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另一個圈子
王維如今作為裴耀卿的首席幕僚,其實便相當於後世的第一秘書了,只是暫時沒有編製而已,因為他將不少複雜的政事都處理得井井有條,所以裴耀卿已經開始非常倚重王維了。
這個時候,王維提出的一些建議,裴耀卿這個長安縣令也會考慮一番,比如王維就提出了,普及長安市民的教育問題,他拿出了自己準備好的大殺器——簡體字。
若裴耀卿是那種迂腐的老學究的話,一定會將王維這種離經叛道的行為狠批一頓,然而他卻是比較開明的官員,只不過在這件事上,他的態度卻也比較含糊。
雖說普及教育這件事,意義十分重大,每年能每個縣能出多少個舉子也是一項必須考核的政績,然而如果對象是那些泥腿子的話,世家出身的裴耀卿,卻也不會太熱衷此事,所以他對這種事不支持也不反對。
王維倒也早就意料到了裴耀卿的反應,此人確實是實幹官員沒錯,可服務的對象卻是士大夫與皇室,至於底層的百姓,他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王維只能自己著手此事,早些普及教育,開啟民智,從長遠來看,對整個國家的發展,絕對是有好處的。
午間時,王維又邀請了衙門中的一眾吏員用餐,他現在與吏員們的關係極好,有時哪怕假冒著裴耀卿發號施令一下,這些吏員們都會毫不猶豫的執行,不得不說,王維拉攏人心的本事確實太厲害了。
其中有一名叫做楊玄琰的吏員,由於祖籍在蒲州永樂,自然讓王維對他更加照顧了一些,在這個時代,同鄉人自然是抱團的。
楊玄琰只比王維大兩歲,算是王維的同齡人,長得一表人才,為人也頗為機靈,只是有些好色,還喜歡附庸風雅,據說還是隋朝禮部尚書楊尚希的曾孫,在往上,則是漢太尉楊震的十八代孫……[
對此王維也沒放在心上,這年頭只要有個世家的姓氏,就敢號稱祖上是誰誰誰。
「玄琰,最近在這衙門幹得如何啊?」王維作為「領導」,開始關懷自己的下屬了。
眾吏員見到自家主官身邊的大紅人王維居然如此照顧楊玄琰,不由都向他投去羨慕的目光。
楊玄琰向來善於迎合這位前途量的世家子弟,他有些諂媚地說道:「全賴王公子照拂,玄琰向王公子敬一杯……」
王維也不辭,直接與他幹了一杯,這楊玄琰他確實用得挺順手,辦的事都漂漂亮亮的,讓王維很是舒心。
楊玄琰真的覺得最近時來運轉了,這位王公子是什麼身份,長安有點分量的人物誰不知道?
在王維來當裴耀卿的幕僚時,楊玄琰便覺得,將寶押在王維這位與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輕人身上,絕對沒錯。
果然,王維在短短一段時間內,就憑藉自己的能力,將裴耀卿的其他幕僚壓製得夠嗆,還略施手段,懲治了一些衙門中的奸吏,讓衙門的風氣為之一清。
而早早就以「同鄉」身份向王維投誠的楊玄琰,自然獲得了王維的青睞,有很多蘊藏著不少油水的差事,王維都轉交給了楊玄琰來做,讓楊玄琰最近活得異常滋潤。
其實楊玄琰並非王維真正意義上的同鄉,他雖然祖籍在蒲州,可老家卻在虢州,其族親在蜀州還有些小勢力,不過這也所謂了,反正他現在自認為已經成了王維的「狗腿子」,走出去那都是可以昂首挺胸的。
一頓飯可以說是賓客盡歡,王維在縣衙中的地位,更加穩固了,可以說既有上層的有力支持,又有下層的努力配合,他在這長安的能量,自然便顯得十分可觀了。
下午處理完政事後,楊玄琰居然主動邀請王維去狎妓,不得不說,楊玄琰雖然是個不入流的吏員,可卻也能作兩首歪詩,由此也可見,這盛唐時的詩歌是多麼流行。
當然了,現在在王維這隻蝴蝶的影響下,傳奇小說這個體裁也漸漸火爆起來。
在這和平年間,各種娛樂方式總是流傳得特別迅速,王維之前創造的一些遊戲,能夠流傳得那麼快,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一起去狎妓的,當然不只是楊玄琰與王維兩人,王維還喊上了一些自己交好的詩人,如李頎、王昌齡、綦毋潛等,這些人算是王維典型的「酒肉朋友」,王維在這其中,是身份最高的,他們都圍繞著王維,如同眾星拱月一般捧著王維。[
這就是王維的另一個圈子,只要是有點身份的世家子弟,都會有這樣的圈子,或者說,這樣的圈子才是世家子弟們的常態,倒是王維的那個真正的精英朋友圈,是個異類,那些自視甚高的世家子弟,很難想象與自己身份相同的人,居然可以混在一起,那到底該是誰為主?
