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神棄之子
禪院甚爾曾經也因為一個人想過收心,卻在即將到達圓滿的那一刻失去了對方,在那之後,他一度回歸了之前的狀態。
不過神宮寺奏的出現使這一切再度發生了轉變,年紀輕輕就有這般作為,性格也不錯,主要禪院甚爾看上去十分在意對方,惠也很喜歡這個年輕人。
禪院直毘人原本以為他們只是單純地在一起生活,沒想到還可以發展出這樣的關係。
一旦接受了這個新發現,他看向神宮寺奏和禪院甚爾的目光就更為熱切了。
然而神宮寺奏對他所說的「過日子」尚且存在疑問,他暫且理解為和禪院甚爾一起生活,只是對方可能是覺得他會一直和甚爾他們生活下去,對此他平靜地抬眸,既不否認也不回應。
禪院甚爾放在身後的手按在少年的后腰,向發現了新鮮事物的禪院直毘人投以心照不宣的眼神。
接收到這個眼神后,禪院直毘人笑得鬍子都在顫,「好好好,這我就放心了。」
要是禪院甚爾真的能把少年留在身邊,就意味著他選擇了更加安定的生活,這也是直毘人樂意看到的。
一旁的惠雖然還不太明白他為什麼這麼高興,但轉頭看到身邊的少年,嘴角就隨之上揚。
等小爸爸身體好起來,他們就可以一起去更多更遠的地方,體驗到不同的快樂。
幾人又寒暄了幾句,隻言片語提起還在深室的幾人,禪院直毘人態度依舊和之前一樣,既然有錯,就需要依照規矩來付出代價。
離開禪院宅邸后,神宮寺奏才對甚爾說道:「禪院明明崇尚術式,卻頻出天與咒縛,還真是讓人唏噓。」
他自己就碰到了三個,平安時代的那個,眼前的甚爾,還有雙胞胎姐妹里的真希,雖然還不是很純粹。
「啊,這可能就是上天對禪院家的眷顧吧。」禪院甚爾渾不在意地調侃。
「甚爾,你們是來改變禪院的。」神宮寺奏沒有順著他話中的意思出言嘲弄,腦袋靠在椅背上,無法準確聚焦的紅眸瞥向邊上的人,「我始終這麼認為。」
禪院甚爾看著少年眼尾上挑的紅眸,不由回想起過去對方曾說過的話,如今也始終如一,只是做的最多的,明明是神宮寺奏自己。
但在這樣的人眼裡,他彷彿成了獨特的存在,禪院甚爾喜歡對方這樣看著自己,他恍若能佔據對方全部視線與心神。
【禪院甚爾好感度+2】
【當前好感度:84】
「改變禪院的,分明是殿下啊。」他能做的只有按對方說的去做而已。
神宮寺奏聞言並沒有再說什麼,他總不能直說自己沒有幾年可以活了,反正在他離開后,不止是禪院,咒術界的各個家族都需要禪院甚爾繼續監督管理。
回到家,一切都和往常一樣,禪院甚爾把神宮寺奏照顧得無可挑剔,惠則是想讓他的腿早點好起來,主動學著甚爾給他按腿。
小孩的手小小的,也沒有多大力氣,但也學得像模像樣。
神宮寺奏沒讓他捏太久,畢竟他的腿並不是常規情況,基本不需要花心思在這上面。
和他對自己身體的不在意恰恰相反,禪院甚爾等人卻格外看重他的情況,不讓他伏案太久,更不讓他累著。
時間正值高專假期,手邊的文件每天都會被五條悟拿去大半,說是能和他一樣處理得很好。
不出半個月時間,他這個總監倒成了一個閑職,活生生在這幫人的合夥下提前進入了半賦閑狀態。
這段時間裡,他的頭髮長出來一些,原本的銀色在發頂顯露出來一段,以免日後變成一半黑色一半銀色的詭異模樣,他直接把黑髮染回了銀色。
在他已經對被這些人貼
身照顧感到習慣之後,為時30天的殘疾病症徹底失效,又一個全新的負面病症作用在了他身上。
【負面癥狀:科塔爾綜合征】
【持續時間:30天】
科塔爾綜合征,也可叫做行屍走肉綜合征,主要為虛無和否定的妄想。
只是精神疾病,對行動不會造成影響,神宮寺奏終於能掌控自己的雙腿了。
不過當新的病症生效后,他的精神狀態也發生了變化,雖然之前恨意值過半時就已經降低了不少,但現在卻向著更消極更極端的地方發展。
他感覺自己只是一具冰冷空洞的軀殼,所有內臟都無端消失,如同活死人一般存在於世。
於是他開始對這樣的情況感到困惑、迷茫、懷疑,為什麼應該已經死了的他還能行動?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還是虛假幻想?
