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術師

不死術師

【檢測到攻略目標兩面宿儺生命受到威脅,生命值下降中——】

【目前生命值75%】

「沒有關係,神樹的結界得到了加強,他們暫時進不來,而且我們談話的聲音也會被屏蔽。」天元說道。

「你想對我說什麼?」神宮寺奏收回視線,雙手交叉在胸前,後背倚著樹榦。

天元怪物般的臉上浮現笑意,就像慈祥的祖父看著自己的愛孫,又像是虔誠的信徒對主上的希冀,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盼望著對方成長為自己所期待的樣子。

「當初我還會懷疑這麼做是否正確,但在今天之後我不會再迷茫了。」天元將袖子攏在一起,「神子殿下,您就是所有人的祈願。」

「您既背負著愛的信仰,也背負著愛的詛咒……」

【宿儺生命值:60%】

神宮寺奏緩緩移動視線,嘴角彎起,「詛咒么?人類真是扭曲的生物。」

天元沒有反駁:「這份詛咒,也是支撐您的力量之源。」

「所以請小心,這是柄雙刃劍,人們需要您的庇護,您也不能失去他們。」

「你還隱瞞了什麼?」神宮寺奏看向天元,「不想說嗎?」

「有些話,在錯誤的時機說出來不見得是明智的做法。」天元依舊一副雷打不動的平靜模樣,「您的根基貌似被擾亂了,接下來的日子怕是會有很大的影響。」

「啊,你的好徒孫乾的。」神宮寺奏不以為意道。

【宿儺生命值:45%】

「不過想必家主對此已經有了對策,神子殿下請不要排斥這樣的做法。」天元維持著歲月靜好的和善微笑,「為了人類的福祉,這樣的犧牲是必不可少的。」

神宮寺奏右手摸著下巴:「犧牲一個人拯救千萬人……么?你還真是——」

「讓人反胃啊。」

天元臉上的笑意定格,「……」

銀髮少年將祭祀面具挪回正面,遮住了嘲弄嫌惡的神情,聲音有些發悶:「你這麼善良無私的話,為什麼不犧牲自己拯救蒼生?你活到現在真的是為了別人嗎?」

「……不愧是神子,相當尖銳的質問呢。」天元很快恢復了平靜。

【宿儺生命值:35%】

「你不用回答,我已經知道答案了,還有……」神宮寺奏向另一處出口走去,「太傲慢的話,會被打臉。」

「…………」

神宮寺奏前腳剛離開,御三家的咒術師們剛好破解結界進入,與天元打了個照面。

系統還在持續播報著宿儺快速下降的生命值,但這次神宮寺奏氣定神閑,在後山的封印陣外見到了行蹤不明的家主。

封印陣的深處是個洞穴,具有一定實力的咒靈都會封印在裡面,以往都是神宮寺奏吸收煉化的主力軍,整個過程就如同煉蠱,連自己也算在其中的那種。

家主憑此方法讓神宮寺奏迅速成長起來,如今卻為了縮減時間,將還沒成長徹底的宿儺也丟了進去。

「奏,你就在外面等結果吧,」家主看到神宮寺奏后嘴角勾起,「已經沒有問題了,不論他是死是活,我都有辦法能保住你的根基。」

神宮寺奏在家主身邊停下,並沒有衝破結界救出宿儺的意圖,似乎完全不在意對方的生死。

【宿儺生命值:25%】

【宿主,這樣下去他會死的!】

系統實時監測著宿儺的情況,還能看到宿儺以一對多的場景,比神宮寺奏還要著急。

神宮寺奏仍戴著面具,明凈的赤眸望著前方,冷冽平靜的聲線有些失真,「他不會死。」

這句話同時說給家主與系統聽,二者聞言皆愣了片刻。

「你比我想象的還要看重他,甚至為他修改了術式,你到底在想什麼?奏。」家主對他的近況了如指掌,說著總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怒氣。

「就當我是頭腦發昏吧,反正你肯定會這麼想,是吧,父親?」神宮寺奏隔著面具與其對視,將父親二字咬的比較用力。

「……」

【惡意值+3】

【當前惡意值:19】

不知道這話哪裡戳到了家主的痛處,神宮寺奏透過面具的孔洞看著他,親眼見到對方沉下面色,臉頰的紅暈隨之褪去,看上去蒼老又陰鬱。

「就算他活著出來了,也不過需要一兩年,最多三年,你會改變想法的。」家主將手背在身後,僵硬地露出從容的微笑。

他知道神宮寺奏這些年一直忍受的痛苦,根基一亂,只會比以往都要折磨人。

不多時,宿儺的生命值停留在10%,之後就沒再下降過。

又過了一刻鐘左右,封印陣內的洞口處走出一個蹣跚的人影。

家主與神宮寺奏無一人挪動腳步,平靜又冷漠地注視著渾身是血的男孩緩慢走來。

宿儺險些跌倒,用手撐了下地面,喘著氣望向外面不為所動的二人。

他們並肩站在同一水平線上,在宿儺眼裡就已經暗示了兩個人立場相同。

那個臭老頭嘴上說著「奏也是這麼變強的」把他拖來這裡,結果就是養蠱一樣的方式,簡直和神宮寺奏的術式十分契合。

果然有其父就有其子……

家主在宿儺身上瞥了一眼,明白過來為何神宮寺奏會說對方不會死,冷哼一聲揚聲道:「奏,看來你有好好栽培他啊——」

「做得很好,這樣他的用處才會更大。」

宿儺聽到后立刻警覺地看向二人的臉,家主的笑中帶有不明的惡意,神宮寺奏的臉被面具擋住,只能感受到冰冷的視線。

他們……果然在密謀著什麼……

【宿儺好感度-5】

【當前好感度:-15】

神宮寺奏只能說家主這波操作簡直完美,竟然主動拉低他在宿儺心中的好感,於是索性不說話,左手拎起宿儺的后衣領便往回走。

系統:這個老頭太壞了!

