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咒力殘穢

『想殺就殺吧,你的選擇都有意義。』*

眼前似乎又浮現出了那副畫面。芥○下下用短短几個分鏡就描繪出一副堪稱荒誕的結局——全身心的討厭正論的五條悟為了改變咒術界的未來而選擇去教導新生代，走向光明的未來。

曾經苦苦堅持的信念（術式是為了保護非術師而存在的）都被曾發誓要保護的普通人（非術師）磨滅。夏油傑無法忍受咒術師（家人們）被這些猴子欺凌，最後走向理念極端的地獄。

兩名昔日親密無間的摯友在這一刻、在茫茫人海中擦肩而過分道揚鑣背道而馳。

那是所有人都未曾設想過的結局,卻偏偏發生了。

【五條悟】接二連三的在她的雷區蹦迪,【夏油傑】眼前一黑，一陣心梗。

她此時額角青筋一跳一跳的,殺心漸起,就很想提著四十米大刀千里追殺【五條悟】,允許她先跑個……一米。

【夏油傑】沉重地想到：【五條悟】跟個小孩子一樣,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時候讓她挨一頓毒打了。

只不過,看了看欲言又止,眼眸里一片水霧緩緩浮現的天內理子，她嘆了口氣,等找個地方安定下來再打吧，現在更重要的是安慰理子妹妹。

***

天內理子張了張嘴，有些無措的，不知道要說什麼，她深吸一口氣，話說出口的那一刻才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哽咽,聲音也不自覺的帶著哭腔，「我……」

她從記事起就得知了自己「命不久矣」的未來,作為為了天元大人而誕生的星漿體,理所當然的也要為天元大人盡一份力。也是因此，她才珍惜每一天時光,越靠近同化的最後期限越在心底告誡自己不可以害怕,不想去進行同化。

與天元大人進行同化,從此世間不再有名為「天內理子」的個體存在，但是，這明明是對大家都好的未來，是為了日本境內所有普通人著想的未來……也是為了她在意的人，可以不要面對咒靈肆虐的可能性世界……

為什麼，會說她的付出是沒有意義的呢？難道她一直以來做的決定都錯了嗎？不應該這樣做嗎？

正事因為清楚認知到，像【五條悟】與【夏油傑】這樣的強者，是不會為了區區一件小事而騙人，天內理子此時才更加悲傷絕望。

一邊是一名少女的性命，一邊是數以千萬記的普通人的平靜生活，這個天平從頭到尾始終只向著一方傾斜。

一個人，與無數人，這樣簡單的電車難題，即使是被綁在鐵軌上的那個人，都會輕而易舉的做出選擇。

但是，但是……

星漿體少女漂亮清澈的眼眸中很快就盈滿了水霧，她的眼淚像斷了線了珠子一樣順著臉頰滑落，眼前的景色都變為模糊不清的色塊，恍惚中似乎有誰在靠近，溫柔的抬起手，輕輕用指腹抹去她眼中的淚水。

——她在因為什麼而哭呢？是悲傷嗎？是難過嗎？還是其他難以言喻的情感在作祟？

天內理子不知道。

「沒關係。」有人這樣說著，聲音既輕且淡，好似一陣風一樣消散在空中，卻莫名的透露出一股堅定，彷彿前方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能阻止她一樣——天內理子認得這個聲音，是被【五條悟】稱作【傑】的少女的聲音。

【夏油傑】用著安撫的口吻說道：「理子妹妹想怎麼選都可以，只要你說出來，我和【悟】都會幫你實現的。」

【咒靈操使】愛憐的看著眼前泣不成聲的少女，這樣生動鮮活的女孩子，絕不是能用劇本中被伏黑甚爾所殺，享年十四歲這短短一句話就能夠概括的。

名叫天內理子的存在，現在也僅僅只是一名年芳十四的少女，是個連含苞待放這個形容詞都無法使用的孩子。

為了活到與天元同化的那一天，天內理子儘力避開了所有危險，她一直覺得，再怎麼難過，總有一天，悲傷和寂寞都會消失的。*

但是，在這樣的大義凜然之下，她其實……其實也很捨不得大家的啊！！！

匆匆告別的學校好友，如母如姐的黑井美里，還有她未曾看過的、想和大家一起去看、去經歷的世間美好……

眼前的少女哭得實在是慘，【夏油傑】反而鬆了一口氣，能哭出來就行，要是情緒發泄不出來，她反而還要擔心一下天內理子會不會和原著中的夏油傑一樣變態發育了。

……啊，好像一不小心損到了誰，不過不重要。【夏油傑】遠目。

***

損歸損，不認同歸不認同，但還是那句話，肯花錢去出動漫人物的cos的一般都是喜愛這個人物的COSER（雖然她是被青梅坑了，但【夏油傑】也很喜歡夏油傑本尊的）。

畢竟COSER們大多非肝（店家沒有想要的道具只能自己動手）即氪（高質量高還原度的cos服價格普遍都很漂亮），更甚者又肝又氪。

而且夏油傑的閃光點也不少，無論是前期心有大義時的以身作則身體力行言傳身教（此處特指教五條悟），還是受了刺激的後期，清晰地意識到只有咒術師能夠被成為他的家人，普通人都是愚昧無知的猴子時，因為不能只把雙親特殊對待而下手——【夏油傑】自問後者她絕對做不到，或者說但凡她敢有那麼一絲一毫以下犯上的意思在，她就要因為被父母混合雙打而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霧）。