他甚至覺得自己的內臟其實已經腐爛,這樣的念頭令他忽然感到一陣反胃,抬手捂著嘴,手指不禁顫抖著用力繃緊。
辦公室里,五條悟和夏油傑恰好都在,忽然察覺到神宮寺奏那裡的異常,連忙扭頭看去。
只見銀髮少年搖晃著撐起身子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手捂著嘴,低頭皺緊眉心面露嫌惡,壓抑的乾嘔聲悶在掌心裡,腳步磕絆不穩地向衛生間走去。
「奏,你怎麼了?」意識到雙腿癱瘓的效果已經結束,這是又出現了一個效果不明的新癥狀,兩個少年露出擔心神色,快步走到身形微晃的少年身邊。
神宮寺奏對他們伸來的手視若無睹,思緒還沉浸在自己虛妄的幻想之中,打開衛生間的門便撐在洗手台前。
他感到噁心想吐,卻什麼都吐不出來,雙手在觸感冰冷的洗手台按得指節泛白,鏡子中的面容慘白,消瘦的脊背向下躬起,隨著呼吸顫抖痙攣,彷彿要將自己腐爛的五臟六腑都吐出來。
五條悟不忍心看他這麼難受,走到少年身邊在那單薄的脊背上輕輕拍撫。
夏油傑在一旁扶著少年的手臂,目光晦澀地看著對方因壓抑而泛紅的眼眶,想要說些什麼安慰,在病因不明的情況下卻都顯得蒼白無力。
神宮寺奏沒有任由自己被這種強烈的負面情緒裹挾,強行讓自己接受了內臟腐爛的事實,打開水龍頭捧起清水清洗臉龐。
少年的額發和纖長睫毛不可避免地被水浸濕,清洗了幾次后抬起頭,水珠順著面頰滑落,最後綴在下巴底部。
「奏,你感覺怎麼樣?」五條悟把他額前有些凌亂的濕發撥開,用自己乾燥溫熱的手擦去他臉上的水痕。
神宮寺奏知道自己處於什麼狀態,但當他感受到五條悟溫熱的撫摸時,莫名產生了排斥心理。
他是冰冷的屍體,對方是正常的活人,這麼做不會覺得噁心嗎?
