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人皇的決斷
「所以，你是被奧古斯汀扔到這裡來的？」
回答我的提問的，是薩麥爾的點頭，我默默看向窗外的大海，那傢伙居然可以輕易地在海面上行動嗎……
我還是低估奧古斯汀了，那傢伙的底牌多到我不敢想，我突然回想起一個並不重要的點，問道：「你為什麼會被奧古斯汀扔到這裡來。」
「奧古斯汀大概有什麼目的，在那個目的明確之前，我不能和你一起行動。」
「唉？」
我拎起主教，打算把他扔進海里。
「住手，住手啊！！！我，我還有用！我還有用！」
「說來聽聽。」
「呃——」
我抓著他衣領的手指收了一根。
「等等等等，我知道教會最近試圖發動襲擊，要襲擊前往聯邦進行賑災的理事！」
我眉頭一皺：「理事行動是絕對的秘密，你怎麼知道的？」
我的問題一出，這個倉庫的溫度似乎瞬間下降了好幾度，我慢慢轉頭看向面色凝重的醫生。
我倆只是極其簡單眼神交流，我立刻明白了這裡面的問題。
「理事中有人有問題。」
那為什麼奧古斯汀不親自出面處理，還要把這個燙手山芋扔到這裡來。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奧古斯汀是來讓我們提醒浮空城？」
照道理來說，不可能啊，我理解不了，為什麼奧古斯汀要這麼拐彎抹角來讓我管這件事。
算了，先把這事撇一邊，把眼前的事忙完再說……
我把薩麥爾扔到倉庫里，用原罪泥沼把他的魔法印記全部鎖住，解下黑劍，我鎖上臨時用來關押薩麥爾的倉庫，下意識瞥了一眼車窗。
「醫生，我一直想知道，海上列車怎麼停下來啊？」
醫生一愣，搖頭表示不清楚，我默默指了指窗外，「是筆直往那個港口撞過去嗎？」
醫生一愣，立刻撲到車窗邊，明明距離港口的距離並不遠，這列三節列車絲毫沒有減速的徵兆，正筆直往港口撞去。
「醫生，你去駕駛室看看怎麼回事，我……」
我剛要打碎車窗爬出去，主一把拽住我的衣袖。
我看出了主眼中無言的情感，有些疑惑，但還是感謝她居然在這種時候關心我，我點了點頭，她鬆開我的衣袖，我一拳打穿車窗的防彈玻璃，爬上了列車頂。
列車這種速度撞上去的話，整個港口會被毀掉，我有考慮過用擬造·神代墜落直接把列車砸碎，但我不確定這東西的強度，擬造·神代墜落這種用一次會筋疲力竭的術式對現在這種不明確的情況不能亂用。
擋一列高速行駛的列車，放以前我會罵自己是不是那根筋搭錯了，但現在，不行也得行。
用劍氣把列車砍成碎片？這絕對能做到，但是我會把它作為最後手段，損毀一列浮空城列車的補償可能要我給羅根做事，在有別的更優解前先不討論。
然後是，用蠻力把車停下來。
我用力甩頭把這個念頭從我腦子裡扔出去，先不提做不做得到，現在列車在水上，我可沒踏水而行的本事。
魔術，劍氣，體術都不行，這可著實為難我了，我雙手按在列車頂上，這情況不是已經幫我做選擇了嗎？
我的手臂中開始奔湧出金色物質，這還是我第一次那麼集中且大量使用原罪泥沼，我在等一個回復，一個可以正式行動的回復。
「直人，列車駕駛室里的儀器失控——」
刺耳的摩擦聲響起，我開始用原罪泥沼硬生生拉停列車，比起直接用蠻力拉停列車，原罪泥沼則是無孔不入，進入了列車的所有縫隙，用盡了所有手段來阻止列車繼續前進，我要做的是源源不斷輸出原罪泥沼，我的額頭冷汗直流，就算是我，想要拉停這列列車也未免有些困難。
眼見列車尖已經馬上要蹭到港口，一股突如其來的怪力讓列車猛地一停，我一個趔趄滾到列車下，雙手正好扶住列車，在極短地向前滑了一段后，我正好停住了。
這詭異的場景，看起來像極了我用蠻力阻擋了列車，原本四散逃難的人群聚集起來，高喊著英雄，而我則是眼尖地看見了列車後半截正在褪去的黑色物質。
我被人群簇擁著，人群歡呼著，居然開始了慶祝，我看著港口勉強停住的列車，等來了醫生的消息。
「列車控制系統被特意修改了，是奔著讓我們一起死來的。」
坐在篝火旁，我看著遠處正在歡愉的人群，不由得覺得難以理解，這列列車失控也不可能把我們三個人怎麼樣，造成這一切事故的人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你總算來了。」
熟悉的聲音響起，我一愣，抬頭看見了不知何時出現在篝火旁的人皇。
「你來也打聲招呼嘛……」
「我可一直在等你來見我。」
人皇雙眼炯炯有神，他知道我來找他有事相求。
我指了指遠方連接著大地與倒影天城的黑色巨樹，人皇說道：「那東西確實是我的原罪泥沼，我也確實有辦法處理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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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皇咳嗽一聲，說出了我更關心的條件：「但我需要你把我從西海放出來。」
這才讓我想起，人皇雖然可以在西海周邊現界，但他的活動範圍被死死限制在這一帶。
「封印你的是朱蘇德拉，我怎麼可能可以解開他的封印……」
人皇一把抓住我的手，指著我手背上的賢者證明，目光如炬，堅定地說道：「你已經繼承了賢者之位，朱蘇德拉能做到的，你必然也能做到。」
「彆強人所難了。」
我推開他的手。
「看來你還沒意識到自己究竟做了什麼樣的選擇。」
人皇慢慢起身，背對著我，有著我說不上來的悲傷。
「成為賢者，正式成為神在這個無神的時代的代言人，同時又是戰爭的導火索，你接下來的人生就會被神搞的亂七八糟的，傷害你在乎的人，失去你在乎的一切……」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那麼說。」
主的聲音響起，不知道為什麼，我居然覺得有些不合時宜。
「吼，你們這些神不就是這種貨色嗎，為了自己的愉悅而去做任何事，難道事到如今，你還想告訴我，我的這幅樣子和你們這些神沒一點關係？」
人皇對主可謂是一點不客氣，主也顯然是被人皇的言辭給嚇到了，半天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個字來。
「只要你幫我解開封印，我就幫你解決那個黑色的東西，言盡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