楊玄琰見到王維喊來幾位在長安也頗有名氣的詩人,喜歡附庸風雅的楊玄琰自然更加興緻高漲了,他也不在乎多幾個人要多付多少錢,最近因為王維的緣故,他可是撈了不少錢,更別說楊玄琰家即使算不上名門,怎麼說也能算是土豪,不差錢。
王維將楊玄琰介紹給了這些詩人,換了一身士子長衫的楊玄琰,還挺有那麼點書生氣質,倒是讓這些詩人們有些驚疑不定,見到他似乎與王維關係很好的樣子,讓詩人們不由猜測此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一行人自然是去平康坊,而平康坊中楊玄琰獨愛月季坊,裡面的女子較為風騷開放,可以玩得更加盡興,而這一次又有王維作陪,他只覺得,這次或許可以打一打那位名伎薛如霜的主意了。
王維等人來到月季坊時,早就有下人趕忙稟報了那位主管月季坊的蕭媚柔。
不得不說,「王維」這兩個字的分量,基本上已經深入了這些在名利場打滾的人心中,並且比以前更深入人心。
一般來說,在古代,青樓與客棧總是各種消息最靈通的地方,有些武俠小說中,號稱「包打聽」的都是店小二,而青樓則成了「地下情報組織」,雖說這有些誇張,其實也不遠了。
畢竟住客棧的魚龍混雜,來自各地的人當然能夠帶來各種小道消息,而能夠逛頂級青樓的,當然也是有身份的大人物,從他們口中,自然也能流傳出各種有鼻子有眼的消息。
所以,蕭媚柔當然知道,如今的王維又比以往更加有分量了,比如說,他現在已經成了河東王氏的家主,掌控著河東王氏一族的力量,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王維已經成了真正貨真價實的名門公子,不,名門公子都不能形容他了,應該是名門家主才對,若是能傍上他,那十輩子都不用愁了
而更不用說,王維那進士的身份,則意味著王維在官場上的潛力,如今他似乎又成了裴耀卿的左膀右臂,簡直就是長安的「二號首長」,而這整個平康坊,可是屬於長安縣管轄的……
這樣一來,蕭媚柔怎麼敢怠慢這位王公子?
楊玄琰見到身材火辣、氣質撩人的蕭媚柔主動出來迎接,在暗暗咽了一口口水的同時,只覺得自己的身價彷彿也倍增了。
楊玄琰當然知道,能夠讓這位月季坊的管事,這樣慎重對待的,當然不是因為他自己,而是王維這個真正的大人物,他自己來這兒,怕是連個名伎都見不到……
「王公子,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蕭媚柔用她那風騷入骨的聲音說道。
王維此時倒也覺得,這蕭媚柔挺像他心目中的老鴇,只不過長得確實非常撩人,在床上一定是個尤物,可惜的是,指望名伎接客,都不指望這位管事的接客,畢竟這教坊的歸屬依舊屬於皇室,蕭媚柔身上還有個女官的身份。
王維淡然一笑,溫和道:「自然是因為想媚柔你了啊,怎麼,難道不歡迎?」
蕭媚柔的臉上嫻熟地染上一層紅暈,倒是極難讓人看出來她是在逢場作戲,話又說回來,這麼長時間沒見到王維,她明顯感覺到了,王維此人的變化,真的很大。以前的王維,哪有現在放得這麼開?
「怎麼可能不歡迎?」蕭媚柔噘著嘴撒嬌道,「王公子來這兒,奴家可是早就翹首以盼了呢……」
「是嘛……那今晚我倒是想夜宿媚柔你的閨房,不知我有沒有這個福氣?」王維露出燦爛的笑容,極為隨性地與蕭媚柔調情。
蕭媚柔這樣的歡場老手,都被王維那燦爛的笑容弄得有些心慌意亂,沒辦法,當這個男人既有容貌又大權在握時,他的魅力,實在讓女人難以抗拒。
聽到王維這話,蕭媚柔嬌笑起來,表面上看起來十分迎合王維,嘴上卻婉拒道:「奴家蒲柳之姿,哪有資格留宿王公子這樣的大人物,不過我們這兒的姐兒們,一定都願意侍奉王公子!」
「真的都願意嗎?那位薛如霜呢?」王維臉上浮現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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