神宮寺奏:我不允許你這麼說我的天使。

系統:???

宿儺被扔到儲物室的地上,剛坐起來就被按住,染血的衣服隨即被扒開,露出傷痕纍纍的上半身。

他身上有很多猙獰的口子,有些是被咬時留下的,有些則是划傷,但這些傷口此時早已止血,經過動作粗魯的搬運本該崩裂才對,傷口表面卻有一層暗紅的薄膜將傷口兩側粘合在一起,隨著呼吸收縮。

宿儺低下頭看了眼,他知道這不是自己的血,感受到傷口傳來的溫熱與麻意,宿儺抬頭看向面前戴著面具的人。

「你不用假惺惺,就算我死在那裡也影響不到你不是么?束縛並沒有限制其他人不能殺我。」宿儺從家主先前的話中就推測出他是死是活都無所謂,神宮寺奏現在還故意保住了他的性命,不就是想騙取他的信任么?

他早就看穿了對方的真面目。

面具下,神宮寺奏抿嘴微笑,眼中浸染著宿儺不能理解的情緒。

似是悲憫,似是戲謔,又好似在期待什麼。

就是這樣,不需要什麼理由,一心一意地恨吧。

恨他無情,恨這扭曲的世道,恨自己命運不濟。

——恨這世上還有一個同病相憐的人。

神宮寺奏在宿儺張口想說什麼的時候伸出右手,捏住他的臉頰,掌心恰好卡在宿儺的牙齒下。

不用他多說,宿儺已經狠狠咬下,帶著冷香的血流下。

神宮寺奏一把將他的腦袋按在地上,保證流出的血液會自然滴入宿儺的口腔,後者不滿地掙扎了兩下,都被他牢牢按住。

宿儺被捂著嘴,再次陷入被動的境地,剛死裡逃生有些脫力的身體再次迸發出頑強的能量,一面對神宮寺奏的手用力啃咬,一面手腳並用地反抗。

神宮寺奏按住了宿儺的腿,卻沒有按住他胡亂揮動的手。

「啪嗒——」

男孩的手向後擦過祭祀面具,直接將面具打歪,露出神宮寺奏面具下的臉。

銀髮少年神色平靜,或許是在面具中悶久了,面頰透著紅霞似的緋紅,上挑的眼尾也暈染開些許,瑰麗如畫。

宿儺不知是被血液燙到了,還是被這一幕燙到,掙扎中的身體一頓。

「你說的對,」神宮寺奏收回手站起身,「但是死亡結局太便宜你了,還是痛苦地活著更有戲劇性。」

宿儺撐起身子,看著他暗自磨后槽牙。

「繼續取悅我吧,宿儺。」

話音一落,神宮寺奏背過身走了出去。

「……」宿儺面容陰沉地死死盯著他的背影。

……

神宮寺奏換回了平時的紅衣,頭髮也披散下來,參加祭祀的人們相繼回來。

夜斗找到他,似乎有話要說。

「神宮寺,你是怎麼找到自己想要做什麼的?」夜斗盤腿坐在神宮寺奏對面,神色真誠地問道。

神宮寺奏抬眸看他,定了一秒又垂下。

夜斗被看得身體微僵,總覺得對方的眼神十分有壓迫力,於是轉開視線:「我一直沒告訴你,其實我是誕生於父親願望的神,為了讓父親開心,我殺過很多人。」

「可是自從有人告訴我真正的神明不應該以殺人為樂時,我才明白自己一直以來都做錯了。」

「所以?」神宮寺奏聲音淡淡。

「所以我離開了父親,試著去找到對自己來說正確的事。」夜斗把頭扭回去,「你說我可以成為一個受人歡迎的好神明嗎?就像你一樣……」

「我?」神宮寺奏不明所以地笑了笑,「勸你還是算了吧。」

夜斗:「誒?」

神宮寺奏:「我並不是一個值得學習的榜樣,既然你已經逃離了父親,不如去做父親討厭的事吧。」

「他讓你殺人,你就救人,以前殺過多少人,就救多少人,你的選擇無人能干涉。」

「……」夜斗的眼瞳緩緩睜大,如晴空般的藍眸有碎光閃動。

「我只是覺得……這可能會很有趣,別這麼看我。」神宮寺奏擰眉道。

夜斗一副我懂的表情:「原來如此,我就知道到你這來絕對沒有錯!我的選擇無人能干涉么……」

神宮寺奏嫌他聒噪,甩了一記眼刀過去。

【夜斗好感度+10】

【當前好感度:55】

「你目的也達到了,還要在這裡賴多久?」神宮寺奏問道。

夜斗雖然習慣了他冷淡的態度,但還是做出一臉受傷的表情:「你這麼著急要趕我走?可我已經愛上這個地方了,不捨得離開怎麼辦?」

「那就自己搬出去住。」

「…………」

夜斗灰溜溜地跑去幹活了。

祭祀結束后,平安京來的幾人便離開了,陰陽師用自己的所有式神換取自由,也跟著一同返回。

接下來的春耕忙碌了近兩個月,在結束之後的第二天,羂索收拾好行囊獨自出發,臨行前並沒有如願見到神宮寺奏最後一面。

宿儺知道羂索離開的消息后找到神宮寺奏,質問他為什麼要放走對方。

神宮寺奏抿了口茶水,「是你自己抓不住機會,要怪就怪你現在還不夠格。」

「機會總是會有,就看你能不能把握得住。」

宿儺雖然對此仍有意見,卻把話聽了進去。

他會找到機會,一個個報復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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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遁后我成了黑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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