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術師

不死術師

「奏,你一定要殺了宿儺,把他煉化,記住了么?」

一個兩鬢斑白的中年男人端坐在主位上,低沉的聲音帶著威嚴,對身前的銀髮少年命令道。

聽到家主的命令,神宮寺奏眉心微蹙,垂眸沉思,似乎心中有所顧慮。

半晌,他才抬眸,如明凈琉璃般的紅色眼眸望向家主,「父親,是羂索跟您說了什麼嗎?」

宿儺即便生得畸形怪異,卻依然是人類,他絕不會隨意殺害一個人類。

前段時間家主的座下學徒羂索突然將宿儺抓回來,現在家主又提出煉化對方的要求,想必是羂索在其中出謀劃策。

家主為他的優柔寡斷感到不滿,甚至是失望,「你是神子,就應該想盡辦法變強,強到能保護這裡的所有人,而不是為了一個身受詛咒的人踟躇不前!」

「難道你要為了一個人放棄所有人的安危嗎?你心中可有大義?」

神宮寺奏被奚落了一番,神色始終淡淡的,哪怕心中並不同意家主的觀點,也沒有說出來。

「我只說最後一次,接下來你去試試宿儺的本事,讓他提升到一定程度,便用術式將其煉化。」

家主說完,見神宮寺奏的態度並沒有鬆動,接著道:「你回去好好想想,如果還是執迷不悟,我會替你做決定。」

神宮寺奏被家主警告完,微微頷首便離開了議事廳,走在古樸建築的廊下。

他剛進入這個任務世界兩天,第一天宿儺就被抓進來了,但他沒有去見這個攻略目標,而是處理原主手邊的工作去了。

當天宿儺被家僕趕到了馬廄里過夜,晚上下了場雪,宿儺的生命值掉到了40%,第二天他也沒去,因為工作很忙。

結果今天就被家主下達了對其滅殺的任務,神宮寺奏雖然是工作狂,但還是很有原則的。

ooc了,幹不了。

銀髮神子步伐快而穩,行走間帶起陣陣冷風,一身單薄的紅衣隨著動作飄蕩,衣服上用金色絲線綉著展翅鳴戾的神鳥紋,與他本人的氣質相得益彰。

路過的僕從見狀紛紛低下頭不敢直視,心中卻道神子殿下今日似乎心情不好,周身氣息比平常更冷了。

神宮寺奏當然生氣,不過更多是演出來的,通關條件除了92的好感度,還需要90%的角色適配度。

他沒有去找人麻煩,給他找麻煩的人倒是主動出現了。

一個和他歲數差不多的黑髮少年從對面走了過來,十分自然地向他問候,「神子殿下。」

看著比自己高半個手掌的少年低眉順目的文弱臉龐,神宮寺奏嗤了一聲,拿起腰間的軟鞭,用軟鞭生硬地挑起對方的下巴。

「你膽子很大啊,羂索。」

「殿下指的是什麼?」少年微微仰起下巴,露出冷玉似的臉,半垂的睫毛遮蓋住漆黑的眼珠,看不出情緒,因為神宮寺奏突然的靠近,鼻尖嗅到了從他身上傳來的冷香。

神宮寺奏鳳眼微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橫眉冷對時並不顯得刻薄,反而如同翠玉明璫般耀眼吸睛,壓低的聲音也清冽好聽,「你自己做了什麼好事,還要我告訴你?」

「不管你為的是什麼,我勸你打消念頭,否則就滾回平安京。」說著,神宮寺奏拿著軟鞭拍在羂索側臉上,後者任他這般對待。

沒有得到回應,神宮寺奏知道他不知悔改,於是收起軟鞭後退一步,以迅雷之勢將鞭子猛地甩向羂索。

「啪——」

本該落在羂索身上的軟鞭被一隻白凈的手握住,抽打在上面很快在手心處留下紅痕。

神宮寺奏一擊未果,神色微變,抿唇就要收回軟鞭,結果一下子沒有抽回來。

定在原地的羂索這才向他走來兩步,漆黑的眸子望著他,鞭子依舊攥在手裡。

「神子殿下,我只是想要幫助您,請息怒。」

瞧這張無害又無辜的臉,事情已經達到目的了便自以為是地說這是為了他,神宮寺奏眼神更冷。

羂索緩緩攤開手掌,軟鞭靜靜躺在上面。

神宮寺奏瞥了一眼,揚唇露出森冷的假笑,隨後又迅速變臉似的收起所有表情,抬腳便將人踹了出去。

他雖然無法直接反抗家主的命令,卻也不會讓一個來自平安京的術師騎在自己頭上撒野。

黑髮少年摔在地上又滾了一圈,捂著生疼的腹部,面色陣陣青白,似乎很是痛苦。

神宮寺奏慢條斯理地收起軟鞭,斜睨了一眼便整理起因為動作微亂的衣袖,「你放心,我自會記得你對我的好。」

說完,神宮寺奏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羂索望著那抹遠去的紅色身影,良久才站了起來,脊背挺直,再也看不到了之後才收回目光,抬腳往某處走去。