這麼想著,神宮寺奏後退一步躲開五條悟的手,低下頭將手按在自己的腹部,依然覺得裡面什麼都沒有。
「我的內臟好像都腐壞消失了……」神宮寺奏把自己的感受告訴了他們。
五條悟第一反應這是一種心理層面的病症,如果只是有這種幻想的話,或許對少年的危害並不是很大。
「沒有,你的身體很完整,沒有腐壞更沒有缺失,只是生病了而已。」夏油傑握住少年放在腹部的手,想讓對方原來的想法減淡些。
神宮寺奏壓下再次冒出的他和二人不一樣的念頭,低聲對自己說道:「對……我只是生病了。」
他在二人的陪同下走回辦公桌前,只要忽略掉自己是活死人的想法,重新進入工作狀態還是並不困難。
當精神專註於自身以外的事上時,神宮寺奏感覺要好受很多。
在這期間,兩個少年在手機上查詢了神宮寺奏現在情況所對應的病症,了解過後不由
露出憂慮神色。
若是對方在這種消極負面的精神影響下度過一個月,到時候怕是會被折騰得不成樣子,然而他們也不清楚這種因為代價而賦予的病症是否可以通過醫療手段減輕,雖然可能性不大,但還是應該試試……
在禪院甚爾過來接神宮寺奏回家時,少年完成工作后一直神情懨懨的,夏油傑和五條悟隨即向他描述了對方現在的狀況,這讓禪院甚爾的面色再度沉凝下來。
他為了讓少年減少控制的傀儡數量,在咒術局進行了一次清理,部分傀儡幹員被調離,安排忠心於他的人填補,神宮寺奏也主動放棄了這些棋子。
現在看來他做得還不夠,不只是他,五條悟和夏油傑都急切地想要頂替了少年的工作,讓對方再無使用術式的機會。
他們打算先讓禪院甚爾帶少年回去觀察情況,實在不行就嘗試藥物治療,看看能不能緩解癥狀,若是不行,這一個月只能靠對方自己撐過來了。
神宮寺奏這次可以自己走,可能是一個月沒有走過路,也可能是科塔爾綜合征帶來的心理影響,他的腳步稍顯僵硬,每一步都像是從泥沼中抬起深陷其中的腳一般,身形挺直卻顯得不甚自然。
就像個……活死人……
禪院甚爾揮散這個讓人不適的想法,坐上車后像之前一樣向少年彙報近日的工作,一切都在向著他們期盼的未來發展,少年很快就可以將重擔卸下了。
「嗯……」精神狀態不佳的神宮寺奏給予了較為平淡的回應,他突然很想去櫻花墓園看信介。
他們現在也算是「同類」了吧,從目前進度來看,應該過不了多久就能安心離開了。
到了那時候,他想要安睡在信介旁邊……
接到惠一同坐車回家后,惠發現神宮寺奏的腿已經好了,高興地彎起了眉眼。
神宮寺奏面對男孩的時候,即使再沒有精力笑出來,也控制著臉上的肌肉勾起嘴角,專註地聽對方講述今天的收穫。
惠對於銀髮少年有些不太自然的微笑並沒覺得太奇怪,他以為對方只是工作太累了,講完自己的事之後,就軟下聲音讓少年注意身體。
神宮寺奏回應了一聲,想要抬手摸一下惠的頭髮,卻遲疑了一瞬,最後還是僵硬地放在身側沒有動作。
他覺得自己渾身都散發著死氣,不可以隨便摸男孩,對方正是蓬勃成長的時候,可不能被他影響了。
沒有等到少年的摸摸,惠就主動握住了對方的手,稚嫩的面容神色卻格外認真,「等小爸爸身體徹底好了,我們再一起出去玩吧?」
神宮寺奏被男孩柔軟的小手握著,屬於活人的溫度從手上傳來,他的指尖猶如被這溫度燙到一般顫動著蜷起。
出去玩嗎?