想了那麼多，【夏油傑】只有一個意思——傑哥，是個要干大事的狠人。

形容他的詞但凡沒帶個「狠」字，不說她了，就是千千萬萬的夏油傑粉絲都不會認同。

***

「啊湫！」

遠方，被念叨的夏油傑狠狠打了一個噴嚏。

五條悟身手矯健的閃過他的「襲擊」，在一旁事不關己的說風涼話：「傑，是不是有人想你了啊？魅力四射啊傑！」

五條悟一如既往的欠揍，夏油傑嘴角一抽，把手上的蝴蝶咒靈鬆開，藍紫色的蝴蝶顫顫巍巍的又要往五條悟頭上飛，立志當一個毫無感情的掛件。

蝴蝶很漂亮，不知情的人甚至會以為它和丑得千奇百怪的咒靈是兩種生物的那種好看，不過一直盯著它看反而會眼前一陣目眩神迷，這一點反而微妙的體現出特級咒靈的危險性。

夏油傑涼涼道：「現在也沒有時間去強行切斷契約收服它了，還要麻煩悟你先帶著它，我剛才放出去的咒靈在那個地方被祓除了，我們一起去看看？」

他商量著說道，抬手放出虹龍。

五條悟不僅沒有好戲看，自己還被當做了樂子，不爽了一下：「好吧。」

二人一同乘坐虹龍離去——當然，在飛之前有注意找一個隱蔽無人的角落的，不然被夜蛾知道又要被罰寫檢討書了。

***

與五條悟相比，夏油傑總是要更加成熟穩重的那一方，即使是其他世界的【夏油傑】也不例外，她耐心地安撫著天內理子，直到少女哭哭啼啼抽抽噎噎地說出她最想聽到的那句話：「我，我果然還是不想就這樣死去……」

「沒有到過的地方，沒有見過的事物……我都想和大家一起經歷……」

黑井美里捂住嘴，淚眼汪汪。

——和天內理子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她是最不想少女和天元同化的那個人了，但是先前礙於日本境內所有普通人的安危以及天內理子自身的意願，即使再不舍她也無法任性的說「您不要去！」這種話。

與情緒激動的幾人相比，【五條悟】反而因為過於冷淡顯得格格不入起來，她的想法素來天馬行空，這會兒都飄到幕後黑手頭上去了。

說起來，咒術○戰中除了說出「在百年之後的荒野上放聲大笑的不必非得是我等。*」的漏壺以外，她最在意的就是腦花（羂索）了，其人與兩大特級咒靈真人、兩面宿儺並稱咒術○戰中三大最陰間的存在。

兩面宿儺從一開始就很陰間，真人好歹裝了一會兒，但是羂索嘛……芥○下下那常人無法理解的、不是碳基生物應該擁有的腦迴路中，羂索為了他的大計付出太多。

為了得到一個計劃中會用到的肉.體，腦……羂索甚至不惜附身虎杖香織，自己生下了虎杖悠仁。鬼知道當時她看見這章漫畫時內心是怎樣的一片驚濤駭浪一擁而上。

腦花、咳，羂索，他不一定很能打，但是一定很能苟，作為能從平安時代一直苟到現代，直到『咒靈操術』降世后才逐漸露出馬腳（bushi）的咒術師，【五條悟】真心實意的認為只有隔壁柱滅之刃的究極反派BOSS鬼舞辻無慘能與之一決高下。

「【悟】。」看著青梅抱著手臂一聲不吭的站在一旁，墨鏡擋住大半張臉，顯得格外冷漠無情的臉龐，【夏油傑】無奈的喚了一聲。

不用細想都知道【五條悟】此刻肯定在神遊天外了，畢竟她一貫不擅長應付這種情況，這樣想著，【夏油傑】說道：「該走了，還要麻煩你帶我們一程。」

【五條悟】勾起嘴角：「完全沒問題！五條號特快列車，啟程啦！」

***

來遲一步的未來的最強二人組們到地點時只看見緩慢消融的帳，以及帳中不加掩飾的咒力殘穢。

五條悟神色凝重，喃喃自語道：「可以偽裝咒力的術式嗎？」

要不是方才夏油傑一直與他形影不離，沒有離開過，五條悟都要被這個殘穢騙進去了。

只不過，既然可以完美偽裝夏油傑的咒力，為什麼輪到他的咒力時，反而有些許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