神宮寺奏雖然踹了羂索一腳,但仍不解氣,因為在離開的路上他發現羂索對他的好感度上漲了5點。

起始好感度50,如今是55。

原來是個悶騷抖m,神宮寺奏嫌棄地想。

系統並不關注這種不是主要攻略對象的角色,而是多次提醒他不要忽略了兩面宿儺。

當初它找到神宮寺奏,就是看上他豐富的遊戲經驗。

而且這次它是因為失誤受罰才會接到這種黑名單難度的任務,除了好奇心旺盛的神宮寺奏沒有人願意和它綁定。

他們約定好完成任務后就給神宮寺奏安排新身份去新世界生活,並且抹除他身上的再生祝福,沒想到對方一來到這個世界就沉迷工作。

神宮寺奏坦白地告訴它,他確實是經驗豐富的遊戲玩家,但僅限於遊戲,而非現實中的攻略。

也就是說他的情感經歷約等於零。

不過很快神宮寺奏就給了它一粒定心丸。

銀髮少年自信滿滿地挺起胸脯,他雖然沒有追過人,卻有的是被人追求的經歷。

只不過他看不上那些人,一部分人認清現實后便自慚形穢地離開了,剩下的都被他惡劣的本性嚇跑了。

系統:……

回到自己的院落後,神宮寺奏看了會兒書,沒多久就聽到系統實時播報宿儺的生命值。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宿儺緩慢減少的生命值突然下降了許多,只剩下18%。

這回不用系統催促,就有行色匆匆的家僕跑了過來,一臉驚慌地稟報:「殺、殺人了,神子殿下,殺人了!」

神宮寺奏無語,他可沒殺人,別胡說。

他抬手制止了家僕語無倫次的話語,伸出食指道:「我只說一次,你理清楚了再開口,是誰殺人?」

說話的間隙里,家僕已經喘勻了氣息,目光下意識追隨著眼前修長的手指,原本惶恐不安的情緒竟被安撫下來。

「殿下,是那個名為宿儺的怪物,他瘋了一樣對人又撕又咬,那人就快要被活活咬死了!」

「帶路。」

神宮寺奏也不問前因後果,或許這些人都是玩火上身自作孽,但在他的地盤上,人命都歸他管,死一個都是損失。

家僕趕忙在前面帶路,一路上也是又驚又怕,生怕慢了一步人就死了。

他們像昨天一樣對宿儺辱罵踢打,誰知道那小子突然暴起咬人,直把人咬的血肉模糊,他們怎麼踢打拖拽都無法撼動。

簡直就是嗜血的野獸!

二人來到一個偏僻的角落,先是聽到帶著恐懼的慘叫,入眼便是血跡混著泥濘濺的到處都是,一個生有四臂的畸形怪物伏在尚在抽搐的人身上狠狠撕咬,其餘幾人嚇破了膽似的僵在原地的畫面。

令人頭皮發麻的粘膩聲衝擊著耳膜。

這就吃上了?

神宮寺奏倒不關心宿儺的食譜多麼離譜,主要被吃的是他花重金雇傭的家僕,沒有吃白食的道理。

宿儺也是被這群人逼迫到了極點,他自從被抓來這裡就沒有吃飽過,一心想逃出去,結果這幫人打著送食物的名頭來刁難,他乾脆破罐破摔咬了上去,想著就算是死也要帶走一個。

但是咬著咬著,溫熱的血液噴洒而出,一塊血肉被他撕扯下來,順著喉嚨滑入,味道也算不上多好。

餓得很了連死人肉都吃,活人又為何不可?

他還想咬下一塊填填空落落的肚子,便感覺一股巨力將他砸了出去,瞬間頭暈眼花,視野模糊變換,反應過來時已經倒在數米之外。

剛想起呼吸,側腹才慢了半拍傳來撕裂般的劇痛,令他面色由白轉青,冷汗唰唰流下,腹部內一陣翻湧,壓抑不住噁心的感覺便將胃裡僅有的肉塊吐了出來。

宿儺吐到最後只能吐出酸水來,待暈眩感消退後才有餘力去找那個將自己踢飛的傢伙。

糊了一層血的眼睛早被生理性淚水洗凈,向原處看去,因視角原因只看到一個紅色的身影。

神宮寺奏已經查看完傷者的情況,見其只是被啃爛了半邊臉和一條胳膊,其餘都不是致命傷,就讓兩個僕役把人抬回去包紮。

眾人定了定心,其中二人手腳麻利地一前一後將人抬走了,生怕多留片刻會被神子質問似的。

很快,這裡只剩下動作慢了被迫留下的幾個僕役,神宮寺奏與宿儺。

空氣里有幾分安靜,一時間沒人開口,目光都像聚光燈似的投射在神宮寺奏身上,就連他腦海里的系統都在抱怨。

因為他一腳踢掉了宿儺10%的生命值。

10%!

現在只剩下8%的血皮了!

神宮寺奏聽到控訴卻在心中搖頭:太弱了,一腳就沒了10%,剛才羂索也才掉了1%。

系統:???

聽聽這是人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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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遁后我成了黑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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