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天海葬嵐·壹

「理事……抱歉……」

「閉嘴。」

羅根的摩托以最快的速度在車流中穿行。

「慢點……我頭暈……」

羅根想起剛才愛莉的話，有些無奈。

「她居然讓我去幫直人，真是……」

他並不介意為自己的妻子做些什麼，但是，那個男人的事並不在其中。可那是愛莉的請求。

「嘖……」

「理事，你真的要去找心靈系理事來幫忙嗎？」

「我可不想和那個老太婆打交道……」

羅根說的是實話，所有理事都不想和那個老太婆打交道，但是，愛莉需要那個老太婆來保直人安然無恙，而現在能見那個理事的也只有羅根這些同僚。

「那個魂淡才沒那麼容易完蛋。」

羅根相信直人會熬過去，作為最理解那個傢伙的人，直人能夠接受怎麼程度的磨練，羅根再清楚不過了。人皇的渣子的反噬根本不可能威脅到直人。說是這麼說，羅根一點也沒減速。

去應付那個女人啊，羅根可是一點都不擅長，不，不是特指，而是羅根就不擅長和女人打交道，這應該算不上什麼大男子主義或者歧視，因為他只是怕自己說話說的不對，對方能接受自己的話語度的程度如何，會不會生氣，會不會因為自己的無心之言造成什麼大問題，羅根雖然自詡為惡人，可絕對是不喜歡讓任何無辜的人哭泣的。這種詭異且噁心的自我滿足羅根這個人自己都意識到了，但是說實話，除了愛莉羅根可以沒那麼多顧慮，對於任何女性，除了工作上，他甚至都是三句內結束的聊天節能主義者，順帶一提，因為羅根極強的冷場能力和極冷的梗知識儲備，能和羅根聊超過三句的女性目前有且只有愛莉一個。回想著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摩托已經穿過了一個校區駛入了中央校區理事居住區，羅根的官方辦公室和住宿區就在這裡，但是羅根最近一直撲在前線，經常是食堂—指揮室—前線三點一線，已經很久沒回來了。

「理事，我們該去哪找心靈系理事閣下？」

「他會來找我們的。」

怪咖剛要追問，羅根突然加速，摩托直接沖了出去。

以後，絕對不坐羅根的車了。

羅根的摩托筆直對著眼前的牆撞去，怪咖在心中向母親告別後，閉上了眼睛。

摩托穿過牆體，詭異地被牆體吸收，羅根和怪咖身上則是瞬間被覆蓋了黑色的一層薄甲。

「嗚哇……」

「那件東西就是咱們的摩托，不許亂脫。」

「啊……啊……」

怪咖慢慢地平復了心情，不再大喊大叫，看著羅根鄙夷的眼神，怪咖咳嗽了一聲，把頭扭向了另外一邊。

兩位穿著考究的女傭從大門出來迎接，手裡是一件嶄新的衣服與一隻小巧的耳塞。

「這是什麼？」

「可以切斷心靈系理事讀心的特殊干擾器。」

羅根拿起衣服套在身上，拒絕了耳塞，然後轉頭對怪咖道：「你記得戴。」

怪咖乖乖照做，他注意到了女傭一閃而過的不快表情，愣了一下。

「順帶一提，心靈系理事很討厭求她做事的人不戴干擾器，不過你不求她做事所以戴不戴沒事，只是，這個小姑娘就不知道該給你準備什麼飲料了。」

羅根接過女傭遞過來的火，點燃了煙，笑眯眯地看著怪咖。

「他喝櫻桃可樂。」

「你才喝櫻桃可樂？！」

羅根雖然在和怪咖在嘻嘻鬧鬧，但其實兩人都知道彼此的緊張，心理系理事，天海葬嵐，浮空城最厲害的心理學和精神學大師，還擁有著S級的心理掌控異能，他們都知道這個耳塞起不到作用，也知道不說話沒什麼用，只能不斷用雜亂的情緒和對話掩蓋自己的目的。

「理事，天海理事在等了。」

女傭並不接招，而是邀請兩人進入內院。

羅根的腦中響起了聲音：「您就別和我過招了，有事直接進來說吧。」

羅根閉上嘴，表情和眼神瞬間變了，女傭后脊發涼，這個男人彷彿一瞬間換了一個人，現在這個男人的眼神和氣場彷彿可以把她生吞活剝。

「別用你的三腳貓功夫來試探我。」

羅根比女傭高小半個頭，眼神冰冷冷地俯視著女傭，剛才那聲音毫無疑問是天海本人的，但是，那一剎那就像是粥里的老鼠屎一樣的三腳貓功夫般的精神探測可不是老太婆會幹的。

「對……對不起。」

女傭已經快崩潰了，羅根的壓迫感比她見過的任何人都強，哪怕是天海理事，也沒有過那麼強的壓迫感。怪咖按住羅根，羅根這才放過女傭，拿起了那個干擾器。

羅根為什麼會嚇唬女傭呢？

怪咖當然知道，為了通過女傭敲打天海理事，你的手下做錯了事，我對你不信任，從一開始就把自己放在了高處。不過，要是那個女傭不那麼不自量力地試探，羅根也不會借題發揮，說到底是那個女傭的好奇心害死了她，不過，作為心理系能力者，想要探查別人的心思是很正常的事，只是羅根居然可以瞬間反探測，這是那個女傭意料之外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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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根並沒有進入大門，而是安心地開始等待，片刻后，少女從屋內走出，來到了兩人面前。

「這位是……」

「天海茜，天海理事的……」

「羅根理事，天海理事對女傭的失禮感到抱歉，就派我來接待你們。」

少女很有禮貌，但怪咖一眼就看見了少女額頭上的縫合的痕迹，羅根並沒有再等，示意少女帶路後走進了宅內。

「理事，這位到底是……」

「天海理事的一部分。」

這句話讓怪咖腦子宕機了一下，什麼叫一部分，一部分是什麼意思？肉體上的一部分嗎？克隆人？

「雲翳計劃后，為了保證自身安全，天海葬嵐把自己的靈魂數據化，同時儲存在了多具身體里。」

「這身體是……」

「啊，你是指這個啊。」

羅根連頭也不回，怪咖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覺得他語氣很平淡。

「是自願的普通學生。」

「普通學生！？」

「心理系理事計劃，統合意志，心理系學生可以自願報名參加，參加者的大腦會被摘除，植入人造大腦，徹底成為天海葬嵐閣下的「分身」，對吧？」

少女冷漠地回頭，微微笑了笑。

「不覺得，太沒人性了嗎？」

這話一出，怪咖立刻意識到了少女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羅根則依舊沒有回頭安靜地道：「理事里能夠被稱為有道德的人可不多。」

「這已經不能稱為人了吧？」

「我說，天海，能不能給他看看那個？」

「照常理來說，我並沒有許可權，但是剛才理事已經表示了授權認可，她在那裡等你們。」

少女手向著一扇門一伸，做出了請的動作。

「你自己去看吧。」

怪咖遲疑了一下，走上前，推開了那扇門。

門內的場景讓他寒毛根根倒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