是啊,他想要多陪陪惠的,不可以食言啊……
「好,過幾天就帶惠出去玩。」他現在其實已經算好了,也不確定下一個會是什麼,不如就趁現在陪惠玩。
惠說不用那麼急,主要是少年的身體要徹底好起來。
神宮寺奏點點頭:「我現在已經好了,不要緊。」
惠對他的話將信將疑,卻不知說什麼勸對方,剛要開口就聽到禪院甚爾把晚飯端到桌上的聲響。
該吃飯了,惠牽著神宮寺奏的手從客廳走過去,相繼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等禪院甚爾也坐下后便拿起筷子準備開動。
然而當兩人都拿起筷子時,神宮寺奏的手仍沒有動作,沉寂的目光落在桌上氤氳著熱氣的食物上,眉心微擰,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問題。
「殿下,你在想什麼?沒有胃口嗎?」禪院甚爾隱隱感到不對,出聲詢問。
神宮寺奏想說他都沒有內髒了,吃東西不是直接掉進腹腔里嗎?而且死人是不需要
吃東西的。
惠在一旁投來關切的目光。
「沒事……」神宮寺奏壓下這個想法,告訴自己還活著,只是生病了,不要再被影響了。
他拿起筷子,低聲道:「我開動了。」
禪院甚爾見狀稍稍鬆了口氣,只要神宮寺奏主動吃東西那就沒事,就怕對方不肯吃,不然這一個月時間不知道該怎麼熬過去。
神宮寺奏艱難地吃完,腹部傳來的飽腹感讓他有種自己的腹腔都被食物填滿的異樣感,在這之後多次冒出想要剖開肚子清理乾淨的想法。
理智與系統附加的精神影響互相拉扯對撞,令他在陪惠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
惠看他雖然嘴角向上勾著,眼底卻漫上些許晦暗情緒,心知他現在狀態不佳,於是對少年說道:「小爸爸先去休息吧,惠今天也要早點睡。」
「嗯。」神宮寺奏應了一聲,從惠的房間離開,獨自對抗著反覆侵擾心緒的負面想法。
他對自己是活人的認知雖然存在,卻在病症影響下變得模糊。
回想起自己曾經作為再生祝福者求死不得的經歷,他感覺自己彷彿回到了那段時間,成了一具半死不活的軀體。
但是現在又有一點不同,他只是精神上的活死人,這具身體受傷了也不會再生。
意識到這一點后,神宮寺奏忽然像是抓到了什麼重要信息一般站起來,在房間里找出一把剪刀。
如果他會感到疼痛,會受傷,會流血,不就是和正常人一樣了嗎?
他過去也是這樣做的,只有這樣他才能強烈地感受到自己的存在與他人的相同之處。
想到這裡,神宮寺奏的嘴角抑制不住上揚,覺得這個方法肯定可以幫他維持理智。
他又翻找出酒精棉,在剪刀的刀刃上反覆擦拭過後,便拿著剪刀走進浴室,一心想著實踐這個方法而沒有將門完全合上。
站在洗手台前伸出左手,把剪刀打開,使用帶有刀刃的一邊抵在掌心,觸感微涼。
他沒有猶豫,拿著剪刀的手用力按下,刀刃便刺破了掌心並向外側划動,伴隨著疼痛流出鮮紅血液。
猩紅液體順著傾斜角度和掌心紋路滴落在水池中,在白瓷表面綻開一朵朵鮮紅花蕊。
神宮寺奏眼睫低垂看著這一幕,呼吸像是因為興奮而輕顫,捏著剪刀如同發現新玩具的小孩。
在疼痛漸漸變得麻木過後,他還想繼續,剛抬起右手就聽到門外的聲響。
是禪院甚爾,對方總是會先敲門再開門進來。
神宮寺奏聽到敲門聲時的第一反應就是打開水龍頭,把染血的剪刀和手一同在流水下沖洗。
血液很快就被水流衝散沖淡,涼水的衝擊刺激下,橫穿掌心的破口傳來細密的疼痛。
這時,禪院甚爾已經打開了房間的門,看到邊上的浴室門開著,而少年在洗手池清洗著雙手,也就沒多想什麼,抬腳走了過去。
「殿下……」雖然血腥味已經被沖淡,但五感極其敏銳的天與咒縛還是捕捉到了一絲腥甜,綠眸頓時一凝。
他迅速推開浴室門,一眼就看到少年手裡的剪刀,和帶著破口的左手,霎時心頭一跳,連忙把水龍頭關上,一手握住少年細瘦的左手腕。
