘子安靜了片刻,忽然想起來,問道:「慧娘,你說要去田家做什麼,難不成你和田家還有什麼關係?」

阮柔搖頭,「不是,只是今日那位田家三房的座上賓,瞧著有幾分像我那死去的夫君,我想去看看。」

「什麼?」

「什麼?」

兩道同款震驚且疑惑的聲音同時響起。

「我也不確定,只是當時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如今又出現這麼個人,總得弄清楚。」阮柔試圖解釋明白。

「有幾成把握?」陳問舟幾乎片刻間想明白了其中關竅,甚至連田家會在其中起到的關係都想到了,這可不大妙。

「兩人面貌有十成相像。」

此話一出,兩人瞭然,若非十足的巧合,那就真是同一個人了。

只是,已經死了的人,怎麼會出現在田家?一時間,兩人心中充滿了疑惑。

也怪田家消息封鎖得好,周青遠是個被救回來且失憶的消息完全沒傳出來一丁半點。

被這個消息震住,好半晌都沒人再說話,而是默默消化。

不自覺已經走到宅子,陳問舟止步,「明日可需要我幫忙。」

「不用,無事,我只是上門求個答案。」又不是去打架,人多有什麼用。

「行,你們回吧,我還得去陳家。」臨分別之際,他給曹娘子使了個眼色,曹娘子會意點頭,他這才憂心忡忡地離開。

門內,隨著大門關上,曹娘子試探著問:「慧娘,若他真是你那夫君,你要回去嗎?」

「回哪?」阮柔反問。

「自然是周家。」

「周家,」阮柔搖頭,「我早已歸家,跟周家沒什麼關係了。」

「可你那是守寡,如又沒再嫁,如今人沒死,你回去也沒人說什麼。」曹娘子的語氣有些急切,聲音愈顯尖細。

阮柔先是莫名其妙,而後反應過來,耐心解釋,「金姐姐你放心,既然從周家出來,我就沒想著再回去。而且,」她補充,「如今的日子挺好的,在安平鎮,我從來沒想過一個人的生活還能這樣精彩,我願意留在這。」留在這看看她能走多遠。

曹娘子見著她的愉悅和滿足,微微安心,開玩笑般道:「那就好,你要是走了,我怕是晚上都要睡不著,東家更是得愁白了頭髮。」

「放心,你安心睡吧,我跑不了。」阮柔笑,亦是有些斟酌,這幾天,曹娘子擔心她會離開的頻率明顯有些高啊。

「那我可就安心了。」曹娘子立在原地,笑著目送她:「回去休息吧,明天不著急,下午也來得及。」

「嗯。」阮柔回屋,這個點阮父阮母早已睡下,她也不去打擾。

等人走後,曹娘子才喊來一個小廝,幫著往陳家那邊送個口信,否則,恐怕真有人要輾轉難眠。

翌日,無事一身輕,阮柔果然起晚了。

睜開眼睛的一剎那,窗外刺眼的光芒幾乎閃到眼睛,側頭往外看,陽光正好,隱有人聲,估摸著時辰已經到了辰正(早上8點)。

她心中微微有些負罪感,可又有些愉悅,能隨自己心意睡覺的感覺真好啊。

精神飽滿,她即將奔赴下一場戰鬥。:,,.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菟絲花女配(快穿)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科幻靈異 菟絲花女配(快穿)
上一章下一章

第25章 死去的丈夫回來了二合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