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章 想開

「五弟你怎可如此說我？」徐茂公一臉的悲憤。

「得了大哥，兄弟二十多年，你幾時孝順過母親？平日里在母親面前盡孝的可一直都是我，你何必在此時惺惺作態，顧左右而言他？母親剛才可是說了，分！你可別裝傻。」

「五弟，母親都這樣了，你還緊抓著分家的事不放，你還有沒有一點人性了，你一定要氣死母親嗎？」

「唉！大哥你可別亂潑污水，母親是被我氣的不假，可是歸根究底是為了誰？是為了你們大房！你若真有孝心，怎麼可以讓母親陷入如此地步，你早該主動同意分家。如今不管如何，母親是同意分家了，你還緊把著母親做筏子，不孝的是誰？沒人性的又是誰？當所有人都是瞎子嗎？」

「五弟啊！我們兄弟一場，如今要落到如此地步嗎？」徐茂公淚雨滂沱，就差沒拍大腿了。

「行了，大哥，我就要個痛快話，你分不分？你要是不分，我也懶得與你再浪費口舌，只是今後除了母親的衣食，其他的我絕不掏一個子。」說罷，又轉頭去看其他人問：「你們呢？」

眾人自然從善如流，有人幫他們衝鋒陷陣，只要他們助威吶喊，這還有什麼說的？紛紛點頭說：「正是如此」。徐茂業還出言說：「不如我們幾家商量一下這一路上如何照顧大娘吧！」說罷，還攏了攏徐修柏與徐茂源，並看向楚芳華。幾人意會，立刻做出要到一邊去商量的姿勢，把徐茂公排擠在外，似是再也不在乎他同不同意，分不分家的事了。仟仟尛哾

徐茂公憤怒的看著幾人，他眼神陰鷙，眼底發紅，宛如看著世仇。他知道他們在裝模作樣，可也知道他們是鐵了心的不想讓他們一家再佔便宜。他總覺得自己是老大，老太爺去了后，自己就是一家之主，被大家供養是應該的，所有人都應該聽自己的，不聽話那就是悖逆之徒，死了才是應該。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眼神被兩個兒媳婦和剛剛從昏迷中醒來的老太太看了個一清二楚。兩個兒媳婦對視一眼，都覺得這個公爹真不是好相宇的，在看看那兩個永遠不知道愛護妻子的蠢貨夫君，沒指望了，以後更要顧好自己了。

不說兒媳婦怎麼想，就說老太太吧。自己生的孩子，自己能不知道秉信？如今看他如此的看著自己的弟弟們，怕是不得善了了。小五再氣她，也是她生的，二十多年的寵愛，也不是氣一次就玩完的。況且老大自從她逼他娶了小姚氏之後，就和她處於冷戰狀態，快二十年了。自己還是他的親娘尚且如此，小五隻是個弟弟，老三家只是個弟媳和侄子，不知道老大會下怎樣的狠手。如今只能如了大家的意分家，希望分家后老三家，小五家都離老大家遠遠的，平平安安的就好。至於老大家，望他們好自為之，自己總不能真為了個心裡沒自己的兒子，坑死自己的其他血脈吧？

其實吧，一個人是好是壞，站在不同的立場，你會得到不同的結果。比如老姚氏，你站在徐園園的立場，你看老姚氏就是個十足十的潑婦，爛了根的壞人，欺壓著庶出的子女。可你站在老姚氏的立場來看，年輕貌美的時候嫁給貧窮的徐廣明，上伺候走公婆，中間供他讀書，下照顧大女兒，整整七年，像一頭老黃牛一樣乾死幹活，好好的姑娘硬生生干成老婦，與徐廣明站一起，人家都說她是徐廣明的娘。

這也罷了，前腳徐廣明考上舉人，她覺得生活輕鬆點了，徐廣明那個狗崽子，竟然說她生不了兒子，轉眼接了個年輕貌美的妾室進門。若不是她精明，立刻開始保養打扮自己，又知道女人那幾日容易懷孕，她每到妾室那幾日，就想方設法的把著徐廣明，她才能在妾室之前生下兒子。她對妾室不好怎麼了？不應該嗎？自己辛辛苦苦種的樹，幾年辛苦卻讓別人來摘果子嗎？你願意？

所以說老姚氏這個人，潑婦，沒見識，沒氣派那是她村婦的身份限制的。至於不大度，沒有大婦風範，斤斤計較，不善待妾室子女，這能怪她？好歹這些孩子都平平安安的長大了，沒像其他人家後院那樣，要麼庶子們死個差不多，要麼一個個病怏怏的。是說庶子們都被她按著沒有出頭的，這能怪她？男人靠不住，她只能靠兒子，怎麼能讓其他孩子出頭？再說了，你徐廣明但凡有一點在意，稍微維護一下，又怎麼會這樣？果然是男人管不了下半身，污水全潑女人身上了。有道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這頭老姚氏想開了，她強撐著身體喊著大兒媳：「美蘭，美蘭，扶我一把。」姚美蘭連忙上去扶住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