「奏,你為什麼要傷害自己?」禪院甚爾面色陡然一沉,沒等少年回應,就奪過他手裡的剪刀,拉著人走出浴室。
按著少年的肩讓人坐在床邊,他轉身把剪刀放進抽屜,又找到一卷繃帶,回身走向少年。
神宮寺奏看著神色凝重的禪院甚爾在自己面前蹲下,以不容抗拒的力道捏住他的左手腕,將繃帶在掌心破口處纏繞了幾圈,隨後用牙齒撕扯開繃帶,打結固定好。
整個過程男人都沒有說話,
眼底彷彿正醞釀著即將來臨的狂風驟雨。
掌心纏好了繃帶,神宮寺奏想要將手抽回來,結果依然被對方捏著,下一秒就對上那雙眸色沉澱的綠眸。
不知道為什麼,神宮寺奏看到這個眼神就想要握緊左手,將掌心的傷口藏起來。
「現在可以說了嗎?」禪院甚爾握著少年左手的手向下移,指腹輕輕劃過紗布質感的繃帶,穿插.進少年的指縫間,「為什麼要弄傷自己?」
「……」神宮寺奏左手指尖一顫,被對方的手指交握住,無法向內合攏。
他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索性告訴了對方。
「因為這樣我能夠體驗到和活人一樣的感覺。」
「所以就選擇了傷害自己嗎?」禪院甚爾聞言眉心稍擰,隨後又舒展開,刻有疤痕的嘴角輕輕牽起,「奏是覺得只有疼痛可以讓你和活人一樣嗎?」
「這是最直接的辦法……」神宮寺奏不解地看著男人的笑容,也不在意對方直呼自己名字還是喚他殿下。
難道甚爾有不一樣的辦法嗎?
「不對,這是最笨的辦法。」禪院甚爾站起身,同時向少年傾身,伸手將人按倒下去。
他一手與對方的左手交握,一手撐在少年腦袋邊上,俯身與對方鼻尖相觸,嗅著少年身上的淡淡冷香。
神宮寺奏感受到他的鼻息,心中升起幾分異樣,失焦的雙眸望著眼前的人,「甚爾?」
禪院甚爾在他開口后便低下了頭,含住那兩片沒來得及閉合的柔軟,在少年還未反應過來時撬開牙關闖了進去。
他的動作太過突然,神宮寺奏感受到幾欲將他吞吃入腹的侵略性后才恍然回神,聲音完全被堵住。
這個較為深入的吻並沒有持續很久,禪院甚爾會很快就放開他,將他的左手拉起來按在上方,另一隻手轉而移向他的下巴。
手指抹去少年下唇沾染的水光,隨後屈起指節從下頜慢慢滑下,在少年微凸的喉結附近摩挲。
神宮寺奏並不習慣喉結這種地方被人這般撫摸,不由吞咽口水,便聽到男人低低的笑聲。
「你笑什麼?」他的眉心稍稍擰起。
「奏,就讓我來告訴你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吧……」
禪院甚爾的手並沒有停留在他的脖頸處,繼續向下,一直來到少年隨著呼吸起伏的胸腹處。
「……」神宮寺奏被他的手指劃過的地方都泛起了癢意,聽到這句話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等等,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於是禪院甚爾用實際行動向他證明了這個猜測。
他完全被這個體格高大的男人一手掌控,左手被壓在頭頂,只能用右手推拒著對方的大手,或是按在那片肌肉健碩的胸膛試圖推開。
但他的大腦很快就被不斷翻湧的感覺侵佔,再也沒有理智或是負面情緒可言,顫抖的右手無力地攥著對方的衣服,呼吸越發急促,控制不住溢出壓抑的聲音。
這並不是很漫長的體驗,他只覺得意識恍惚了一瞬,渾身都失去了氣力,緩緩眨動著被濡濕的眼睫看向面前的人,目光微閃地從對方用紙巾擦拭的那隻手上移開。
禪院甚爾也一直在看著他,慢條斯理地清理著手指,嘴角含笑,聲音低啞道:「只有活著的人才會有這種快.感,你也感受到了吧?殿下……」
緩過來的神宮寺奏聞言將唇抿成直線,不知如何反駁。
「以後你若是再有動搖,我都可以幫你重新回顧這種體驗。」禪院甚爾把少年的左手拿起,低頭在滲出血跡的繃帶上落下啄吻,「一旦發現你又傷害自己,我要做的可就不會只有這種程度了。」
神宮寺奏呼吸一頓:「……」